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棺材蓋子合上，然后扛在上了肩膀，對那些仆人道：“告訴周家的人，周尚殺了我的母親，殺了我的九叔，還想要殺我，已經被我斬殺。周武想要為他報仇，也被我所殺，如果周家人想要報仇，隨時來找我，我奉陪到底。”
說罷，她扛著棺材跳出了露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仆人們這才像是從噩夢之中蘇醒了過來，仍舊不敢相信他們那無所不能的老祖，竟然被一個小姑娘給殺了。
“快，快稟報家主！”他們驚慌地喊道。
柏舟扛著棺材回到了九叔的棺材鋪子，這條街上就有喪葬服務的店鋪，老板和柏舟、九叔都很相熟，她上門請對方來布置靈堂的時候，老板還有些懵。
“誰？你說誰？”老板瞪大了眼睛，“小舟，你莫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老九他身體那么好，怎么說走就走了？發生了什么事？”
柏舟沉默了一陣，道：“九叔……是被人害死的。而且他身體也不好。”
老板急了：“那你怎么不報警啊！趕緊報警！一定要把殺害老九的兇手給找出來！”
柏舟平靜地說：“我已經找出來了，也為他報了仇。”
老板后面的話卡在了喉嚨里。
他驚疑地看了柏舟兩眼，最終什么都沒有說，帶著店里的伙計來棺材鋪子里擺起了靈堂，用的是最好的材料，布置得十分盡心。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沒有問。
柏舟看著他那花白的頭發，又看了看他頭上漂浮的小字。
這位老板也是一位老江湖，年輕的時候也曾風光無限。
所有人都有過去，都有秘密。
很快照片掛上去了，牌位也立起來了，柏舟并不想給九叔風光大辦，九叔因為要避禍，一直深居簡出，也不喜歡交朋友，本身也沒有什么故交親戚，只有街上的鄰居和兩個學徒前來吊唁。
按照以前的規矩，那兩個學徒算是半個兒子，是要給他守孝的，他們也沒有推脫，在頭上戴了麻布，袖子上別了黑紗，跪在靈前守夜哭靈。
柏舟翻遍了九叔的家，也沒有找到他女兒的聯系方式，想來他也并不想去打擾那個姑娘的生活，便自己做主，給他買了一塊荒地作為墓地。
風水是她親自看過的，不是什么大富大貴的風水寶地，卻能蔭庇子孫，讓子孫平安順遂，無病無災。
那兩個學徒還沒有出師，自然拿不出錢來為師父辦喪事，見柏舟全都安排好了，自然十分感激。
就在守夜的最后一晚，靈堂之中冷風吹拂，白色的緞帶隨風而起，火盆里的火舌跳動了一下，柏舟抬起頭，見棺材鋪子的門開了，一個人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盧理事。
他沒有帶隨從，一個人來的。
他臉色陰沉，徑直來到柏舟的面前，盯著她不說話。
柏舟平靜地拿起了三根香，遞了過去：“盧理事，你是來吊唁九叔的嗎？”
盧理事看了看靈堂上懸掛的黑白照片，沉默地接過了香，朝著靈位拜了三次，禮數很周全。
拜完之后，他又看向了柏舟。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嗎？”他的聲音很冷。
一直跪在靈堂上的兩個學徒互相望了一眼，十分怪覺地退了下去。
柏舟抬起頭，與盧理事的目光相對。
“你殺了周尚。”盧理事一字一頓地道，“殺了一個分神境的高手！”
“是。”柏舟道。
她沒有提聞君止，若是讓別人知道周尚是被聞先生扔去了異界，會為聞家老太太和太太招來災禍。
聞先生留下的公司也會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既然此事因她而起，她便一力承擔。
盧理事從來沒有露出過那樣的神情，就像是自己好不容易苦心經營的一切都被人奪走了。
“你知道一個分神境的高手對我們國家來說意味著什么嗎？”他道，“只要有他在，其他國家便會噤若寒蟬，不敢越雷池一步！”
“我們國家損失了一件終極武器！”
“他殺了我母親。”柏舟平靜地說。
盧理事一下子卡殼了。
“也是他殺了九叔。”柏舟繼續道，“他還要殺了我。”
盧理事的臉上露出了極為復雜的神情。
震驚、懷疑、憤怒、疑惑。
這些情緒在他眼中交織在一起，讓他露出了一道怪相。
“為什么？”良久，他才開口問。
“他覬覦我身上的一件寶物。”柏舟的語氣很平靜，神情淡定地說，“他為了找這件寶物，找了二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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