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造化神宮 > 第一百五十六章 壺中天地
  夏澤這一擊轟拳,重重砸在晏乘興臉頰上,拳勁之重,砰的一聲炸響,甚至在拳峰與臉頰之間,蕩起一道金色氣機漣漪。

  但這一拳,并未讓他元氣大傷,晏乘興倒飛三丈,穩穩停住身形。

  他意猶未盡的扭了扭脖子,左臉上的紅色拳印,連帶著不斷流出的殷紅鼻血,顯得頗為滑稽,訕笑道:“小子,我好心留手,你怎么不識好人心呢。”

  夏澤一臉的無辜,撓頭道:“哎呀,失禮,失禮,真是失禮,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還以為晏兄要趁我不備,偷襲我呢。”

  晏乘興臉臉點頭,擦去鼻血,一臉的坦然,拱手道:“賢弟,既然誤會已經解除,那我們青山不改,流水長流?后會有期?”

  “晏兄這等坦然大方,小弟感激涕零,就此別過!后會有期。”夏澤抱拳還禮。

  至此,年紀相仿又都是身懷天道饋贈的兩位少年,各自御風退行百丈,背身離去。

  須臾后,天地之間,有兩股截然不同的罡氣,重重對轟。

  一連連串雷鳴般的炸響過后,兩顆微如芥子的黑點迅速暴退,各自落座于兩座城外山峰,遙遙對望。

  “賢弟可真不是個敞亮人啊,說一套做一套啊,有違江湖道義不是?”晏乘興臉上又添新傷,而且重拳的力道猶勝上一拳,疼的嘴角直抽。

  這小子方才腳上貼了兩張符箓?速度快的跟霍閃似的,這他娘的還是個符箓修士?可此前觀他氣府,不說空空蕩蕩,就是想要找一滴靈氣氤氳都得花好一番功夫,儼然是位卑賤的武夫沒錯了。

  “彼此彼此,晏兄若是想打,直說便是,整這圈彎彎繞繞的,反倒指責小弟的不是了。”夏澤凝望遠處山峰,強行咽下一口喉頭瘀血,以心聲回話。

  這晏乘興果然厲害,即便是他用上了兩張神行甲馬符,都未能占到太多便宜,被對方強行以傷換傷,硬抗下自己一擊跋扈將軍式。

  夏澤隱隱約約猜得出,對面應該是位武夫或是以兇靈砥礪神魂的兵家修士,而且至少要比他多上兩境。按照晏乘興的說法,他也是所謂的天道饋贈者,麻煩就麻煩在這,那就是說對方應該還有一個與他不同的本命神通壓箱底。

  遺憾的是,除了何煦,他對所謂的天道饋贈者的了解,實在是不多。

  “你的拳架底子打得不錯,除去縹緲洲上那幾個坐吃山空的拳法大家老不死,你的拳頭是我見過打人最疼的。”

  晏乘興整理好狀態,打量了一眼腳底下火光沖天的宿夜城,似乎是胸有成竹,收回視線,腳尖邁出山峰,一步一步踏空而來。

  夏澤看在眼底,但身上那件法袍,靈氣早已揮霍一空,再也難以維持,于是他頗為不甘的嘆息一聲,將其散去。然后將飽風。離火二劍收回掌中天地,緩緩繃直身軀,擺出一個天地兩儀樁。

  拳意似巖漿將迸未迸的火山,距離晏乘興殺到,還有十丈的距離。

  晏乘興嘴角一挑:“那件法袍對他來說終歸是暫時難以駕馭,這會已然是強弩之末了,竟然淪落到以拳法與我交手,可惜啊,沒了這件法袍你便不能御風,看你的拳招如何遠攻。”

