第一百五十一章愛是最沒用的玩意兒
路雪堯沒拒絕這筆錢，拿了揣進兜里，借著背過身去找包包的間隙，不留痕跡的抹去眼角溢出的淚滴：“你還沒吃飯吧？走，媽帶你吃飯去。”
陳韻初拒絕了：“不用了，錢拿在手里，自己掂量著花，五千萬看著多，但是對你這種大手大腳慣了的人來說，不夠你揮霍的。還有，你腦子簡單，記得要財不外露，當心被人惦記上。你放聰明點，得為自己將來老了打算。”
“我知道。”路雪堯攏了攏耳邊的發絲：“我老了不會拖累你的，當初就是嫌你累贅，才丟下你自己跑了，我怎么會指望你給我養老呢？到時候我折騰不動了，就找個養老院一躺，活到哪兒算哪兒。反正我也沒當過一天好媽，無所謂。”
陳韻初沒解釋給母親養老的問題，她都不知道自己未來是什么樣兒的。
頓了頓，她突然問道：“你愛過沈叔叔嗎？”
路雪堯沉思片刻：“他們這樣的有錢人，最不缺的就是愛和真心。只要肯花錢，無數的女人都能把真心奉上，他們看都不會看一眼。愛又怎樣？不愛又怎樣？他們的心都不會在你身上。我能圖的，就只有錢。”
陳韻初抿抿唇：“那......愛一個人是什么樣子的？”
這個問題，讓路雪堯意識到了自己作為母親，對女兒的教育是多么的不稱職。
其實，路雪堯也不知道答案，她只是拿自己做了比方：“愛的形式很多，有時候來得快，去得也快。當初我不就是因為愛你爸，才被他滿嘴謊話騙回家生下了你么？我受不了那種窮得一眼望到頭的日子，所以我就跑了。后來遇到沈云海，覺得他雖然年紀大，但是長得不錯，有中年男人的儒雅，還有錢又大方，我很心動，就跟了他。我覺得，我愛他，也愛他的錢，可到頭來，不還是一場空么？”
陳韻初懂了：“所以，愛是最沒用的玩意兒，它戰勝不了任何東西，包括貧窮，物質，肉欲......很多很多。”
路雪堯不置可否：“你要這么理解......也行。”
“我走了。”
“好，路上小心。”
從店里出來，陳韻初一頭扎進人潮里，仿佛這樣，她就能變得跟路上行走的每一個普通人一樣。
他們大多有平凡但完整的家庭，有自己的目標、理想，和想要走的路。
幸運的，能愛著自己想愛的人，牽著彼此的手，做任何想做的事，歲歲年年，柴米油鹽。
可她，什么也沒有，只能在迷茫時混跡其中，假裝自己有。
被愛包圍的時候，小雨沾濕裙擺，都能肆無忌憚的委屈。
不被愛的時候，大雨滂沱，雷聲共鳴，也只能赤著腳栽進黑夜里，一個人越走越快。
......
沈宅。
裝潢奢華的飯廳里，沈云海、沈時景和藍秋相對而坐。
藍秋很會討長輩歡心，次次上門都不空手，知道沈云海不缺錢，所以她沒有把重心放在貴重物品上，轉而挑了沈云海喜歡喝的茶葉。
“沈叔叔，這次的茶葉是我委托朋友幫我買的，也不知道您喝不喝得慣。如果喜歡，下次我再給您帶。”
沈云海對誰都是不咸不淡的模樣，聞言只是禮貌性點點頭：“嗯，你有心了。”
沈時景不屑于這種虛偽的客套，沒開始用餐之前，他一直在看手機，眼皮都沒抬一下。
感覺到他的不耐煩和心不在焉，藍秋心里那根刺在隱隱作痛。
她壯著膽子問沈云海：“沈叔叔，我們先前兒回來的時候，看見了陳韻初。她以前在這里住過幾年吧？聽說已經搬走了，突然回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