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鴿先行部隊連夜出發探路。
第二天一早明徵起來，再次確定了行程。
蘇塔比她起來的還要早，趁著阿諾還沒起過來找她。
“阿姐已經準備好了嗎？”
“我這邊沒什么準備的，你呢。”
蘇塔遲疑。
“阿姐，那個阿諾不值得信任，我還是覺得他這個人危險，你跟我換一換，我來跟阿諾，你護送專家。”
明徵視線從筆記本上落在他身上。
“蘇塔，你保證過，跟我過來會聽從我的命令。”
“我是這樣說過，可你明知道那個阿諾有危險。”
“嗯，他是有危險，所以我讓你代替我去嗎？”
蘇塔愣了。
是啊。
明徵在明知道有危險的情況下不會讓別人去冒險的。
“那你多帶幾個信任的人。”
“多帶幾個人反而妨礙我，放心，我覺得阿諾不會要我性命。”
頓了一下明徵說：“還有阿諾指出來的路線，大概你按照那條線路走，可你得帶著自己的判斷力。”
蘇塔一聽這話就知道明徵不是完全信任阿諾。
“我知道……”
“你不用擔心我，相反的是你的任務才是最難的，你要保證專家和藥物的安全。”
“是。”
明徵態度堅決，蘇塔怎么勸都沒用，只能按照明徵說的做。
“那我們保持通訊通暢。”
如果真的發生了什么，他也能第一時間就能支援。
明徵他們這邊作為掩護，要提前出發。
等阿諾起來，他們早飯都沒吃就離開了酒店。
離開牙國首都有牙國軍隊全程護送。
等離開了牙國首都范圍他行進速度快了很多，而且保持著十分謹慎的態度。
第一天他們還算是平靜，倒是有不明偵查無人機從他們頭頂飛過，不過都被他們給驅散了。
一直到了他們之前遭遇埋伏的小鎮。
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
這一路上本來精神不怎么好的阿諾看著都比平時緊張了一些。
在進城前，阿諾找到明徵。
“前面分岔路口，我們選擇其他道路走嗎？”
“為什么選擇其他路？你是怕上次埋伏我們的人不放行？”
阿諾遲疑了一下點頭。
明徵盯著阿諾看了幾秒。
“從離開牙國首都起我就等著你過來跟我說出實情。”
明徵看到阿諾眼皮顫了一下。
年近半百的男人一瞬間仿佛蒼老了很多。
他閃躲開了目光。
“很難開口嗎？”
車子晃晃悠悠前進著，車廂里一陣寂靜。
片刻之后明徵說：“既然這么難，那我替你說？”
“我們過來時在前面城鎮埋伏我們的不是當地武裝分子，而是你的人，對嗎？”
阿諾不可思議看著明徵。
“你，你怎么知道？”
“當時你下車去跟對方談判，他們的人見到你態度明顯變得恭敬，顯然不止是認識你。”
“再之后你進了建筑里面，對方讓你關掉通訊，你二話不說照做，是怕我們這邊知道對方的身份吧。”
阿諾呼吸急促。
“既然你知道，那為什么還要跟我走這條路？”
明徵跟他對視。
“我們現在是盟友，我覺得阿諾將軍也不是出爾反爾的卑鄙之人，我相信你是有苦衷的。”
阿諾臉紅了。
然后羞愧地垂下了腦袋。
“我確實沒想過阻撓這次的任務，謝謝你的信任。”
“之前伏擊的首領是我侄子里潘，原本替我鎮守東城。”
“他也是被逼無奈，丸國那邊的人向我們的人投放了細菌，不少人感染了，就連我的女兒……”
說到這里阿諾用力抹了一把臉。
“丸國帶走了我女兒阿娜，他們用給阿娜治病為籌碼讓里潘幫他們做事。”
“丸國那邊想要活著的你。”
這簡直比要明徵的命都要困難。
里潘帶著那點人伏擊他們也是死馬當活馬醫。
“這些事情是我在跟里潘見面之后才知道，我已經跟他們說了不好再次阻撓這次的任務，希望你不要怪罪他們。”
明徵感受到了他的悲傷情緒。
“他知道我們這趟里面沒有專家和藥物嗎？”
阿諾遲疑了一下然后搖頭。
“所以你是怎么打算的？”
阿諾胳膊撐著膝蓋，垂著腦袋。
沉默。
他拿不準主意。
更或者是他的主意不能跟明徵說。
良久之后，阿諾輕聲說“對不起”。
看來是后者。
“你打算把我交給里潘，讓他去跟丸國人交換你女兒？”
“嗯。”
“換了你女兒之后呢，聯邦不會放過你，而你那些在東城感染了細菌的兄弟也不會有人救治。”
阿諾雙手緊緊握著一起，用力到手指發出響聲。
“我也沒其他的辦法了，我不能看著阿娜在丸國那邊受苦。”
車子已經走進了小鎮。
再有十分鐘不到就到了上次里潘埋伏他們的地方。
“兩難全，既然這樣，我給你指一條路吧。”
阿諾看向明徵。
這種時候他真的寄希望于明徵了。
“讓里潘當做沒看到我們，繼續拖著丸國，我們一起想辦法救阿娜。”
“我們？”
“嗯，你，我，還有聯邦。”
“你們真的會為了阿娜冒險嗎？”
阿娜對于他們聯邦來說沒什么用處。
“是沒必要為了她冒險，可她是你女兒，你是我們盟友。”
一切是因為你。
所以你做決定之前先考慮清楚。
信任聯邦，還是信任丸國那群卑鄙小人。
明徵話里話外意思都表達很明確了。
“你好好考慮。”
她話音剛落，車子猛地停了下來。
車隊并沒有表現出來任何異樣。
沒一會兒，明徵看到了之前隔著窗子看到的那張臉。
這人應該就是里潘了。
對方也在看著她。
“叔，把人交給我吧。”
阿諾遲疑著沒表態。
里潘等不及了，拉開車門就要抓明徵的手。
他是沖著明徵而去。
然而只是眨眼的功夫，眼前的人身子動了。
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怎么回事，只覺得身子被猛地一推。
他撲在了原本明徵坐的地方，而明徵在車廂里像是一頭休憩的豹子踩在他背上。
她雙手拿槍，一支槍扣在他后腦勺，一支槍落在阿諾太陽穴。
她的動作都已經停下兩秒鐘，所有人才反應過來。
之后是阿諾手下的人嘩啦啦拿出武器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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