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竹因為天氣熱,新年的習俗和齊國完全不同。
齊國的新年,象征著團圓,家族齊聚一堂、走親訪友。
南竹則是以慶祝為主,所以到了這一天,街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每個人臉上都是喜氣洋洋。
云青瑤先回了一趟虎頭鎮,火木北也跟著她一起來了。
一早,珠圓玉潤就將一捧花戴在火木北的頭上,捏著他的臉道:“男孩子,就應該漂亮!”
火木北照了照鏡子,撇著嘴角道:“我這不是男孩子,我已經是花瓶了吧!”
“胡說!”珠圓玉潤指著自己的臉,“花瓶也得像我這容貌,你頂多是個花盆。”
火木北:“......”云小姐的妹妹,實在不怎么樣。
他去找云青瑤告狀,云青瑤笑瞇瞇地告訴他:“你呢,要是吃虧了,看她不爽,完全可以反擊她。”
“可是她是您妹妹。”火木北道,“我多少得給您六點面子。”
云青瑤擺手:“沒必要,完全不用顧忌。”
火木北點頭,壞笑起來。
大家一起往云家莊去。
今年連水城有三處慶祝的點,一處是海邊,離這里太遠了,一處城主府外廣場,那邊有護城河,每年這里的人最多,大家玩鬧潑水,今年多出來的第三處,是云家莊。
云家莊外有一個湖,云青瑤命人鋪了石子,湖上還有畫舫,到中午的時候,還有有漂亮的舞娘,在上面跳舞。
湖邊上、云家莊里一早上就已是人山人海,云青瑤坐在亭子里吃水果,看熱鬧。
珠圓玉潤穿著抹胸,外面套著薄紗,下面是條燈籠褲,腰肢纖細曼妙,她一出現周圍一片驚艷的吸氣聲。
除了蕭炎。他嫌棄不已:“那些眼睛看直了的人,若知道她曾經是一條狗,不知作何感想。”
云青瑤:“......”
蕭炎是過不去這個坎了。
“你敢潑我?!”珠圓玉潤指著火木北,“讓你看看小爺的厲害!”
她回去取了個大木盆,舀起一盆,嘩啦一下撒出去。
這一下,不但火木北被潑到,在他周圍十尺的人,無一幸免。
于是,珠圓玉潤瞬間成了眾矢之的!
“潑她!”有人喊道。
“對,就穿最少的那姑娘。”
過了一會兒,二十幾個人潑珠圓玉潤一個,但因為她的木盆實在太大了,他們居然有了敗勢,于是人越聚越多......
幾百人圍著珠圓玉潤潑。
云青瑤大笑不止,挽著袖子躍躍欲試。
“你不許幫她,回頭有人撞著你。”蕭炎道,“我讓雷云去。”
云青瑤擺手:“不不不,我不想幫她,我是要加入大隊,一起潑她!”
蕭炎就給雷云打了眼色,雷云瞬間加入“戰斗”,成為了潑水的主力軍!
珠圓玉潤從木盆換成了缸,按云青瑤的語氣,玩得頭掉了都不曉得。
不只是湖邊熱鬧,云家莊里也熱鬧異常。
人們你來我往,還有人專門帶來七八套衣服,就為了玩夠一整天,到晚上一起看焰火。
在云家莊的角落里,三個八九歲的孩子蹲在一起。三個人穿得很破,是這一帶混跡的小乞丐,許多人認識他們,就連云青瑤也給過他們錢。
“大山,你別去,云小姐對我們那么好,你若是......也太對不起她了。”一個瘦弱的男孩,拉著另外一個個子高的男孩,苦勸著。
大山搖頭。
“就一點小事,不會對她造成什么損失,她是有錢人。”大山盯著三人中唯一的小姑娘,“竹葉,你是跟我走還是跟著漁歌?”
竹葉看看大山又看看漁歌,走過來跟在大山后面。
她看著瘦小的漁歌,低聲道:“我們聽山哥的。一件小事還有錢拿,多好!”
“就是。你就是想得太多!云小姐對你好什么,她要對你好,怎么不將你帶回家去?!”大山嗤之以鼻。
“錢到自己口袋才叫錢。那些人好心人,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
漁歌想說,云小姐沒有理由養他,能每次見到給他錢,已經是很好的人了,但這話,大山和竹葉不會聽的。
“我們走!”大山告訴竹葉,“等我拿到一百兩,我們就離開這里,買田買地。”
兩個孩子牽著手走了。竹葉回頭看了一眼大山,無奈地嘆了口氣。漁歌這個人,就是太執拗了。
漁歌猶豫著,來回走動,看著歡鬧的人群,又退縮著回到深巷里躲著去了。
大山帶著竹葉,繞了一條道,兩個人躲在巷子里,過了一會兒,濃煙在巷子里“滾”了出來,再接著,一間民屋,火光沖上了天!
玩鬧的人們發現的時候,后面巷子里,已有三戶人家走水了。
三戶人家分別是三個不同的方向。
一時間,來這里過年的玩樂的游客,全部慌張起來。
就在這時,有人將一枚碩大的焰火,歪倒著沖著人群最密集的地點燃。
煙花不沖著天,而是沖著人群,自然是漫無目的,老鼠一樣到處躥。
有的躥著人的衣服,有的打在人的皮膚上,人群亂成了一鍋粥。
大山帶著竹葉站在人群后靜靜看著。
“我們去找那人拿錢!”大山拉著竹葉,興奮地道,“拿到錢以后,我們就是有錢了。”
竹葉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看到漁歌在救火,蹲在人群里,將倒下的焰火扶正......
“不喊漁歌了嗎?”她問大山,大山搖頭,“他說了,他不需要我們的錢,我們也不要管他的死活了。”
“嗯!”竹葉高興地走了。
云家莊三處起火,中心廣場因為煙花亂放,讓人群慌亂發生了踩踏事件,有人哭著喊道:“快去報城主!”
就在這時,有人喊道:“巡撫來了!”
只見,路對面劉潮帶著一隊人馬,直奔這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