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幾道拉長的人影印在宿舍門前的瓷磚上,一只纖細白嫩的玉手輕輕地搭在半掩的宿舍門上,隨后,傳出一道溫婉動聽的聲音:
“門怎么開了?”
“啊……”另一道截然不同的女聲微微驚呼:“我好像沒有關門呢,只是稍微合上一點。”
“小麗,下次要記得隨手關門,可別讓什么小老鼠跑進來。”
“我知道啦……”
“……”
及時躲進床底的眼鏡男趴在地板上,大氣不敢喘半分,他抬手扶了扶有些帶歪的眼鏡,眼神緊張地盯著地板上那四對走動的女生小皮鞋。
外面的四名女生有說有笑地走進了宿舍,最后的一個還把宿舍門關上了。
“砰”的一聲。
就像是眼鏡男此時此刻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臟,劇烈的顫動著。
“早上的體育課好累啊,新來的體育老師也太不上道了,測試800米,一點都不放水,我感覺雙腿都廢了。”
“下午好像還有一門數學考試來著,你們都復習了嗎?”
“啊啊啊!我忘了!前幾天都顧著打游戲了,怎么辦怎么辦,我不想掛科啊!”
“沒事沒事,下午考試的時候,你坐我旁邊。”
“小玲玲!我愛你!來香一個!嗯嘛~”
“……”
眼鏡男躲在床底下,只能看見四名女生走動的雙腿,以及女生們的聊天聲。
聽著這一些稀松平常的聊天內容,不知怎么的,眼鏡男心里少了幾分緊張感。
這就是普通的女學生之間的話題嘛。
看來,是自己神經過敏了。
這些女生之所以出現,說不定是副本的一種時光回溯呢?
眼鏡男把自己的試卷平攤在地板上,視線落在了題目2上面。
[題目2:B棟女生宿舍樓603號房的六名女學生名字▁▁▁、▁▁▁、▁▁▁、▁▁▁、▁▁▁、▁▁▁。]
眼鏡男默念著“小麗”和“小玲”,橫線的答題區域上,頓時就顯現出了這兩個名字。
還差四個名字!
就能完成這道題目了。
……
蘇聽魚瞅了兩眼宿舍門牌:“是這里了……603號宿舍。”
“咦?門沒關啊?”蘇聽魚剛準備掏出流隕棍砸門,余光卻瞥到宿舍的門鎖是開著的。
不過,蘇聽魚依然掏出了流隕棍,用棍子的一端輕輕推開了宿舍門。
這間宿舍里面,倒是放置著不少的生活用品,床鋪、被子、水杯、鞋子等等,都一應俱全,只不過,這些生活用品上面,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層和蜘蛛網。
蘇聽魚按下墻角的燈管開關,老舊的燈管發出一閃一閃的暗光,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報廢熄火。
蘇聽魚徑直地走向宿舍的衛生間。
衛生間里,有個小窗臺,上面擺放著幾盆植物,葉子有些發皺,呈暗綠色。
蘇聽魚眼尖的發現,最右邊的一小盆向日葵的花瓣底部滲透著一絲絲的血紅。
蘇聽魚又看了眼題目5:
[題目2:B棟女生宿舍樓603號房,衛生間窗臺上,放在最里面的植物是▁▁▁。]
“這不就是向日葵嘛?”
蘇聽魚伸手去碰了下裝著向日葵的小花罐,發現在側面用膠布貼著一張白紙,上面寫著“小麗”。
“小麗?這是人名嗎?向日葵的主人,是這個叫小麗的女生吧。”
蘇聽魚收回小爪子。
而這時,試卷的題目5橫線上,出現了一行字。
——“小麗的向日葵”
答題完成!
蘇聽魚走出衛生間。
“嗯……怎么這次如此平靜呢?”蘇聽魚心里疑惑地嘀咕著,宿舍門口已經近在眼前了,她只需要再走兩步就能出去了。
可……
不對啊!
怎么會如此的順利?
蘇聽魚原地躊躇了幾秒,見整間宿舍真的沒啥動靜后,只能面色略顯遺憾地離開603宿舍。
蘇聽魚的試卷上,已經沒有了任何有關宿舍區的題目,于是,她將注意力放在了題目3上。
上面提及的第三飯堂就在宿舍區附近,可以先去完成飯堂的答題,再去圖書館。
……
第三飯堂。
二樓。
三名白皮膚的男玩家流連在各個窗口邊上,兩眼發光地盯著里面色香味俱全的菜式,不停地吞咽著口水。
“There'sfoodhere?(這里還有吃的?)”
