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想法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宋妤沒有直接回答蘇絡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希望我看到你嗎？”
宋妤果然是個聰明人呢！蘇絡眼里笑容漸深。
她把貓放到沙發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咖啡溫熱，入口苦澀。
“我的希望取決于你接下來的行動。”
她把選擇權交到對方手里。
麻煩被重新扔了回來，宋妤揉了揉眉心，無奈道:“我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不過，蘇絡，我要提醒你一句，楚臻可不是普通男人，他不好騙。”
蘇絡撇撇嘴，嘆道:“是啊，他太聰明，我每次撒完謊都要擔驚受怕好幾天。”
“那你還……”
“宋妤，你有沒有真心愛過什么人？”
“……”
“在蘇絡的大學時代，她是真心愛那個男人，愛到可以為了他，放棄榮華富貴，放棄所擁有的一切。”
宋妤冷不丁地說道:“戀愛腦最后的下場都是挖野菜。”
蘇絡嘴角一抽，醞釀好的情緒頓時爆發不出來了。
她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感嘆:“對啊，戀愛腦沒有好下場。”
一句話的尾調越來越輕，夾雜著嘲諷。
宋妤實話實說地點評:“你現在已經不是戀愛腦，你存在道德問題。”
蘇絡臉不紅心不跳地承認:“對啊，我不知道為人的道德標準是什么，追求真愛有什么錯呢？”
從沒想過有人能把婚內出軌說得這么理直氣壯，宋妤一時無語，陷入了沉默。
“我和楚臻本就是家族聯姻，兩家各有各的算計，被安排好的婚姻，人前的恩愛表演多了，有時候連自己都會忍不住懷疑。”
“你說楚臻不愛你，你們所有的種種都是在外人面前演戲？”
“不然呢？你覺得楚臻會愛上一個無關緊要的棋子？”
宋妤忍不住笑了聲，好奇地問道:“既然你說自己是無關緊要的棋子，楚臻不愛你，直接一腳踹了你就行，何必陪你演夫妻恩愛的鬧劇？”
問這話時，宋妤微微上揚的語調里除了疑惑再無其他情緒，如此單純的疑問反而比嘲笑諷刺更加鋒銳，直接洞穿蘇絡所有的偽裝。
“你說楚臻愛蘇絡？”她明亮的眸子慢慢失了神采，喃喃道，“你覺得楚臻愛蘇絡嗎？”
在女人失魂落魄地詢問中，宋妤敏銳地察覺她措辭里的詭異之處。
她稍作考量，認真回道:“我不知道楚臻愛不愛蘇絡，我只是個外人——楚臻愛不愛你，你自己心里應該最清楚。”
蘇絡身子微微一顫，捧著咖啡杯的手指收緊，似乎想從已經冷掉的杯身上汲取一點溫暖。
沉默中，店長來通知飯菜上齊了，請兩人入座。
這頓飯同樣在沉默中度過。
蘇絡沒什么胃口，隨便吃了一點便放下筷子。
宋妤不喜歡云北菜系偏甜的口感，但本著不浪費糧食的原則，她還是努力解決了大部分飯菜。
以后再也不要吃云北菜了。
吃完飯，宋妤腦子里只有這一個想法。
“宋妤。”
告別前，蘇絡叫住她。
她走到她面前，送給她一個貓咪毛絨掛件，正色道:“昨晚的事我會解決，還請你不要告訴楚臻。”
飯前的交談中宋妤早已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淡淡道:“我說過，我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
蘇絡綻放出大大的笑顏，拍拍宋妤的肩膀，語氣又回到了之前的歡快:“我就知道小魚是個好人！”
好人？宋妤認真道:“嗯，我也覺得。”
蘇絡:“呃……”
……
從貓咪餐廳出來，夏日的暑氣未散，宋妤撐著傘沿著步行街往外走，準備到盡頭打車。
“哎你知道嗎，昭陽路開了家當鋪！我在網上查了一下，好像還是個網紅店呢！”
“當鋪？哇，我還從來沒見過呢。”
“知道你沒見過，我這不是準備帶你去開開眼界么。”
“……”
宋妤:“……”當鋪？現在很流行這東西嗎？能有生意嗎？為什么都能捯飭成網紅店面？
心里吐槽，腳下卻已然跟上了兩個小姐姐的步伐，準備去見識見識帝都的網紅當鋪。
……
新店開業，慕名來閑逛的客人很多，青鵲和夏葵幾乎忙得腳不沾地。
文降偶爾幫忙，大多數時候都在一旁摸魚，所以他是最先發現宋妤的人。
“宋妤！”見到熟人，少年敏捷地躥到宋妤面前，笑瞇瞇地說道，“先生說等這幾天忙完了就去找你，結果你竟然自己找上門來了！”
宋妤還處在見到熟人的震驚中。
眼前的三人加上店里的陳設，讓她產生了一種自己還在清凌的錯覺。
他們是怎么做到把店面陳設一點不差地從清凌復制到帝都來的？
“宋妤，回魂啦！”見她沒反應，文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幾天沒見，你怎么變傻了？”
宋妤:“……”
她拍開少年的手，擠到青鵲身邊去幫忙。
在文降叫出她名字的時候，青鵲和夏葵都看到了她。
等她擠過來，青鵲摸摸她的腦袋，笑瞇瞇地說道:“有什么問題等先生回來了直接問他。”
宋妤:“……”好吧，被發現了，她的確有很多問題。
……
到了帝都，異途還叫異途。
宋妤和江鄞并肩站在霓虹燈光下，看著門上熟悉的招牌。
“清凌待得夠久了，想著換個地方，想到你，就決定來帝都了。”
這回答真樸實。
宋妤道:“那清凌的店呢？”
“搬過來了，等你大學畢業，想回去再搬回去。”
這回答真隨意。
宋妤:“……”
江鄞收回落在招牌上的視線，看宋妤，含著笑，無奈道:“本來想給你驚喜，現在似乎變成了驚嚇。”
“怎么會？”宋妤脫口反駁了一句，抿了抿唇，解釋道，“見到文降他們，挺驚喜的。”
“那就好。”
“你們換了地方，那些……那些客人知道嗎？”
江鄞道:“文降不是在網上做了宣傳？異途怎么說也是小有名氣的網紅店，這要還是找不到，只能說那類客人注定和異途無緣。”
宋妤:“……”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短暫的沉默后，宋妤忍不住勾起嘴角，笑意沉在眸子里。
“江鄞，為了慶祝異途順利搬到帝都，我請大家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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