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云青瑤三個人戴上了面罩。
實在是那個似有若無的氣味太奇怪了。
“有人來了。”遂平指了指樓下，緊接著聽到門外有人在低聲對話，“藥下在飯菜里，確定吃了嗎？”
“吃了，去收碗的時候，盤子都是空的。”
許默元和遂平一陣后怕，剛才要不是云青瑤攔著，他們肯定把飯菜吃完了。
“你們先守在這里，我去告訴公子，看公子怎么處置他們。”
門外守著七八個人。
遂平要出去解決了這些人，云青瑤讓他等等。殺七八個人不是問題，摸清楚銀面公子到底想干什么才是主要。
她貼在窗口看去，忽然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么會這樣？”
這已是半夜，但街上卻突然冒出來很多人，每個人的神色都很漠然和平靜。
像極了失了神魂的尸體。
他們挺著身體，一個一個往前走，沒有人發出聲音，秩序井然地往一個方向走。
“這、這是丟了魂？”許默元低聲道，“像趕尸人的趕的尸體一樣。”
遂平凝眉道：“還真的像，怎么這么古怪。”
云青瑤搖了搖頭：“他們被藥物控制了。”
她指了指空氣：“很可能和我們剛才聞到的，那個似有若無的香氣有關。”
除了毒氣，云青瑤想不到，還有什么手法，能一次性控制全城人的神智。
而且，這個毒氣白天很淡，夜越深就越濃烈。
“我們去看看。”云青瑤推開后窗，下面也守著人，她看向遂平，“你有辦法解決了嗎？”
遂平朝下看了一眼，神色很輕蔑。
“小事一樁！”
遂平整理了腰間的匕首，無聲地落了下去，以極快的手法解決了下面守著的兩個人。
隨即，云青瑤跳了下去，遂平接著她，還嫌棄地擰了擰眉頭：“太瘦了。”
“我看你是活膩了。”云青瑤將他推開，開了后門，想出去又猶豫面罩。
如果假裝城中百姓跟著，他們的面罩就不能戴。
可不戴面罩，說不定等會兒他們真的會和這些百姓一樣。
“上屋頂走。”云青瑤戴著面罩去翻墻，遂平只能拉著她上墻，遂平這次不敢嘲笑她瘦。
街上很多百姓，自發的分成兩類。
年輕的男性和其他人。
男性往前，其他人如老幼婦孺，則跟在后面。
“為什么往前？”許默元問道，遂平找了方向，“我知道了，這里往前是市口，衙門內校場。”
云青瑤和許默元都很驚訝。
“難道要操練？”云青瑤都不敢置信，那銀面公子操控百姓去練兵？
他們先一步去了操練校場。
云青瑤頓時心情復雜，那些年輕力壯的男子，每個人都發了武器，真的在校場上聽人指揮，行軍布陣。
剩下的人，有的在街上候著，有的則在邊上撿拾箭矢。
“我看到了戴面具那家伙了。”許默元指著那邊。
銀面公子閑適地坐在一側在看操練，時不時有人來給他回稟什么事。
有個侍衛回完事情后，銀面公子笑了起來，他目光忽然投向云青瑤這里。
云青瑤嚇了一跳猛拉著兩個人趴在屋頂上，隱藏起來。
好在銀面公子只是看了一眼，隨即收回了目光。
緊接著，他帶著人親自出了校場。
“會不會是去抓我們的？”遂平道。
“不要烏鴉嘴，我們現在真的是甕中之鱉了。”許默元讓遂平閉嘴。
云青瑤觀察四周，她在思考，這些氣味從哪里來的。
沒有煙氣、是什么能發出這么大面積的氣味？
“青瑤！”遂平推著云青瑤，“那銀面人回來了。”
云青瑤朝身后看去，眼見那人往這邊快步而來。
“我怎么有種不好的感覺？”遂平問道，“咱們，跑吧！”
他以前做土匪，現在帶兵打仗，警覺性已是身體能給的本能反應了。
“等什么，跑！”
云青瑤當即跳下來屋頂，三個人鉆進巷子里。身后立刻聽到了呼喝聲，有人喊道：“追！”
跑動的腳步聲咚咚錯亂著。
“他娘的狗男人。”遂平罵道，“你們走，我留下斷后。”
云青瑤拉不動他，就揪住他的發髻拖著：“你腦子清楚點，那些來殺我們的都是被控制的百姓，你怎么斷后？殺百姓？”
“這狗男人太雞賊了。”遂平不斷了。
三個人拼命跑，跑進一個巷子，忽有人橫插過來截他們。
“左邊！”遂平大吼一聲。
“真的是清一色百姓，有老有少。”許默元道。
“那個小屁孩子，手里居然拿著鋼叉，我要被他插死，我都沒地兒說理去。”
遂平氣得不行，打了這么久的仗，今天最憋屈了。
“師父，跑不動了。”許默元將抱著他腦袋的小黑丟出去，“自己跑。”
小黑跑起來很快，就是懶。
“師父，咱們跑去哪里？”
云青瑤覺得他們現在像是被貪吃蛇追著的食物，不斷在巷子里躲，她喘著氣道：“等、等天亮。太陽出來后，毒氣消散了就可以了。”
“啊？跑到天亮？”
小黑都嚇得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喘氣。
“等等，”云青瑤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她想驗證一下，“我們跑回校場。”
三個人原地拐彎，爬上屋頂，和追他們的人一上一下擦身而過。
他們回到校場，三個方向趴在屋頂。
云青瑤道：“我打手勢。”
啪！
三個人一起將千瓦超強露天射燈打開，對準了校場。
瞬間，偌大的校場被照射的明亮如晝。
瞬時，原是安靜的四野，開始發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