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陸思楷提起當年，康檸野就懂了。
也許當年留給他的記憶，是青春悸動。
可對她而言，卻是父親出軌，世界坍塌。
“你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嗎？”
康檸野自以為躲得很好，沒被陸國發現，完全沒想到會引起陸思楷誤會。
她沉默一下，“對不起。”
陸思楷表情有些難受，忍不住用手捂了自己的臉，“你沒有對不起我。”
這場恩怨糾紛，始于上一輩人。
康檸野是受害者，他卻是最終受益人，哪有受害者跟受益人道歉的理。
當年她沒有大哭大鬧，也沒有闖到陸家去質問陸國，而是選擇偷偷跟著。
陸思楷很難想象康檸野那時的心情。
如果他能再想深層點，不那么自以為是，也許就不會出現今天這個局面。
“是我給你造成了困擾。”
陸思楷說著，打開柜子，從里面拿出一個嶄新的u盤，“這個還你。”
康檸野沒接，“什么？”
她不記得自己有什么東西在他手里。
陸思楷解釋道：“上回我跟你吃飯，馬曼找人拍的照片，還有p的那些。”
他問馬曼要來的，確保她沒留底了。
包括被洗出來的照片，也都毀了。
而程希蕓手機里拍的那些，是康檸野跟程司晨上酒店的，沒有給別人看過。
陸思楷一張張都給它刪干凈了。
這些是因為他才惹出的禍事，“對不起，我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
康檸野這才伸手去接u盤，“謝謝。”
至此，二人之間，再無瓜葛。
康檸野回辦公室，收拾東西的同時，也給程司晨打電話，說自己辭職了。
不知道他在那頭忙什么，反正挺高興。
“我一會讓司機過去接你過來，中午我們一起在這邊吃飯，慶祝一下。”
康檸野笑道：“好。”
她放下自己多年的心結，也了結了陸思楷的誤會，確實該好好慶祝慶祝。
臨近中午，程司晨派了司機過來。
康檸野從辦公室出來時，意外發現，外面的同事們也在收拾東西。
她想問怎么回事，又忍住了。
集體離職或者集體被炒，都不太可能。
可自己剛剛已經離職，再管就不禮貌了。
康檸野抱著東西去等電梯。
方卉跑出來找她，“小野，你要走怎么不說一聲，大家好給你開個歡送會啊。”
這話說得好像她自己不走似的。
康檸野抿唇笑，“謝謝，不用了。”
剛剛她還看見方卉一臉沮喪地收拾東西，嘴里念念叨叨，不知道在說什么。
康檸野看得出來，就那不甘不愿的表情，明顯是被炒了，正diss人事呢。
可一下子炒了那么多人，還真是意外。
“不是，小野，我看你剛從小陸總辦公室出來的，他就不來送一下你嗎？”
方卉又如那天一樣，磨磨蹭蹭不走開。
沒有這個規定，康檸野也不需要，她都不想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
方卉接著說：“小陸總這回走，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你們好歹告個別吧？”
這回康檸野知道她要說什么了。
“他走去哪？”
方卉欣慰她總算開竅，還不算太晚。
“小陸總昨天辭職，聽說是要出國進修，連我們這個部門都被取消了。”
話音剛落，電梯就到了。
康檸野‘哦’了一聲，邁步進去。
方卉皺著眉，她怎么毫無反應，還‘哦’？
正常人不該趕緊去問問為什么嗎。
康檸野按了一樓跟關門鍵，“拜拜。”
是拜拜，不是再見，不是后會有期，以后各奔東西，很難有機會再見的。
方卉突然急了，“小野你找了下家沒有，方便的話給我也介紹介紹唄……”
“小野，小野，回頭微信聯系……”
康檸野很慶幸電梯阻隔了她的聲音。
不然她還得再多應付方卉幾句，感覺又浪費了自己的寶貴生命。
司機老程將車停在樓下等著，順手就要來幫康檸野接手里的雜物。
“不用不用，程叔，我自己來就行。”
她再三婉拒，因為程司晨說過，司機是家里的老人，也是他媽的眼線。
康檸野可不敢使喚他，“東西不重。”
老程見她這樣，只好幫忙開車門。
康檸野坐上去又向他道了謝。
這些細節老程都會一一匯報給程母。
程司晨在接到她的電話后，就讓小張在打電話訂了間房，好酒也準備上。
康檸野是去了才知道的，只能小聲勸：“你下午還要上班，中午就別喝了。”
她是想見他，不是想耽誤他工作。
程司晨挑眉，“你在質疑我酒量？”
一句話堵得康檸野差點沒法回。
她只能說：“喝，我陪你。”
聽到這番回應，他立馬提了要求，“下午你要留在公司里陪著我。”
程司晨不會喝醉，就想康檸野陪。
她又好氣又好笑，“原來在這等著我呢。”
他不置可否，“陪不陪？”
康檸野傲嬌道：“陪就陪。”
二人這頓飯吃得熱鬧，喝得盡興。
吃飯中途，康檸野不可避免要提起，今天陸思楷找她過去私聊的內容。
還有自己走的時候，方卉突然追出來，說了一堆話中有話的謎語。
“你說奇不奇怪，整個部門都被端了，全軍覆沒，陸思楷也成光桿司令了。”
康檸野不信方卉說的話。
陸思楷沒來之前，這個部門一直存在，沒道理因為他走就要取消它。
程司晨還以為她不信陸思楷要走。
原來只是不信這個。
他垂眸吃東西，面上也沒有多少驚訝，“那你覺得是為什么？”
確實不是陸思楷，那只是個借口。
康檸野想了一下，“得罪人了？”
可是她也實在想不到，要什么情況下，才能全部門一起得罪人。
這么大的事情，應該鬧得人盡皆知才是，康檸野卻一點也沒聽說。
不應該，實在是不應該。
程司晨打斷她的聯想，“陸思楷不能勝任那個位置，出去學習也是好事。”
至于端掉部門，自然是出自他的手筆。
誰讓他們管不住臭嘴，背后編排康檸野，還被自己聽見，怎么可能不管。
程司晨沒什么別的本事，不過想為她辦點這種小事，還是綽綽有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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