  他冷笑一聲,五指如狗,旋即便有一道旖旎白氣在掌心匯聚,且發出如同鳥雀爭鳴的嘈雜聲響,然后用力向著山峰上的夏澤投擲。

  殺招未到,遠處山峰上,早已因為那股滔天的威壓,震得山石不斷崩塌,而深處頂峰的夏澤,頗為反常的紋絲不動。

  靈氣凝聚的龍行法相,重重砸落在山峰之上,雖為使其徹底坍塌,但是整座山峰三分之二的峰頂,被徹底削去。

  山峰被煙塵滾滾彌漫,飄忽而至的晏乘興,懸浮在山峰上空三丈,凝望著腳底下的煙塵。

  他嗤笑一聲,雕蟲小技,無非是想要騙我近身。

  果不其然,滾滾塵埃之中,赫然飛出一道霹靂。

  晏乘興壓根連閃避的念頭都沒有,以他六境兵家修士橫練的體魄,甚至要更勝尋常武夫。那一擊掌中雷,劈在他的身上,最后一點電光消散后,他毫發無傷。

  就在這時,又有一道金色光芒,陡然射出,速度之快,即便是他早有準備卻仍是差一點沒能躲開。

  那道金光貼著晏乘興的耳朵,迅速飛過,晏乘興猜測,這一件多半是夏澤煉化的本命物,用作佯攻,以掩飾接下來夏澤真正的一擊拳法殺招。

  他猛然轉身,縈繞周身的其余三道靈氣,各自化作獸影,暴掠而去。

  那座平頂山峰,煙霧散去,夏澤一身青衫破破爛爛,眼神堅毅,卻依舊保持著那個積蓄拳意的動作。

  晏乘興眼神意味深長,毫發無傷?看來只有一件品質不俗的法器防身,于是開口嘲弄道:“在等你的本命物穿透我的術法,好讓拳法能夠近身?”

  身后三只靈氣所化猛獸,張牙舞爪,口吐烈焰颶風,與那道金光相互碰撞,聲勢如雷。

  晏乘興忽然皺眉,那道金色光芒,接連撞碎三道獸影之后,雖然勢頭稍稍放緩,但那股怪異的靈氣,終于叫他覺察出一絲端倪。

  他迅速向后退出兩丈,掐著訣,一雙妖媚眸子迅速被血紅色覆蓋,頃刻間,氣府內陰暗的靈氣迅速匯聚到左手,連帶著那件袖袍一同包裹。

  袖子仿若游動的長蛇,迅速卷起一顆巨大的山石,砸向那道不斷飛馳而來的金色光芒。

  夏澤嘴角挑起弧度,就算你知道又如何?

  巨石之阻擋了片刻,便轟然破碎,一道如瀑布般雄渾的雷電長河,轟然殺至,悉數沖刷在晏乘興身軀之上。

  在那一剎那,有一連串炸響,從晏乘興身上響起,若是若是耳朵再好使一些,就依稀能夠聽到,在那一連串的響動之前,許多哀嚎聲,連綿不絕。

  憑借著這莫名的術法,晏乘興得以在某到靈氣炸破洗劍雷神通后,遠遠遁去。

  不曾想那道還有不小距離的金色光芒,驟然加速,瞬間殺到他的身前。頃刻間,晏乘興愕然怔住,一只金色手掌,迅速按住他的額頭。

  金光之中,人影輪廓逐漸清晰,那是一個與夏澤樣貌如出一轍的少年,只是雙眼空洞,當手掌按住他額頭的那一刻,氣府內蔥蔥郁郁的靈氣,好似一剎那過后與他再無瓜葛。

  一道人影,踩著一柄火光熠熠的長劍,迅速殺來。

  拳罡如暴風驟雨一般,不斷落在晏乘興的身上,起初之時尋常武夫拳勁,但是隨著拳術疊加,那股霸道的拳罡,一層疊著一層,每一拳砸落的地方,都會留下讓神魂都為此疼痛哀嚎的傷害。

  短短幾息,七十四拳,晏乘興哀嚎連連,仿佛滿天星斗,日升月落了三次,若是一味地挨打,后果不堪設想。

  他猛然大喝一聲,憑著不俗的體魄,一拳砸向金光面門,怎料對方紋絲不動,并且轉換雙手企圖鎖住他的手臂。晏乘興他只好匆忙摸出一把掛在腰間的月刃匕首,往他臉上一劃。

  金光無暇的面容上,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血痕,雖然傷口不大,但是令那尊陰神都忌憚不已,只是這片刻的破綻,晏乘興得以斷斷續續念出某個聚氣法訣。

