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瑤進了知府后衙，但知府沒有見她。
但她見到了捕頭。
捕頭正在后衙中審許默元，隔著一道門她聽到了許默元的怒罵聲。
“我說了我不是小偷，我也沒有殺人，你們這樣審，分明就是想屈打成招。”
云青瑤皺眉。
捕頭年紀四十左右，身上穿著捕頭的朝服，腰間系著黑腰帶，腳上是一雙新靴子。捕頭個子很高，蓄著絡腮胡看著去兇神惡煞的模樣。
他上下打量云青瑤，沒好氣地問道：“你什么人，有什么事？”
“今天徐進士的案子，我有幾個疑點，想和您說說。”
捕頭臉色一沉，呵斥道：“一介婦人，你算個什么東西，滾！”
他開門要回審訊房內。
“張捕頭，你這話就不對了。你查案，我對案子有疑問，這并不沖突也不是對你業務能力的質疑。”云青瑤攔住了他。
張捕頭牛眼一瞪。
“你頭發剛洗過，還有皂角的香氣。我剛進來時，看到你們的排班表，昨天你出差晚上輪到你值班，上面有你的簽名。”
“你這么忙還有空洗頭，我猜測張捕頭不是白天假出差，就是昨晚瀆職怠工了。”
“這兩個事無論哪件，我只要告訴知府，你的一通訓斥是少不了的。”
“又或者你養了外室，抑或出去逍遙了，我告訴尊夫人，想必事情會更有趣。”
張捕頭手放在刀上，惡狠狠地道：“你調查我？”
云青瑤聳了聳肩膀。
“這種細節不用調查，看一眼就知道了。”
張捕頭盯著她，他不認識這個女人，剛才他懷疑她來搗亂的，可她說的話，又不像是。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剛才就說了我的目的，我是為徐進士的案子來的。”云青瑤道，“他在家里被人殺了，你的人離開后，我進去查看過現場，得了一點線索，攢了幾個問題，所以來找你聊聊。”
張捕頭示意她說。
“第一，徐進士的母親王氏，告訴我她的兒媳在前天的早上，卷錢和別人私奔了。”
她將她看到的情況，說了一遍，張捕頭一直看著她，等她說完。
“幾件事有什么聯系嗎？”他反問她。
“我需要時間查這個案子。”云青瑤道，“但前提條件是，里面的犯人，你不能再審。”
張捕頭冷嗤一聲。
“你查，你查得明白嗎？”
“這個案子，很顯然您不想查了，就想通過審問里面的人，逼著他認罪對不對？”
張捕頭沒否認。
“我現在告訴你，他不是兇手。你如果定罪那必然是冤案。而我，也一定會為他翻案的，到時候你這必定有麻煩。”
“那你不如現在給我時間，讓我查。我查得明白你賺了，我查不明白你也不虧，按照你的老路子辦案就行了。”
捕頭一把推開門。
“說你是婦人，你還嘚瑟上了。是不是冤案我心里有數，不用你來教我。”
“還有，老子就是去外室哪里廝混了，你盡管告訴知府大人，和我妻子，看他們能拿我怎么辦！”
捕頭說完，沖著差役吼道：“轟出去！”
云青瑤推開差役，沖著門內的許默元道：“未免用刑，你先認罪。”
“師父，你早點救我出來啊。我也太倒霉了。”許默元喊道。
云青瑤拂袖出門。
她就不信，他們還能死在這里。
她就要將這個案子查明白。
云青瑤離開了府衙，沿著街道閑逛。
她貼在墻上的紙也沒有被撕掉。
她現在懷疑，其他人會不會不在這個世界。
“客官，里面請？”云青瑤停在一家茶樓前，伙計請她進去喝茶。
云青瑤在大堂坐下來。
四周都是茶客，三五成群地圍著桌子，磕著瓜子聊著最近的新鮮事。
“我覺得，徐進士被殺，十之八九就是他那個水性楊花的妻子找人合謀殺的。什么小偷，替罪羊而已。”
“不是說徐夫人跟人私奔了嗎？”
“人還在京城，我內子今天早上買菜還看到她了。就在東街后面的菜市。”
周圍不少人在聽。話題一起，大家都開始說這件事。
“我也覺得有可能，那個女人看誰都是脈脈含情，勾搭人呢。嘖嘖！”
云青瑤聽完他們的聊天，留了茶錢往東街找去。
徐夫人有一雙桃花眼，生得極美，前凸后翹，男人說起來的時候，能從他們語氣里感受到，她很美。
這么美的婦人，如果遇見應該不難找。
更何況，還是和人私奔，夫君又剛死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