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哦，清珩哥哥，別擔心。只是請姐姐回來吃個飯而已。”
“嗯，好啊，等空了我們一起去看電影。”
“嗯嗯，沒別的事我就掛了，拜拜。”
等宋繡瑩掛斷電話，宋妤從走廊一側走出來，隨意地打招呼。
“顧清珩的電話？”
“是啊。”收起手機，宋繡瑩微微笑道，“聽說姐姐回來吃飯，打電話問問情況。”
在說起顧清珩時，女生會露出溫柔的近乎迷戀的表情。
宋妤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和她擦身耳朵，嘟囔道：“我以前怎么沒覺得你這么喜歡顧清珩呢？”
目送長姐轉過走廊去了花園，宋繡瑩嘴角的弧度慢慢消失。
她盯著宋妤離開的方向，眸中有黑色的霧氣翻涌，很快又沉淀下去。
宋妤，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在想，要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你就好了。
我忍了十九年，如今終于有機會讓你從我的世界徹底消失，終于！
……
掛斷電話，顧清珩還是覺得不放心。
他回憶著宋繡瑩最近的表現，總覺得自從上次從別墅離開后，女生的言行便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只是后來他要防著協會，又要處理公司的事，對她的關注少了一些。
“墨云。”他看了眼把腦袋埋在咖啡杯里的魔神殘識，皺眉問道，“你上次說，你吃掉了她的負面情緒？”
“對啊。”喝光杯子里的咖啡，黑狐貍滿足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巴，“我以人類的負面情緒為食，你忘了？”
顧清珩盯著他，并不掩飾眼神中的懷疑。
“盯著我干嘛？”黑狐貍飄到椅子上，兩只前爪扒拉著椅背，腦袋擱在上面，瞇眼道，“懷疑我說謊？”
顧清珩移開視線，淡淡道：“只是最近繡瑩的狀態很奇怪。”
“是嗎？”黑狐貍咧嘴笑，看起來分外詭異，“說不定沒了負面情緒，她想和宋妤重修于好了呢。”
這妖怪嘴里沒一句實話。
從沒有那一刻，顧清珩這般懊惱自己不是除妖師。
因為完全沒有應對的手段，所以連質疑都得不到重視。
好在，這一切很快就要結束了。
“薛逸那邊準備得如何？”他換了個話題，“協會步步緊逼，再晚一點，他們的藏身之處只怕會暴露。”
黑狐很是悠然：“別急啊，好戲還沒開場呢。”
顧清珩看它。
他好似在它并不存在的眼睛里看到了輕蔑的目光。
“一群螻蟻，再怎么翻騰，也不過跳梁小丑，惹人發笑。”
……
宋妤要回家吃飯，昨晚得了李遐的交代，宋再新特意提前趕回家。
自從宋妤爽快地答應交出手中的股份，他看這個女兒不再像以前那般厭惡，反而越看越順眼。
在餐廳看到宋妤，他笑得好似一位慈父：“小妤回來啦？”
又掃了眼桌子上的菜，沒話找話：“有什么想吃的嗎？讓廚房給你做。”
宋妤瞥他一眼，勾了勾嘴角，不答話。
宋繡瑩道：“昨天我已經問過姐姐了，爸爸，桌子上的菜都是姐姐喜歡的。”
“是嗎？”有宋繡瑩接話，宋再新無視了宋妤帶給他的尷尬，笑呵呵地說道，“還是繡瑩周到。”
他在主位上落座，問宋繡瑩：“清珩不來？”
“不來了。”宋繡瑩道，“清珩哥哥工作比較忙。”
“哎。”對顧家的情況有點了解，宋再新道，“真不知道顧老爺子怎么想的——不過顧云憐出事以后，顧家其他人應該會消停些。”
“嗯嗯。”不想多聊顧家的情況，宋繡瑩草草點頭，把話題引到宋妤身上，“姐姐，你的那只狐貍呢？要不要也給他準備點吃的？”
狐貍先生不上桌，正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話。
“不用。”宋妤道，“他挑食。”
“狐貍？”宋再新詫異，“你還養了狐貍？你們學校不管的嗎？”
宋妤反問：“又沒養在學校，管什么管？”
宋再新一愣，想起江鄞和霍雪煬，猜到她在帝都有別的依靠，便住了嘴。
傭人端著最后一碗湯過來，李遐也隨之入座。
“多吃點。”她擺出女主人招呼客人的姿態，笑看著宋妤，“小妤好久沒回來了，不知道這些菜合不合你口味。”
宋再新道：“行了，一家人別這么見外，吃飯吧。”
宋繡瑩溫柔地笑著：“姐姐，多吃點。”
整頓飯下來，宋妤安靜地吃飯，剩下三人有說有笑。
于是，宋妤成了第一個放筷子的人。
“我吃飽了。你們慢用。”她說完，站起身準備離席。
“這就吃飽了？”宋再新皺眉道，“吃這么少，不會是像別的小女孩一樣在減肥吧？”
從沒從宋再新口里聽到這么日常的關心，宋妤挑眉：“我該謝謝你的關心嗎？”
宋再新愣了愣，下意識想罵她兩句。
變故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
宋再新剛張嘴，便直愣愣地吐出一口血。
他愣了兩秒，身子忽然往旁邊一歪，倒在了地上。
“老公！”李遐嚇了一跳，然而沒等她起身，也如宋再新一樣，摔到地上動彈不得。
整個客廳里，只能聽到兩人痛苦的呻吟聲。
“繡瑩……”李遐艱難地朝女兒伸手，“叫、叫醫生……”
“不用這么麻煩，媽媽。”宋繡瑩微微笑著，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優雅地站起身，“你們只是中毒了，很快就會死去，不必浪費醫療資源。”
“你——”看著微笑的女兒，李遐怔怔睜大眼睛，驚恐而難以置信，“是你？！繡瑩！你為什么……”
“別怪我，媽媽，為了不讓姐姐懷疑，我只能這么做。”宋繡瑩看向宋妤，勾唇笑道，“姐姐，你怎么不說話？是因為難受嗎？”
她走近宋妤，看著女生蒼白的臉，嘆了口氣：“你現在是不是覺得丹田好像有火燒一樣燙，又像刀割一樣劇痛難忍？”
伸手拍了拍宋妤的臉，她譏誚道：“你們吃下去的東西叫無恨花，是上古遺留下來的毒草，一旦毒發，神仙難救，你會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宋妤瞥她，皺眉：“你想殺我，我能理解，宋再新和李遐是你的生身父母，你怎么下得去手？”
“因為我討厭他們。”宋琇瑩回頭看著在地上掙扎的男女，輕輕一笑，“他們對我好又如何，對我好也改變不了我私生子的身份，改變不了我幼年時遭受的白眼，改變不了別人對我的偏見！宋妤，我第一次見你，就在想，真希望你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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