  轟然一聲巨響,一股磅礴的靈氣自晏乘興氣府炸出,將夏澤和他的陰神,重重的轟飛出去。

  星星點點,悉數返回夏澤眼眸之內。

  費了這么大功夫,鬧半天天只打出了八十九拳,也并未重傷他,可再想要和他近身搏斗,就難了。

  晏乘興脫離束縛,生怕夏澤故技重施,迅速御風攀升至更高處,罵罵咧咧的撕去那件偽裝成尋常衣物的法袍,本來品質不俗的一件召軍破陣袍,愣是被那不講理的拳罡打得符陣破碎,儼然和一塊破布沒什么區別了。

  “你壓箱底的大殺器,就只是這個?不過這雙眼眸倒也算得上是玄妙至寶,比我的,遜色多了。”晏乘興沉吟一聲,雙目緊閉,全身氣機下沉。

  夏澤隱隱察覺不對勁,地面之上,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東西,正在被晏乘興所牽引,與此同時,晏乘興六境修士的修為,也在水漲船高。

  晏乘興猛然睜眼,一身陰沉氣質愈發醒目,不知何時,一張青色符箓被他捻在掌心。

  夏澤眉頭緊鎖,這家伙果然了不得。

  “走的急,就帶了一張壺公符,強者廝殺,也別踩壞了莊稼人的農田不是。”晏乘興陰森一笑,手中青色符,陡然飛掠至天空。

  瞬息之間,天地仿佛被隔絕一般,才剛剛破曉不久的天空,經開始呈現出猶如哥窯瓷器一般的皸裂花紋,四處一片青光奪目。

  “壺中天地?”夏澤嘖嘖道。

  “大齊的那個太子魏飲溪,和你的拳風有些相像,不過相較之下,還是你狠辣一些,我剛才差點就被你給打死了。”

  夏澤驟然回頭,卻已經來不及了,晏乘興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后,一拳轟出,正中夏澤眼窩。

  立足的山峰,從頂峰至山腳,徹底塌陷。

  城中哀嚎哭聲一片,百姓四散奔逃,有一只三十丈高的巨猿,全身遍布藍色火焰,面目猙獰,獠牙突出,每一次揮拳擂地,宛如地牛翻身一般,必定會有成片的房屋塌陷。

  不僅如此,自從天空中開始呈現出那詭異的圖案,旭日開始被遮掩,不分晝夜,分不清南北東西。

  城中房屋,一棟連著一棟,開始不斷升空,人們驚恐的看著頭頂房屋,一片一片黑壓壓的,懸在空中,搖搖欲墜。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掉下來了,天上的房屋竟果真開始不斷墜落,街道上有行人躲閃不急,被墜落下的房屋砸到,很快便沒了生息。

  簇擁在城西門的百姓,開始不受控制,懸掛在頭頂的那成片成片的房屋,眼看就要砸落,負責導引的官兵,面面相覷。聶月明躲在人群之中,用斗笠遮掩面容,望向天空。

  “熟悉,太熟悉了,一定是那個人沒錯,那個泥腿子,一遇上他準沒好事。”

  蘇纖和寧知暖啊,不知何時,立在高處,手中各執一把護身法器。

  頭頂那片房屋,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支撐,從高空中重砸落,眼看就要殃及底下的人群,寧知暖率先出手,掌心處一張菱形符紙飛出,霎時間燃起熊熊烈焰,房屋在下落之時,已然焚燒成為飛灰。

  寧知暖臉色有些蒼白,向著遠處的女子示意,蘇纖點了點頭,手中長鞭,快若奔雷,鞭子迅速延長,打出一道更為雄渾的鞭影,將幾棟房屋,砸成齏粉。

  但相較于漫天遮掩天光的無數房屋,這兩位的出手,只是杯水車薪罷了。

  “阿玉!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徐修竹一劍揮出,將頭頂砸落的一棟房屋一分為二,轉頭吶喊道,“得麻煩你去拖延一下,不然這宿夜城的百姓就遭殃了。”

