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王嘆息。
從看見楚巖的一刻，他便知道。
一些東西，無法再逃避了。
“這位小友來我妖族，應該不只是單純的閑聊吧？”貓王開口了，準備進入正題。
反倒是楚巖，微微一笑，沒有急。
環視一圈，忽然笑道：“怎么？不管如何說，我也是一族之主，還是一名二等，妖族這邊，就是這樣待客的？”
妖族不少道主臉色一變。
好狂！
別說你一個什么古族，我們從未聽過。
即便是，你不請自來，還想要我們以上賓招待？
然而，鸞王卻是一下急了，連忙道：“貓王大人，圣主畢竟是一族之主……”
貓王擺手，隨即一揮手，一把椅子飛出，落在楚巖的身后。
楚巖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笑道：“有點硬，也還行，湊合坐吧。”
“混賬！”
妖族一道主看不下去，低喝聲：“小子，你別太囂張！”
楚巖神色微變，朝那人看去，一股道威涌出。
那妖族臉色一變，本身只是一名四等，如何承受的住楚巖壓制？
砰一聲，那妖族連續退后數步。
“區區一個四等，我為一族之主，與你們王在談話，也有你插口的份？這就是如今妖族的教養？”
轟！
妖主殿上，所有妖族道主氣機一下涌動，劍拔弩張。
楚巖依舊坐在椅子上，面色平靜。
“住手！”
貓王伸手阻攔，妖族無數道主卻是壓抑無比，非常不服。
“王……”
“先閉嘴！”
貓王低沉道，整個過程，一直看向楚巖，內心卻是也在思考一件事。
從始至終，楚巖表現的都太淡定了一些。
一個人，一把劍。
可這里，是妖境啊。
貓王開口道：“小友，你如此做，難道就真的一點不怕？”
他覺得，楚巖，膽子還是太大了一點。
楚巖笑道：“怕什么？難道貓王前輩是覺得，我一個人來這，你妖族就真的能拿下我？”
貓王皺眉，低沉道：“小友，這里是妖境。”
“那又如何？”
楚巖不在意的笑道：“門外，神祭也曾說過這種話，當日是在神境，然后，他死了。”
貓王瞳孔一縮。
這是，在威脅我？
但是，貓王畢竟是一等。
無論實力還是地位，都在神祭之上的。
他看向楚巖，笑道：“小友是覺得，因為人主的關系，還有人族和妖族曾是聯盟，我就真的不會對你動手？”
“跟人主有什么關系？”
這一下，楚巖笑了：“鸞王不是說了嗎？我非人族，人族和妖族的聯盟，跟我一樣無關。”
貓王越發疑惑。
不是這些，那是什么？
楚巖笑道：“前輩第一次見我，所以不太了解我這個人。我怎么說呢……我這人，其實不太相信別人，至少在真界是，我也不會把我的命，交給什么上古的盟約，那些，跟我有什么關系？”
“人主倒是信了，結果呢？人族出了叛徒，坑了人族千萬栽，盟友妖族，如今也不是選擇了中立？我不一樣，我只信我自己。”
言罷，楚巖看向貓王，眼神陡然鋒利，笑道：“所以，前輩你信嗎？今日你出手，道門內外，再無妖族。400萬年前，三族沒有真的滅了妖族，今日，我卻會滅。”
唰！
妖族境內，一下安靜。
死寂無比。
貓王、妖族無數道主，臉色都是瞬間凝重。
鸞王更是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處。
貓王咬牙道：“小友是否太過自信了一些？”
“當然不是，我這人，從來不打沒把握之戰，這一點鸞王知道，當年我才圣皇時，前往門外妖界，那時候，我可是給妖族當過孫子的。”楚巖淡淡道。
鸞王干笑，這話沒法接。
但那時，楚巖確實對他很尊敬。
前輩長前輩短的。
現在……
唉。
物是人非啊。
楚巖繼續道：“我今日沒有裝孫子，那便以為，我還是有一定把握的，別的不敢說，今日，在場妖族48名道主，包括前輩在內，哪怕一等，我也一樣能殺，前輩信嗎？”
這一刻，貓王鄭重無比。
他死死盯著楚巖，想要從那五官之中找出一些破綻。
可惜，他失敗了。
沒有！
楚巖，一直很淡定。
而且還不是裝的。
楚巖，是真的不怕。
也是如此。
忽然，貓王氣勢都弱了一些，楚巖沒有開玩笑。
這時，楚巖卻忽然笑了，打破這一僵局，淡淡道：“當然，話就是這么一說，滅妖族……對我的損失也很大，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走這一步棋的。”