“Shallwe...Havesome?(要不……我們吃點?)”
“Isuddenlyfeelsohungry.(我突然感覺好餓啊)”
“……”
三名男玩家對視一眼,立馬一拍即合。
這個時間段,還不到放學后的黃金時間,窗口里面,只有零零星星的兩三個大叔大媽坐在椅子上玩手機。
其中一名男玩家向最近的一名禿頭大叔招了招手:“Uncle,let'sorder(大叔,我們點餐)”
禿頭大叔掃了他們三人一眼,收起手機,往窗口這邊走近:“oyouwanttoeat(今天是入學考試,飯堂的食物免費三天,你們要吃什么?)”
禿頭大叔開口說出的語言,也自動轉化成三名男玩家最熟悉的語言。
“I'dlikethisbarbecuewithsomericeandvegetables(要這個烤肉,再加點米飯和蔬菜)”其中一名男玩家看上了一盤烤得酥脆金黃的烤肉,于是伸手指了下,見禿頭大叔按照他的意愿去盛烤肉了,他扭過頭,對另外兩名玩家提議:
“Wouldyouliketotrythisbarbecue?Itsmellsdelicious!(你們要不要嘗嘗這個烤肉,聞起來好香啊!)”
“Indeed,beautifulanddelicious(確實,秀色可餐)”
“ThenI'llhavethisbarbecue,too(那我也要這個烤肉)”
很快,三盤放菜都打好了。
三名男玩家拿著各自的飯菜,找到座位,便迫不及待地坐下,品嘗起美食。
“yummy!(好吃!)”
“ThisisthebestmeatI'veevereaten!(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肉了!)”
“Oh,myGod!It'sdelicious!(天吶!太美味了!)”
三名男玩家一邊狼吞虎咽,一邊贊不絕口,臉上盡是驚嘆和滿足之色。
三人一開始還矜持地使用著刀叉,慢慢的,就直接上手去抓,臉上的神色也不受控制般變得失狂起來。
谷輍</span>“Ihavefinishedeating!Ihavefinishedeating!(我不吃了!我不吃了!)”有人意識到了不對勁,手上一抖,打翻了飯盤。
“Whycan'tIstop!Shit!(我怎么停不下來了!見鬼了!)”
一開始打翻飯盤的那人忽然臉上閃過一絲痛楚,兩手捂著腹部:“Ah!Mystomachhurts!(啊!我肚子好疼!)”
“Areyouokay?(你怎么了?)”
“I...Ihaveastomachache(我……我怎么也肚子疼了……)”
剩下的兩人也沒有幸免于難,不出十秒,全都捂著肚子,一臉痛苦。
不知何時,那個禿頭大叔出現在了三人的身后,他語氣幽幽地開口:“Don'twastefood(不能浪費食物)”
話落,原本痛得快要滿地打滾的三人像是提線木偶般,被看不見的透明細線硬生生拽起來。
打翻飯盤的那名男玩家,眼神呆滯,他不管不顧地趴在地上,雙手扒拉著掉在地上的飯菜:“yes!Yes...I'llkeepeating!Keepeating!(對!對……我繼續吃!繼續吃!)”
“Can'twaste...Can'twaste(不能浪費……不能浪費……)”
禿頭大叔面無表情地注視著三人,他定定站在原地,等著三人把盤子的食物都舔光后,然后,左手拖起一個人的腳,右手拖起兩個人的腳,像是拖著小豬崽一樣,緩緩拖去后面的廚房……
……
蘇聽魚看了兩眼試卷的地圖,再抬頭看向飯堂大門口上標著的“第三飯堂”,微松了口氣。
“這次沒找錯了。”
就在剛剛,蘇聽魚一不小心,跑去了相鄰的第四飯堂,因此耽誤了一點時間。
蘇聽魚走進飯堂,剛好在一樓碰見一位清潔大媽,后者熱情地招呼著:
“小姑娘,要不要來吃飯啊,今天飯菜全免哦~”
蘇聽魚腳步一頓,瞅了兩眼窗口里那些好好聞,看起來也好好吃的菜式,不爭氣地心動了。
猶豫了兩秒,蘇聽魚目光堅定了起來。
算了算了。
現在還在考試呢!
等考完試再過來吃吧!
