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今天霍知欽的狀態很奇怪，宋妤試探性地問了兩次，都被男人換了個話題帶過，她識趣地不再追問。
車子駛向了郊區，沿途的景色越來越熟悉，宋妤從沉思中回神，驚訝道：“這是……”
這不是北郊的那片廢棄廠房嗎？霍知欽帶她來這里做什么？
“這塊地被霍氏拿下來了。”霍知欽找了片空地停車，“準備改造后打造文藝園區。”
“這里嗎？”
“是啊，交通方便，地價便宜，而且市中心也在往這邊轉移……”霍知欽隨口解釋了兩句，引著宋妤朝里走，“這邊，小心地上的水坑。”
轉過兩個廢棄工廠，宋妤看到了新建的圍墻和巨大的招牌。
“流浪動物救助站？”
“我上次來的時候發現這里有很多流浪貓。”霍知欽道，“聽舒皎皎說，你以前經常到這里喂他們？”
“也沒有經常。”宋妤道，“離開帝都以后就沒來過了。”
她碎碎念:“也不知道它們還記不記得我。”
霍知欽推開救助站的玻璃門，宋妤聞到了空氣里淡淡的薄荷香。
進門正對面是服務臺，右手邊的墻壁上掛滿了貓咪的照片和基本情況說明，左手邊則是光線明亮的休息區。
休息區坐著兩個小姐姐，正在等待工作人員帶去后院挑選心儀的小貓咪。
“要是被領養走了……”宋妤看著照片墻，問道，“就會更換照片？”
“對。”霍知欽道，“這幾年有你認識的嗎？”
宋妤仔細看了一遍，指著右上角一張英短藍白道:“這個，記憶深刻。”
“為什么？”
“咬過我，還好我動作迅速，不然得去打狂犬疫苗。”
霍知欽失笑:“聽這里的負責人說，抓它的時候花了不少功夫，絕育剛醒那會兒，見誰撓誰。”
“真兇。”宋妤笑道，“這種小貓咪會有人領養嗎？”
“這只啊，負責人說這只先不給領養，它性格不合適，需要調教一段時間。”
“調教不好呢？”
“調教不好就繼續養在這里。”霍知欽道，“反正也不多它這一張嘴。”
“說得對。”宋妤開玩笑，“霍家家大業大，養一只小貓咪完全不是問題。”
霍知欽狀似隨意地說道:“貓而已，養你也不成問題。”
宋妤一愣。
她抿唇，裝沒聽到。
霍知欽沒有繼續深究這個話題，問她:“要喝什么嗎？”
仿佛，剛才這句讓人浮想聯翩的話只是一個不以為意的玩笑。
宋妤松了一口氣:“可樂，謝謝。”
霍知欽去了辦公室，很快回來:“只有雪碧，要嗎？”
宋妤:“要！”
她有點熱，需要冰涼的碳酸飲料降降溫。
送走了領養貓咪的客人，負責人過來，熱情地跟宋妤介紹救助站的情況。
“會收養流浪的小動物，貓貓狗狗之類的，其實這里收養的大多數都是寵物貓狗，脾氣好，宣傳做好了以后來領養的人很多。
“是免費領養，但我們會對領養人的基本情況進行評估，之后也會定期回訪。
“來這里領養的大多數都是女孩子，溝通起來很方便。
“通常情況下寵物貓會比田園貓更容易被領養，畢竟很多人還是看顏值的。
“……”
負責人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又帶兩人去看小動物的休息室和游戲室，給了宋妤貓條和逗貓棒讓她自己去和小貓咪玩耍。
看到女生換著不同的貓擼，霍知欽問道:“你有喜歡的嗎？”
宋妤搖頭:“我不合適養小動物，我沒時間照顧他們。”
說完，她好奇地問道:“你怎么突然想到在這里建救助站？”
“上次聊天的時候，舒皎皎告訴我，你之前跟她說自己忙起來沒時間來這里喂它們，又擔心帝都的冬天太冷，它們扛不住會凍死……”
“啊。”她跟舒皎皎提過一嘴。
“后來你離開帝都，她經常來這里喂貓，我覺得這些毛絨絨的小動物挺有意思，就想著建一個救助站。”
他說得輕描淡寫，宋妤卻很清楚他建這個救助站絕對不是心血來潮。
“霍知欽。”
“嗯？”
“謝謝你。”
“……”
他不回話，宋妤笑了笑，撈起站在她腿邊蹭來蹭去的小貍貓，舉到霍知欽面前:“是不是挺可愛？”
是挺可愛，眼睛圓溜溜的，明亮清澈神采奕奕，和眼前的女生有幾分像。
“嗯。”霍知欽接過貓，“我媽說想養一只，就這只吧。”
小貓落到他懷里，小聲:“喵～”
宋妤摸摸它的腦袋，輕聲笑道:“還是個小夾子呢。”
毛絨絨果然都很可愛啊，只要一想到自己守護的東西中有這么可愛的小生命存在，似乎……死亡也沒有那么寂寞了。
……
次日，霍知欽開車送她去機場。
進站口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宋妤停下腳步，接過霍知欽手里的行李箱:“就到這里吧，這兩天麻煩你了。”
“跟我不用這么客氣。”霍知欽隨口道，“畢竟你很厲害。”
“啊？”這是什么邏輯？
“你很厲害，宋妤同學。”眼里帶著溫柔的笑意，霍知欽嘆了口氣，“所以啊，我想為喜歡的女生做點什么，都難得找到機會。”
宋妤:“……”
“別露出這種表情。”男人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補充一點，“其實也沒有那么喜歡，至少沒到為了愛情要死要活的地步。”
“噗嗤。”宋妤被他這個解釋逗笑了，“霍知欽，這可是我第一次接到男生的告白哎，非常具有紀念意義。”
“第一次？”霍知欽挑眉，“那可真是我的榮幸。”
“嗯，謝謝你，霍知欽。”
還是謝謝……么？
克制了許久，他終于展臂把女生擁進懷抱，輕聲道:“宋妤，百年后如果你還記得我，記得去我的墓碑前，為我帶一束三色堇。”
他很清楚，他們此生，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
“嗯。”女孩回應的聲音很輕，“一言為定。”
停頓片刻，她更加小聲地說:“霍知欽，再見啦。”
他閉上眼睛，在心里輕聲呢喃:再見了，宋妤……希望我們還有再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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