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臻接到宋妤的電話，聽到女生的猜測，他微微皺眉，直言道:“宋妤，不要懷疑我的判斷。”
那個少年的目標并不是他，而是蕭家。
至于他為什么會出現在帝都……這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
“你說凌星派了式神來抓你？”
走在校園的林蔭路上，宋妤避開往來的學生，道:“是啊，被一刀兩斷，可慘可慘咯。”
楚臻道:“小心些，凌星折磨人的手段很多，你要是死了，我會很困擾。”
“您能不能說點吉利話？”
宋妤說完，手機那頭傳來蘇絡清脆的聲音:“阿臻，你是不是在和宋妤打電話？我也要和小魚說話！”
沒等蘇絡跑近，楚臻果斷道:“嗯，再見。”
電話被掛斷。
宋妤:“……”
她收起手機，朝自己宿舍走去。
……
傾城山是帝都郊區最大的山脈，素有帝都八絕之一的萬楓林景區便在這里，同時，這里還建了帝都最豪華的別墅群，算是名流富豪的聚集地。
冷月下的傾城山好似落了白霜，晚風漱漱，光影搖曳如水。
別墅群很安靜，偶有豪車進出，車燈一晃而過。
散步的老人牽著狗緩慢走著。
不知感應到了什么，蝴蝶犬停下邁得正歡的小短腿，豎起耳朵，對著灰蒙蒙的夜空汪汪直叫。
老人出聲呵斥:“小圈，閉嘴！”
夜幕下有黑影一閃而過。
狗叫得更加大聲。
老人無奈地把狗抱起，朝它吠叫的方向看去。
夜色蒙蒙，他什么也沒看到。
黑影飄然落在一棟別墅二樓的陽臺上，落地窗打開，房間內，女人從書頁里抬頭，淡淡問道:“人呢？”
“沒抓到。”黑影低下頭，恭敬地回答，“被她跑了。”
凌星合上書扔到桌子上，翹起二郎腿，雙手合十搭在腿上，冷淡的語氣多了些好奇:“真的這么強？”
“我沒有和她交手。”黑影恭聲道，“我的分身被一個路過的少年打破了。”
平淡的故事出現了讓人在意的波瀾，凌星道:“什么來歷？”
“他很強，我沒能跟上。”黑影單膝跪地，深深低下頭，“請主人責罰。”
凌星盯著式神看了許久，冷冷一笑:“影，最近是不是怠惰了？為什么我安排給你的任務，完美完成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黑影肩膀一顫，咬牙不答。
凌星起身，在房間里來回踱步，若有所思地呢喃道:“不管是讓你監視舒皎皎，還是請宋妤來跟我聊聊天……這么簡單的小事，你竟然都失敗了。”
她忽然揮手，甩出的力量把式神掀翻在地。
“廢物！真是廢物！”
硬生生挨了一擊，式神咳嗽兩聲，迅速翻身而起，重新跪好。
“請主人息怒。”
“不息怒又能怎么辦？”凌星譏誚道，“指望你再幫我跑一趟？不是浪費時間嗎？”
她煩躁地甩手，厲聲道:“滾出去！我最近不想見到你！”
黑影猶豫一瞬，起身退出房間。
角落里，宛如隱形人一樣的男人緩步走出，低著頭，柔聲道:“小姐不要生氣，為了宋妤和舒皎皎那種人，不值得。”
被男人溫柔的聲線安撫，凌星嗯了一聲，自嘲道:“你說得對，我好歹也是協會的執行長老，為兩個晚輩生氣，犯不著。”
她看向男人，嘆了口氣:“薛逸，辛苦你這么晚跑一趟，回去休息吧。”
本來想著抓來宋妤，讓薛逸探探宋妤的底，結果……女人嘖了一聲，罵:“沒用的東西。”
男人倒了一杯熱牛奶放在桌子上，這才離開房間。
站在走廊里，他終于抬起低垂的頭顱。
他生得其貌不揚，是扔在人堆里再也找不出來的普通，唯有一雙眼睛很有特點，丹鳳眼，眸子是淺淺的金色。
他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轉頭下樓，毫無留戀。
……
軍訓的最后一天，宋妤在操場外遇到了莫溪。
男生剪短了頭發，曬黑了不少，宋妤第一眼差點沒認出來。
“莫溪？”她遲疑，“我聽許念說你出國了？”
因為個人原因，她沒有參加高三畢業旅行，聽說旅行中，許念和莫溪大吵一架，鬧到絕交。
后來一次聊天，許念透露莫溪家里人決定送他出國讀書。
“他問我的意見，還說只要我開口。他就為我留下來。”說這些話時，許念淚眼汪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怎么可能讓他為了我留下來？——他要是真喜歡我，自然會拒絕爸媽的安排，要是沒有那么喜歡，為我留下來以后總有一天會后悔！”
出乎宋妤的意料，許念看起來大大咧咧，內心竟是這個年齡段少有的理智。
“再說，出國對他來說是好事，大家一拍兩散，還省得以后互相怨懟，連朋友都沒得做。”
說到底，許念只是生氣于莫溪那句試探——在她看來，男生無異于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她的手里，而她，還沒有承擔起另一個人命運的勇氣。
那次見面以后，宋妤一直以為莫溪出國了。
“她一直以為我出國了？”說起許念，莫溪更多的是無奈，“所以電話和微信都把我拉黑了，我讓方瑛瑛幫忙帶話，她也不理我。”
“額，你沒出國，怎么暑假不找她說清楚？”
莫溪摸了摸鼻尖，尷尬地解釋道:“我暑假的確出國了，我姑姑在國外定居，我陪我爺爺去避暑，開學前才回來。”
宋妤:“……”
和宋妤一起的鄒薇看到莫溪，眨了眨眼睛，再也沒有移開過視線。
看他倆好像聊完了，她連忙問道:“宋妤，他是……”
“高中同學，莫溪。”宋妤道，“這三個是我的室友。”
莫溪禮貌地點點頭:“你們好。”
鄒薇和易輕巧異口同聲:“你好你好！”
北楓只是點了點頭，悶聲不語。
介紹完室友，宋妤道:“你聯系過許念了嗎？”
許念在政法大學，本來以為兩校的校區門對門，誰知宋妤的專業在老校區，距離許念所在的新校區有二十多公里路程——自從開學后，兩人還沒見過。
莫溪頷首，神色有些不自然:“已經說清楚了。”
“那就好。”
兩人又隨便聊了兩句后分開，鄒薇挽著易輕巧的胳膊，一步三回頭，感嘆道:“宋妤，你們清凌是不是盛產帥哥美女？你那個同學挺帥的，他有女朋友嗎？”
易輕巧也好奇地看著宋妤。
聽出鄒薇的試探，宋妤想起前不久聽到她和她男友的聊天語音，心里有些感慨:“有的，高中談的。”
鄒薇:“哦。”有女朋友啊。
她并不死心:“他女朋友不在我們學校？異地戀么？”
高考結束后分手的情侶不計其數，誰會在意高中時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感情？
“他女朋友政法大學的，不算異地戀。”宋妤正色道，“他女朋友是我朋友。”
聽出她的意思，鄒薇嘴角的笑容一僵，尷尬地擺了擺手:“哎呀我就是問一問，你這么嚴肅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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