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巖聞言一怔。
禁界區的靈？
他低頭看向眼前的小光團。
他之前還見過一個世界的靈。
萬道樹的樹靈。
今天算是第二次了。
只是他沒想到，這禁界區竟然還有靈。
楚巖看向小九道：“這些靈算什么？和宇宙之靈一樣？還是說虛無中的靈？”
小九搖頭：“他們和宇宙之靈不一樣，你沒發現他并沒有很完善的智慧嗎？”
楚巖看了一眼面前的白色光團，微微點頭。
這東西確實不像太聰明的樣子……
連人形都不會變化。
小九道：“虛無到底有沒有靈我也不知道，但當年主人猜測是有的，大概率。”
楚巖疑惑：“為什么？”
小九白了一眼楚巖，好像在看一個傻子：“這都想不明白？”
楚巖搖頭。
小九淡淡道：“我這么和你說吧，這個世界究竟有多大，虛無之外還有沒有其余的世界，其實都沒有人知道。可這么和你說吧，這個世界有沒有靈，通過一件事就可以很容易的判斷出來。”
楚巖問：“什么？”
小九道：“這世界有沒有人！”
楚巖一怔：“人？”
小九道：“也不一定是人，準確來說，看這個世界有沒有生命，我問你，一潭死水中能夠孕育出魚嗎？”
楚巖搖頭。
不可能的！
否則為什么叫做死水？
小九淡淡道：“世界也是這樣，如果虛無本身就是死的，那怎么可能誕生生命呢？這里有生命，那就意味著這本身就是一個活著的世界啊。”
楚巖一怔。
別說，確實有一些道理。
小九道：“當一座世界死了，什么都沒有，只有荒漠，那怎么可能誕生生命？不可能的，而虛無可以，意味著虛無本身就是活著的，所以主人很早就猜測，虛無大概率是有靈的。”
說完，小九突然又補充一句：“當然，虛無的靈……你其實不需要太擔心。”
楚巖一怔：“為什么？”
宇宙之靈都那么強，虛無的靈還不恐怖如斯了？
小九平靜道：“因為主人曾說過，虛無就算有靈，一定也不會很聰明。”
楚巖愣下：“為什么？”
小九講道：“一片世界有沒有靈，看這個世界有沒有生命便是，而想要知道一個世界的靈聰不聰明，其實也非常簡單，那就是看這個世界有沒有完善的規則。”
楚巖疑惑：“規則？”
小九點頭：“對，我問你，你如果是虛無的靈，那虛無就是你的家，你會允許其余人胡亂來嗎？你會給你的家里制定一個完善規則嗎？”
楚巖一怔，微微點頭：“肯定會的。”
自己如果是虛無之靈，一定不會讓虛無如此混亂。
畢竟自家的家，誰不希望自己家能夠好一點？
可現在的虛無……太混亂了。
甚至可以說是雜亂無章。
小九淡淡道：“這就是了，虛無的靈如果聰明，一定會制定一套完善的規則，就像當初的宇宙一樣，可虛無中并沒有。”
說完，小九沉默一會道：“我并非想要夸她，但迄今為止，我知道最聰明的靈就只有她。”
楚巖一下沉默。
他知道，小九說的是宇宙之靈。
楚巖回憶了一下，微微點頭。
確實，他沒從宇宙走出來時，對虛無還抱有一些期待。
因為這些年來，他從塵間那個米粒之地走出，一直都是朝著更高處再走。
塵間、六域、星海、仙界……
一路往上。
人往高處走，水才往低處流。
而且越往上，規則體系也會越來越完善。
可唯獨宇宙和虛無……
按理說，虛無應該是宇宙的上界才對，可他來到虛無中很久了，卻一直沒有和宇宙斷開聯系。
甚至在很多層面，虛無反而是不如宇宙的。
尤其是一點，他進入虛無后，宇宙反而成寶了……無數人拼了命的想要進入宇宙。
這就很奇怪……
如果宇宙不厲害，那不成本末倒置了嗎？
小九平靜道：“你現在知道為何虛無所有人都非要進入宇宙了嗎？或者說，你知道為何有人傳，宇宙才是唯一能夠抵擋浩天劫難的地方了嗎？”
楚巖看向小九。
小九平靜道：“就是因為規則！宇宙，有著一套最圓滿的規則，這是哪怕虛無都不曾有的。也是因此，虛無之人一心的想要前往宇宙。”
楚巖微微點頭。
這倒是實話。
接著，他低頭看了一眼身前的白色光團。
眼神古怪。
楚巖道：“那他現在是啥意思？”
小九輕笑：“他在求饒。”
楚巖一怔：“求饒？”
小九點頭：“這靈還不算成熟，沒有完全開智，但他已經有了生命力，而作為一個生命的最基礎本能，就是求生欲！他從你身上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所以他想活命，現在正在求你呢。”
楚巖恍然。
這時，小九突然道：“你可以留著他，如今宇宙之外正缺少一個完善的世界，你雖然給宇宙帶回了鬼島，可鬼島畢竟只是一個巨頭大陸，而不是真正的界。這禁界區比鬼島更合適一點。”
楚巖想了一下，微微點頭。
隨即他低頭看向那白色光團：“你愿意跟隨我嗎？”
小光團好像能聽懂一樣，胖嘟嘟的身子使勁上下跳了跳，然后一下又跳到楚巖的肩膀上，使勁在楚巖的臉上蹭了蹭。
楚巖一陣失笑：“他這是干嘛？”