-
北城門來來往往的人流中,有兩名男人騎著馬匹,風塵仆仆地趕到城門口。
最前面的男人一身月牙色錦衣,墨發一絲不茍地用玉冠高高束起,端的是一副世家公子的俊美。
身后的男人簡簡單單的褐色勁裝,馬鞍旁邊還掛著長劍,神色淡淡,眼神銳利,像是江湖俠客。
兩人下馬,牽馬進城。
錦衣公子率先走進一間酒樓。
身后,勁裝男人招來酒樓小廝,給了一塊碎銀子,后者一臉笑意地牽著兩匹馬去后頭安置。
酒樓內,此時幾乎是座無虛席,錦衣公子花雙倍的錢跟人買下一桌,沒等人離開,又大方地請客。
原本這桌子的兩個客人稀里糊涂地又坐下來。
“來了來了!新鮮出爐的天下榜公布了!”
一名大堂跑腿的小廝抓著一份紅榜闖進酒樓,交給一名中年男人,登時,酒樓內更加喧鬧起來。
“杜先生!快快公布名單,在座的都等不急了!”
“杜先生,煩請您快些公布名單吧!”
“……”
拿著紅榜的八字胡男人,是這間酒樓的主事人,人稱杜先生。
江南一帶,雖氣候宜人,風景秀麗,但處于夏國最南方,消息的流通總會慢上幾個月。
酒樓背后有點門路,能在最快的時間內得知最新天下榜的動態,所以每臨近放榜,都有一大幫人坐滿酒樓。
“都別急,這就公布。”杜先生熟稔的安撫眾人,然后開始公布。
“果然,七公主夏深珠下美人榜了……”
“取代七公主的,原來是楚國蒼云郡的司家四小姐……”
離七公主遇刺身亡,已經過去半年有余,從一開始的全國震動,到如今的稀松平常。
角落里,錦衣公子充耳不聞,但一直神色冷淡的勁裝男人,臉色卻是一變,“公子……”
錦衣公子抬手制止,“晁九,來嘗嘗這江南名菜。”
晁九聽此,一言不發地開始吃菜。
“我倒覺得,沈家那位傳聞天仙下凡的大小姐有上美人榜的資格,只可惜,出了江南便聲名不顯。”同桌的兩個客人也閑聊了起來,卻是提到了江陵赫赫有名的沈家大小姐。
“沈家大小姐?那位可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吶……”另一個客人感慨。
錦衣公子神色微動,眼里泛起一絲興趣,這時,外頭響起一道驚呼。
“趙家米鋪出事了!”
“……趙家米鋪?是那個趙扒皮的趙家?”
“走走走,看熱鬧去……”
酒樓內的人頓時走了大半。
趙家米鋪離酒樓不遠,就隔了一條街。
街邊圍滿了人,店內乒乒乓乓一陣響,然后飛出兩道身影,砸在店前的地面上。
“唉喲~”地上的人疼叫出聲。
湊熱鬧的人定眼一看,登時笑場。
“哎喲!趙老板,怎么一身狼狽啊?”
“瞧趙扒皮那一臉鼻青臉腫的,我笑了哈哈哈……”
趙扒皮痛得嗷嗷叫,被一個同樣鼻青臉腫的伙計扶起來。
趙扒皮沒心思管這些看戲的人,一臉懼意地看向店里走出的幾個人。
一名丫鬟,四名侍衛。
丫鬟長得清秀可人,但一開口,語氣冷冷的:“小姐說了,期限已到,店鋪收回。”
趙扒皮臉上不服:“契約的時間明明還有一年……”
“小姐說了,趙家米鋪以陳米充新米,摻雜石子,試圖蒙混過關,發不義之財,已違背契約,故提前收回店鋪,并追究三倍賠償金。”丫鬟道。
“胡說!胡說!”趙扒皮氣得話都說不清。
“小姐說了,不服,打到服為止,傷了殘了,醫藥費沈家出。”丫鬟輕飄飄的一句話,登時讓趙扒皮不敢再逼逼。
“怪不得,最近我那婆娘一直說趙家米鋪的米越來越難吃,原來都是陳米……”
“不愧是趙扒皮,真不是東西……”
看戲的眾人恍然大悟,紛紛唾棄起趙扒皮。
趙扒皮只能灰溜溜地離開。
沈家的四個侍衛,在丫鬟的吩咐下,將趙家米鋪封起,鎖上。
這一出戲,來得快,落幕也快,看完戲的眾人嘖嘖嘴,四散離開。
空了大半的酒樓,陸陸續續又回來了人,繼續吃吃喝喝。
錦衣公子那一桌的兩個客人,方才也去圍觀了,這時候興致勃勃地討論,還拉上錦衣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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