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六點半。
遠山如黛,與天空余暉相映成趣。
一座老宅高墻厚瓦,飛檐翹角。
老宅前面的街角上坡,出現一輛黑色瑪莎拉蒂總裁。
上坡后。
車子緩緩駛進氣勢恢宏的凌家老宅前門,停在左院。
左院里。
除了凌楚慕的車,還停放有幾輛商務豪車。
在夕陽照映下的凌家深院,顯得莊嚴神秘。
這座外人踏足會莫名燃起敬畏之心的古樸建筑,有上百年歷史。
最頂端掛著的門匾是從未敗落過的姓氏。
一個大門就像是一個堡壘,藏匿多少世俗與塵土。
凌楚慕下車后,并未馬上進去。
他眺了一眼停在最旁邊的邁巴赫S級。
不喜形于色的黑眸,漸漸浮現一絲了然。
這輛是凌嚴正專用以接送貴客的商務代步。
車會出現在老宅,多半是來了攀附者眾的人物。
雖然凌嚴正只和他說。
今天必須回家應這場局,強調了這餐飯的正式,卻沒說是誰來。
可看這輛車。
今天坐在自家飯廳里的人是什么階級,他多少有了點底。
畢竟上一次類似的飯局,是接待了H市發改委某領導。
食物鏈是個圈。
這圈子來來回回,能排得上號并腐爛入海的大人物也沒幾個...
凌楚慕倚著車門,從兜里掏出煙盒,拿出一根咬在嘴角。
表情意味深長。
他并不急于進去應付凌嚴正叫來吃飯的客人。
今天忙了一天有點累。
此刻只想好好緩口氣。
于是,凌楚慕拿出打火機,慢慢伸向嘴邊。
燃起的小火光,點亮了俊美邪魅的容顏。
火苗一滅。
好看的薄唇開始熟練地吞云吐霧。
閑暇之余,他靜靜地凝視著院里門頭旁那兩顆古樸蒼勁的羅漢松。
這是當初凌老太太病后。
凌嚴正命人推倒了院內觀景區的部分大阪松,聘請專人將羅漢松移植過來鎮宅續壽的。
諷刺的是。
羅漢松一落土,不出半年,凌老太太就走了。
或許門頭那五百萬一顆的羅漢松。
鎮的從來都不是宅,而是豪門下的人。
續的也不是壽,而是那一板一刻的規矩....
老太太去世后,只剩凌嚴正常住在此。
宋依玲本就煩丈夫。
凌老太太去世后,不用再做表面功夫應付凌嚴正花花一套。
全身心解放。
多數時間她都是跑國外度假瀟灑。
這間大屋如今愈發冷清,也壓抑得不像家。
更像囚禁萬物的金牢籠。
有人想進來,卻又有人想出去....
抽完最后一口。
凌楚慕踩滅了地上的煙蒂,走進去。
他穿過院子。
一路上,迎接他的是一個個恭敬的傭人,和一聲聲尊稱。
這時。
凌家資歷最深的老管家也迎面而來。
“少爺您終于回來了,老爺和客人都在廳里等著了。”
凌楚慕矜貴地點點頭,應了一聲嗯。
他邁開的步伐照樣漫不經心,絲毫不顧及重要的客人在家里等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