小九笑道：“他在討好你。”
楚巖微微點頭：“螻蟻尚且貪生啊。”
旋即他俯身看去。
轟！
大戰還在繼續。
但已經是一邊倒的局面了。
血河舉族之力，根本不是禁界區可以抗衡的，不一會的功夫，禁界區便已經血流成河，凡是三方勢力的道統者盡數被殺，無一幸免。
這時，禁天域主絕望的看向楚巖：“你已經殺了天使族對嗎？他們都死了？”
楚巖淡淡道：“別急，你很快就可以和他們見面了。”
禁天域主聞言握拳，接著他忽然笑了起來。
他似乎知道自己跑不掉了，所以他也不準備跑了。
他抬頭看向楚巖，嘲諷一笑：“楚巖，我承認走到今天，一切都是虛無低估了你，可是你以為一切就這么結束了嗎？不會的，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敵人是誰！你也不會明白，為何我們這么多人一直都在隱世，我們究竟在躲著什么，哈哈，哈哈哈！”
楚巖聞言皺眉，他低頭俯瞰向禁天域主道：“你想要說什么？”
禁天域主看向楚巖冷笑：“楚巖，你難道從來都沒想過一件事嗎？”
楚巖看向禁天域主。
禁天域主諷刺：“虛無不是沒有強者的，禁界區或許還不算很強，可血河也好，佛門也罷，他們都很強大的，甚至早就超出了普通巨頭的范疇，可是你沒發現一件事嗎？他們明明很強，卻一直十分低調，你在之前知道他們嗎？”
楚巖一下沉默。
不知道。
這一點他其實也好奇過。
他之前就疑惑，他剛進入虛無時問過很多人，那個時候一個后天巨頭便是天花板了，一名先天巨頭便是無敵的存在。
根本沒有人知道隱世巨頭的存在。
更別說佛門這些隱世之主了。
楚巖一開始想著，可能是因為級別不夠，他之前接觸的都是弱者，所以那些人一直是坐井觀天，才不知道有這些隱世強者的存在。
可現在回想一下……即便是井中蛙，那偶爾也會看見一兩只大雁或者天鵝吧？
他們即便不知道那么深，可也應該有一點小道消息。
然而，并不是。
一點都沒有。
楚巖在這一戰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佛門、血河這些隱世勢力的存在。
這些人就好像真的人間蒸發了一樣，根本沒有現世。
楚巖現在仔細回憶一下，這些人給他的感覺就好像是……在故意躲著什么？
對！
就是這種感覺。
禁天域主看向楚巖，大笑道：“楚巖，有一句話你聽說過嗎？無知者才無畏啊，真正的知者深深之畏！你難道就從未想過嗎？他們明明都已經那么強大了，可為什么不去現世？誰修煉一生，希望自己最后要東躲西/藏？不希望受世人的崇拜？即便是在一個凡塵世界，凡人或許見不過他們的帝王，但也會知道，每日朝圣啊，可虛無中，你看有人這樣做嗎？越強的人，越低調，他們為何而低調呢？”
聞言，楚巖的臉色越來越沉。
為什么在躲？
因為恐懼啊！
忽然，楚巖朝血祖看去。
血祖身軀顫下，將頭低下。
楚巖眼皮微不可見的跳下。
行了，是真的！
那些隱藏勢力并非自愿想隱世的，而是迫不得已，在躲避什么。
這時，楚巖回想到了宇宙。
宇宙當初也有上限，存在著臨界點，有很多的臨界點，他們都無法使用力量，所以選擇了不出手。
但他們并沒有藏起來。
楚巖當初剛一到創世界的時候，就知道幾大頂級勢力，靈宗、書院、武堂、還有天楚秦三大古族。
他們只是不出手，但并沒有隱世，因為沒必要。
可虛無不是……
佛門、血河這些，在現世之前，楚巖連一點傳聞都沒有聽說過。
他們真的再躲。
楚巖雙眼微瞇：“你們在躲什么？”
血祖還沒說話，禁天域主看向楚巖，哈哈大笑：“楚巖，已經遲了，你太張揚了，你太高調了，你沒發現么？虛無上億年，沒有人像你一樣！大家都是越強越低調，可你不是，你張揚跋扈，他們一定已經盯上你了，一定！”
此言一出，血祖臉色微變。
他之前都沒考慮過這件事。
可仔細一想，確實……
上億年的宇宙，沒有人像楚巖這樣。
他太高調了。
禁天域主看向楚巖，哈哈大笑：“楚巖，我知道今天自己必死，可不要緊，我在路上等你，哈哈，哈哈哈！！！”
言罷，他深吸口氣，抬頭看向天空露出一抹自嘲：“都說人生如棋，可所有人都以為自己是棋手，可殊不知……都是棋子啊！禁天禁天……我也是不會取名字，這真正的天……我注定無緣了啊，哈哈，哈哈哈！太古老兄，等一等我，我來陪你了。”
下一秒，禁天域主的身軀突然膨脹，很快便如同一個氣球一樣，然后轟的一聲爆開。
楚巖和血河之人見狀臉色微變，全部快速朝后閃退。
停下以后，眾人全部沉默。
一名隱世級強者……自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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