  阿玉皓腕一抖,將一只蛇妖的腦袋重重砸在地上,望向身后的城隍廟,冷哼一聲,原本豐腴的身姿,開始一點一點長出絨毛。

  宿夜城中央,一只三丈高的六尾狐妖,六條毛茸茸的長尾不斷飄蕩,仰天作咆哮狀,口中噴吐出無數青色火光。

  每一刻顆火球炸裂,便有一棟墜落的房屋焚毀。

  另一頭,白呂早已率先一步與那頭現出法相真身的通臂猿圣戰至一處,雖然境界相差懸殊,但勝在蛟龍天生對于五行靈氣掌控,有著得天獨厚的天分,而那只通臂猿圣此刻并沒有神志,因此并吃虧太多。

  可依舊有不下十位武夫、修士,死在了他的拳下。

  晏乘興懸浮于高空,感受著腳下宿夜城內每多出一只哀嚎的冤魂,他臉上的笑意就張狂一份,這便是專屬于他的天道饋贈,八門主死。

  只要這座城池之中的死魂鬼物多出一絲,那他的修為便會增長一分,而且那些死于非命的魂靈,會不受控制的為他所用,這對于本就是兵家修士的他來說,簡直是再契合不過了。

  要知道,大部分兵家修士都會刻意去尋找那種古戰場,借用修士、武夫戰死魂靈的殺氣來砥礪道心。但是古戰場這種地方,就好比文玩字畫,這世上不乏眼光獨到狠辣之人,早早就將各處戰場遺址據為己有,或是干脆做出那種殺雞取卵的蠢事,偶然有人大眼遺留下來的,自然也是被無數方兵家勢力盯著。

  倒也不是忌憚有同行群起而殺之,就是覺得麻煩。除了尋覓一處古戰場,以戰養戰,以瀕臨絕境的廝殺來增長修為,不失為一個方法,但收獲越大的同時伴隨著的便是更高的風險,誰都有說不準陰溝里翻船的時候,除卻某些老天爺賞飯吃的天之驕子,鮮少有兵家修士會選擇這條道路。

  如今這座城市的劫難,是他用了宗門內一把品質不俗的劍胚,與大齊那位太子爺換的,可以孕育飛劍的劍胚固然是珍貴,可這玩意就和山下某些地方用來謀取暴利的賭石一樣,屬于看天吃飯的那一類。

  他想了想,以那位氣運冠絕一洲的太子以往的經歷,沒準真能開出一把鳳毛麟角的飛劍,不過也不至于讓他后悔就是了,畢竟徹底吞食一座城池的百姓,連帶著三只實力不俗的八境妖物,怎么看都是賺的。

  最重要的是,這里還有一個夏澤,還有一個身為天道饋贈者而不自知的何煦。

  說到底,他還是很期待的,很想看看那個和他一樣都是天道饋贈者的夏澤,究竟能夠頑強到什么程度,最好是能夠再負隅頑抗一下。與之對應的,他也會收獲頗豐。

  這天底下怎么竟是穩賺不賠的好事呢,果然是祖上積德啊。

  他眉頭微皺,動用某種遠觀神通,雙眼泛白,譏諷道:“我說怎么人死的這么少,原來是有幾個廢物在那做無用功。”

  頭頂那道青色符箓,微微振動,青色光芒蕩起波紋。

  一股泰山壓頂般的重壓,再度向著下方砸去。

  現出妖身的阿玉,望向頭頂下落的無形重壓,恨得牙根癢癢,奈何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只得弓起身子,硬抗那道重壓。