言罷，楚巖看向剛才被他震退那一名四等道主，忽然一揮手，一條大道飛出。
那道主臉色一變。
四等大道？
這東西，很珍貴的。
“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剛才重傷你，是因為你出言不遜，我身為一族之主，與你們王對話，你插嘴，本該如此。放在上古，人主與妖主對話，你們也敢嗎？”
無人回應。
廢話，當然不敢。
可關鍵是，你非人主啊。
“說到底，還是瞧不起我楚巖，所以我傷了你。”
楚巖淡淡道：“但這一道，算是一點補償吧。你們看不起我，可以，我畢竟實力不夠。可是，你族在門外，還是靠我庇佑，若非是我，你族如今還是三族的奴隸，在給三族生產世界石呢，光憑這一點，我楚巖便是你族的恩人，你們就是如此對待恩人的？”
妖族眾人神色一變，紛紛看向鸞王。
鸞王嘆息：“400萬年前，妖族被滅，三族為開啟大道宮，卻是沒有全殺，留下我們，就猶如奴隸一樣，時常會有一些后人突破到輪回，然后就被抓去擊殺，或是干脆抓到地牢中圈養，當做世界石的生產工具。”
“混賬！”
“該死！”
“可惡！”
這一下，妖族大怒。
他們也是人，結果卻被當做畜生牲口一樣圈養起來？
“三族，該殺！”
楚巖冷哼聲：“沒我，門外，妖族還是如此，只此一點，你們是否都欠我一個靦腆的感謝？”
之前那四等道主臉色一變，微微低頭：“抱歉，之前是我的過失。”
楚巖擺手：“無妨，之前貓王前輩說的也對，鸞王……現在畢竟算是我族之人，我庇佑他，那也是應該的。”
貓王這時想了一下道：“小友，現在可以聊聊，此次你來我族的目地了嗎？”
楚巖微微一笑，這一次沒在廢話：“簡單。此次來妖族，我就是要一個態度。妖族，是敵還是友。”
“不瞞諸位，此次我入道門，就是為了一統三界，門外那邊，我已經取勝，接下來我會在門內掀起大戰，甚至是滅三族之戰，可在那之前，妖族這邊，我要先確定一下態度。”楚巖平靜道。
妖族人聽著卻是無不吃驚。
滅三族之戰？
好大的口氣！
上古年間，人主都不曾做到。
貓王低沉道：“我妖族……400萬年前便是中立。”
“不行。”
楚巖當場打斷，冷笑道：“我這輩子，最煩的就是中立，什么叫做中立？中立，就是還沒看見足夠的利益或是危機，還想要左右搖擺。可大家都是明白人。”
“如今，三族取勝也好，人族取勝也好，妖族，都不可能中立，那就是說，現在中立，隨時都可能會搖擺？”
“我接下來一旦和三族交戰，失利了，前輩是否會馬上倒戈？”
“小友多慮……”
“不是多慮，中立就是這么回事，關鍵時刻，反戈一擊，這種事我見多了，所以今日來妖族，就是要一個態度，是跟三族一伙，還是和我一伙。”
楚巖淡淡道：“中立，我也會將其判斷為跟三族一伙。”
妖族，再一次沉默。
哪怕之前因為一席話有了一點好感。
現在，一個個對楚巖也是面紅耳赤。
這人，說話好煩。
楚巖卻不在意。
他喜歡先把丑話說在前面。
否則，現在說好話，等到真上了戰場，妖族忽然出了問題，坑害他身邊的人嗎？
這絕對是楚巖不可能容忍的事。
這時，貓王忽然又道：“小友剛才說的是……三族與你？而非三族與人族？”
“對，就是三族和我，人族……我早就說過，那和我無關，我非人主，如今也更不是人族，所以前輩也不必顧慮什么妖族與人族的盟約，那個和我無關，我不看過去，不管將來，只看現在。”
“我要知道，此時此刻，就現在，妖族，在門內，會站在哪一方。”
楚巖言罷，想了一下忽然笑道：“當然，人族……或許也有一方勢力，也沒準呢？這樣吧，我重新來問一次，妖族，是跟三族一伙，還是人族一伙，或是與我楚巖一伙。”
貓王、妖族，再一次沉默。
鸞王則是懵了。
咋還冒出一個人族來呢？
人族在道門不就剩下9個人嗎？
就這9個人？
也配當做一方勢力來看？
再說，這9人里，2個還跟楚巖在一起呢。
楚巖卻沒管。
人族在門內還有勢力嗎？
誰知道呢。
還有，骨王那一系，在門內就真的一點勢力沒有？
楚巖不太信。
總之，一切先都說的清楚，總比事后麻煩不斷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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