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狐貍?
宋妤腦子飛快地轉動著,面上神色自若,看不出情緒:“沒見過。”
黑狐比白狐少見,就她在異途的藏書閣里發現的和黑狐有關的記載也是寥寥無幾。
“在那些知名的大妖怪中,沒有和黑狐有關的記載。”
陶夭化成人形不過十數年,經歷人世冷暖,對妖界很多約定俗成的規矩并不清楚。
準確地說,她對各種妖精的了解,說不定還比不上宋妤。
宋妤說沒聽說過,她便直覺自己的猜測出了差錯。
或者,這次來找她的妖精,并不是當年害死方瑤瑤的妖精?
見她面色沉沉,一臉沉思,宋妤問道:“雙面鏡和黑狐有關?”
陶夭輕輕拍了拍女孩的墓碑,嘆了口氣,走向宋妤,示意她一起離開墓園。
兩人踩著落了枯葉的臺階往外走。
陶夭將方瑤瑤臨死前說過的話重復了一遍。
“黑色的……狐貍……”宋妤呢喃。
僅僅只是這一條線索,并不好查找兇手。
她看陶夭,欲言又止。
女妖撥了撥頭發,明知故問:“你是不是想勸我盡快離開方家?”
宋妤默然。
人類和妖精接觸太多并非好事——方家眾人身上都沾染著她的妖氣,不管是吸引到其它妖怪,還是引起除妖師的注意,于雙方而言都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是要走了啊。”女妖看著遠方的天空。
灰蒙蒙的云翻卷著,堆積成層層疊疊的山。
“是該走了……我繼續留在這里,會給那些人,帶來不幸。”
宋妤想糾正這個說法,又覺得沒這個必要。
墓園門口,有黑色的轎車開過來,穩穩停在宋妤的面前。
在女生疑惑而警惕的目光中,車門打開,年輕的男人捧著一束香水百合下車。
“宋妤?”
他垂眸看她一眼,陰鷙的目光掠過女生,停在陶夭身上。
“桃花妖?”
一眼看破陶夭的身份,這男人是除妖師?
無視了兩個女孩的戒備,男人微微頷首,沉聲道:“宋妤,我要去祭拜你的母親,要一起嗎?”
這人是來祭拜聶無憂的?聶家的故友?
想著或許可以從這人口中得知聶家滅門的線索,宋妤沒有拒絕。
得到肯定的回答,男人不再理會陶夭,徑自朝墓園走去。
宋妤揮了揮手和陶夭告別,追上男人的背影。
等兩人走出一段距離,司機看向陶夭,溫聲問道:“小姐,需要我送你下山嗎?”
他以為陶夭是宋妤的友人。
天生對除妖師沒什么好感,陶夭冷著臉道了聲“不用”,轉身走向公交車站。
走了兩步,她回頭看一眼站在車門邊的司機,目光飛快地掃過他肩膀上的刺繡。
松竹紋,寓意謙謙君子,寧折不彎。
是楚家的家徽。
云北楚家人,年初七出現在清凌,所為何事?
同樣從司機的家徽圖案上判斷出男人的身份,宋妤百思不得其解。
楚家作為除妖師聯盟里的后起之秀,在她母親活著的時候,和聶家并沒有多少交集,這次特意來祭拜,是做給誰看的?
把香水百合放在聶無憂的墓碑前,一路沉默的男人再次開口:“我叫楚臻,在你幼年時,我們曾有過一面之緣。”
楚臻?楚家現任的那位家主大人?
早就不記得他口中的“一面之緣”,宋妤道:“謝謝楚先生來祭拜我的母親。”
“聽說你從宋家離開后,一直在異途生活?”
宋妤點了點頭。
江鄞和協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她在異途的消息不可能瞞著協會的人,有心人想調查其中的前因后果再簡單不過。
“江鄞雖身份特殊,但為人有君子之風,你跟在他身邊,可以多學學他的處世方式。”楚臻淡淡。
宋妤歪頭看他。
這人怎么回事?他們不熟吧?他這幅教訓孩子的語氣……明明他看起來比她大不了多少!
察覺到她的目光,他直白地問道:“有什么問題?”
“你和我……聶家關系很好嗎?”不然干嘛這么關注她。
“父輩上有些交情。”
“哦。”宋妤又問,“可是我完全不記得你,也不記得和你們楚家有過什么交集,怎么辦?”
一眼看穿她心里的小算盤,楚臻瞇起眼睛打量她兩眼,不答反問:“你是不是在調查聶家被滅門的真相?”
宋妤悚然一驚,努力維持面上的平靜,避而不答:“你是說,聶家敗落……是被別人害的?”
她戒備他,拐著彎地和他說話,楚臻覺得無聊,直接扔下一句:“等你想清楚了再來和我談。”
男人轉身離開,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
宋妤沒有去追他,更沒有繼續糾纏和聶家有關的話題。
她站在聶無憂的墓碑前,看著墓碑上女人笑容安靜寧和的照片,長久地沉默。
……
陶夭回到家,方灼已經回來了,正在廚房里準備晚餐。
聽到門口的動靜,他探頭看了一眼,確定進門的是妹妹。
“醫生不是交代讓你少出門多靜養么?”他扯了張紙巾擦手,走到女孩身邊,接過她肩上的背包,“去哪里了?”
雙手揉著凍僵的臉,陶夭含糊不清地說道:“隨便走了走——一天到晚團在家里都要生霉了。”
“瑛瑛下午給我打了電話,他們已經到奶奶家了。”
方瑤瑤不肯回去,今年同樣是方瑛瑛一家回去探望老人。
為什么不肯回去呢?
陶夭整理書包的手一頓。
那對老人年紀大了——將死之人,總是能輕松地看到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
如果回去,意味著她將徹底失去方瑤瑤這個身份。
現在還不到和方家人說再見的時候。
所以,只能再等一等,等她將隱藏在暗處的危險處理干凈。
知道她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方灼替她打開電視:“你看會兒電視,我去做晚飯。”
“我給你幫忙——”
“不用。”男人笑了聲,拍了拍她的腦袋,“要你幫什么忙?等著吃飯就行。”
“……”
陶夭拆了一袋薯片,靠在廚房門外和方灼聊天。
男人系著小熊圖案的圍裙,切菜的動作迅速麻利,絲毫不拖泥帶水,明明是個小老板,洗手作羹湯時卻沒有任何怨言。
難怪方瑤瑤總是跟她說,她大哥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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