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絲在自己手臂筋脈中快速游弋，這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赫茲眨動著眼睛，無聲沉默。
原本準備好的其他問題已經沒有問得必要了。
他能清楚感覺到，劉囂入體的靈絲精準地沿著自己的經脈移動，有這種靈能操控，要完成釋靈，還難嗎？
可，這真的可能嗎？
赫茲目光低垂，毫無焦距地看著劉囂的手掌。
他不理解，為什么一個靈體蛻變不久的人類能如此快地掌握靈體視界和靈能外放，他不明白，為什么一個果實試煉者能獨自參悟出釋靈圖譜和靈體封印的關系，他想不通，為什么一個個游刺學院的院生會有如此純熟的靈能操控。
赫茲的靜默反倒讓劉囂心里打起了鼓，會不會因為自己的莽撞行為落得個心性不合格的下場，他默默收回手，試探問道。
“這次的考核，我算通過了嗎？”
思緒云游天外的赫茲這才緩過勁來，他不自覺地點著頭，糾結地看向劉囂，他的心中有兩個聲音同時在與自己對話，一個聲音不斷重復著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另一個聲音則在鼓動他，還等什么，眼前這個院生就是封印一系最渴求的種子，其他封印師終起一生也尋不到的天才！
赫茲的眉心在跳，表情也時陰時陽，看得劉囂眼皮打顫，也不知道這老人此時到底是個什么心路歷程。
最終，赫茲深吸一口氣，合上雙眼。
待他再次睜開，眼中已盡是光彩。
也就是這一刻，赫茲拋棄了所有的猶豫和懷疑，全身心的迎接一個事實或者說是驚喜，那就是，自己居然在不知名的沐夜戰靈院，找到了一個天賦異稟的封印學徒！有一個能夠繼承自己衣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學徒對每一個封印師至關重要，不少強于自己的封印師終期一生都尋獲不得，而幾乎已經放棄的自己，已經甘于茍且在學院中安逸人生的自己，居然找到了！
“通過了，釋靈考核你通過了。”
赫茲極力抑制內心的激動，舒展開的笑顏甚至讓他臉上褶皺都淡去了不少。
“那我是不是可以進行心性考驗了？”
這一關過了，劉囂也是欣喜，立刻追問道。
“額.......”
這可把赫茲問住了，他也不能說，其實兩個考驗是放在一起的，只是你完成釋靈太過順利，心性考驗的成分基本忽略了，但畢竟是封印的三大門檻，也不能說了不算，這樣反而會讓面前這個院生看輕了封印一系。
心性？一個果實蛻變者還要什么心性考驗，而且封印中出的荒唐事還少嗎，因為那些家伙，險些被歸入災禍禁忌，難道那些家伙沒通過心性考驗嗎？
赫茲現在想的已經不是如何為難劉囂，而是怎么讓劉囂不改變主意，他可承受不起這樣的一個天才撂挑子不干了。
“心性是個長期考驗，它會貫穿在你長期的研修過程中，不會有什么實質性的影響。”
赫茲面色和藹，越看眼前這個院生越喜歡。
“那，我是不是可以成為您的學徒了？”
劉囂咧起嘴，不加掩飾地興奮道。
赫茲含著笑，重重點頭，他內心的喜悅絲毫不亞于的劉囂。
接著，赫茲從長袍中取出一顆幽藍色球狀晶石，雙手捧著放置在桌案上。
“這顆是我的封印師星石，每一個封印師都會從靈源塔獲得專有星石，當我們收徒時，學徒需要通過它在冊自己的身份，現在，你只需要握著這顆星石，就可以成為我封印師赫茲的學徒。”
赫茲可沒有說，其實是否成為學徒并不需要這個步驟，但只有這個步驟完成，其他封印師才不會半路摘了他的桃子，把劉囂搶走，所以他直接將這一步提前了。
劉囂沒有猶豫，直接伸出雙手將星石握住。
幽藍色的晶石內光芒閃爍，片刻之后，啪嗒一聲，球狀晶石的一側，落下一顆菱形星石，可怪異的是，整個球面并沒有缺損一塊。不過劉囂在亞丁見過道標星石，當時落下道標也和這個一樣，所以他也見怪不怪了。
“拿著，這顆星石就是你的道標，之后當你成為封印師，可以通過這顆道標去往源靈塔。”
見在冊儀式完成，赫茲的心也算是完全放下了，溫和說道。
好吧，搞了半天這玩意也是個道標星石，劉囂心中釋然。
“另外，這是你封印學徒的徽記，相信它的分量絕對比你學院徽章的要重。”
赫茲又掏出一枚徽章遞給劉囂。
徽章整體呈圓形，環帶之外有一排小字，寫著“法則之內，萬物靈生”，圓心處只是一個圓點，其他都是留白。
劉囂也沒含糊，直接將徽章佩戴在胸口，封印徽記在左，學院徽記在右，頗有左青龍右白虎的架勢。
“這個靈源塔，是屬于我們封印師的城邦嗎？”
劉囂對封印一系一無所知，既然和赫茲已是師徒關系，那自然要開口詢問。
“靈源塔不是城邦，而是史隆中千所有封印師的歸宿之地，你也可以將它看成屬于所有封印師的圣裁或學府，它不屬于我們人族，也不屬于銀河秩序，是獨立于種族的崇高之地。”
說起封印一系的淵源，赫茲的氣勢也高了幾分，“作為靈源塔的封印師，無論是學院、城邦、戰團還是種族、秩序的號令，都可以不必聽奉，靈源塔是獨立于他們的存在，同時也是我們封印師最強大的倚仗。”
他奶奶的，劉囂也是驚了，原以為封印只是旱澇保收的最佳選擇，沒想到別人的后臺還不是一般的硬，看來自己還是膚淺了啊！
“當然，你現在還只是封印學徒，所以.......”
赫茲的一記大喘氣，瞬間又把劉囂挺直的身板給敲軟了。
大爺，您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害得我白高興一場。
“那如何才能從學徒成為封印師？”
這個問題對劉囂很重要，他迫不及待的追問道，他可不想平白無故被調派上戰場，參與圍剿兇獸群潮那樣的戰爭，別人導師去了都死亡率極高，自己上去還不是瞬間被轟成渣渣，特別是學院這次還派了一些院生上陣，這對他來說沖擊很大。
“在合適的時機，靈源塔會根據學徒的成長給予三個任務，完成任務后，便可成為封印師，但所謂的時機并沒有一個統一的標準，完全是靈源塔來決定。”
好吧，又是一個玄之又玄的晉升體系，劉囂已經習慣了，他的額頭上還有一個血印需要得到所謂的原點認可才會消失，多一個也不多。反正成為封印師已經是他走向康莊大道的收費口，也是他的必經之路，有導師，就不愁。
“明白了！”劉囂鄭重點頭，他不怕路長，也不怕沿途荊棘密布，怕就怕沒有路可走，既然有了路，還有向導，已經很幸福了。
赫茲微笑點頭，接著，他的氣勢陡然高漲。
“既然你我已是師徒身份，那么現在，我就將靈源封印的知識傳授給你，任平生！坐穩了！”
一只黑貓突然在桌臺靠近墻面的一側顯了形，喵了一聲便撒丫子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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