  轟隆一聲,阿玉的背部,仿佛被一座山岳壓住,重壓還在不斷劇增,口鼻處,不斷有鮮血溢出,但望著身下的宿夜城,阿玉非但沒有撒手,反而是強撐著弓起身子。

  不算有滲透的鋒利靈氣,從阿玉身軀旁邊滑落,將阿玉的身軀磨的血肉模糊。

  徐修竹望向頭頂遍體鱗傷的阿玉,滿臉愧疚,已經有些后悔,讓阿玉去幫忙抵擋著這恐怖的天災了。

  陷入狂暴的通臂猿圣,血盆大口一張,一道藍色火焰迅速填滿空曠的街道,幾位前來助陣的修士和武夫,倉皇逃離。

  須臾后,一道周身裹挾著雷電的白龍,一閃而逝,轟擊在巨獸胸膛。

  一陣金石聲響不絕于耳,未能一頭沖破通臂猿圣龐大身軀的白呂,驟然現出人形,早已是頭破血流,他咆哮著丟出兩道灼熱陽雷。

  青色符箓下方,陡然飄來一道光芒,城隍爺孟燈舟,懸立與天際,不斷結印,須臾后,有一道金色屏障,覆蓋百里,將不斷墜落的漫天房屋,與下邊的宿夜城徹底隔絕開來。

  阿玉兩眼一黑,再也無法維持如此龐大的妖身,仿若房屋塌陷一般,變回了女子模樣,顫抖著縮在角落,有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之上,她轉過頭一看,竟是白呂。

  “別動,你受了重傷,不要說話,我先把你安置到安全的地方。”白呂凝望著晏乘興,輕聲道。

  晏乘興看著施展出隔絕天地神通的孟燈舟,嗤笑道:“這么能擋,今天若是被你這金身都腐朽的城隍爺,攔住了我的大道,傳出去豈不是讓同行恥笑?既然你這么厲害,那我就再給你上點難度!”

  晏乘興深處一指,捻著訣,不出片刻,便有一頭黑色陰風構成的黑獅虛影,從頭到腳,迅速成型,伴隨著他大手一揮。

  那頭龐大如山岳的獅子,怒吼一聲,無數的房屋,巨石,伴隨著勢不可擋的怒風。

  鋪天蓋地,轟擊在屏障之上。

  城隍爺孟燈舟耗盡最后那點殘存靈氣,凝聚而出的屏障,只支撐了不到三個呼吸,便土崩瓦解。

  孟燈舟看著漫天破碎,緩緩嘆氣。

  晏乘興雙手環胸,揶揄道:“怎么,你這副熊樣,像是惋惜不能親自砍我兩刀似的,你放心,等這的人都死了,你的金身我也一樣不會放過的。”

  接著,他便聽到了兩聲讓他極為不爽的嘲笑聲,孟燈舟冷笑道:“后生,說到底,你就是天賦太高,沒受過什么大風大浪,捧著一點老天爺賞飯吃的天資,便牛氣哄哄的覺得整個世界都要為你所掌控,且容我說一句,你這樣的人,走不長遠,遲早會有人好好教教你失敗的滋味。”

  晏乘興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眼神中已經有了殺意,咬著牙笑道:“你能阻止我嗎?”

  孟燈舟大笑著搖頭,身形逐漸虛幻,幾乎要消散一般:“同為天道饋贈者,別的我不敢斷言,但我孟燈舟從未看錯人,那位少年,將來一定會遠遠超過你,而你卻只能望塵莫及。”

  晏乘興本想一掌將其拍死,卻不料他先一步消散,一股本能的不安充斥他的腦海。

  遠處,那位本該身受重傷的少年,不知何時,再度殺出。

  “拳法?劍術?兩境之差,我的境界仍在不斷攀升,就好比是這方天地內的圣人,我倒想看看,你如何與我廝殺。”

  一團紅色霧氣,悄然出現在半空中,就像是水面上的漩渦,不斷牽引著滿天的碎石,斷木,房屋。

  “這......這是.....”晏乘興滿臉錯愕。

  神格,拳法,符法,劍術,現在又多了一只不知名的兇獸,他到底是何方神圣,難不成這次的宿夜城圍殺,當真是他被魏飲溪擺了一道。

  夏澤眼眸之中,不斷有幻象閃過。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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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