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8點45。
牛洪亮剛來到醫院，就見到有一家三口在焦急的等待。尤其是那個只有10來歲的小女孩，頭頂冷汗直冒。
她的母親拿著片子來到牛洪亮面前，“大夫，我女兒早上出門的時候摔了一跤，這是剛剛拍的片子，麻煩您看看情況怎么呀？”
牛洪亮接過來看了眼，不過是右臂輕度骨裂，但他不能這么說“輕微”，而是夸張地說道：“孩子這是骨裂啊，而且骨骼有所位移，需要馬上進行手術。”
“手術……需要多少錢……”女孩的母親問道。
“兩萬！”牛洪亮毫不客氣。
“這么貴……”女人登時有點傻眼。
他們兩口子每個月的工資不高，還背著房貸。孩子上學，各種開銷也不少，一下子拿出兩萬，等于將兩口子所有的存款都掏空了。
牛洪亮明顯看出對方心疼錢，馬上裝好人，“我這也能看出來，你們家里不容易，等下跟領導談談，就一萬五吧。孩子上學，肯定是有保險的，差不多能報銷一半。這樣算來，個人承擔七千五就夠了。”
一聽說這個價，夫妻倆都松了口氣。
可二人哪里知道，想要從醫院的門走出來，七千五根本不夠。回頭就讓你孩子住院，然后便是各種雜七雜八的費用，手術需要麻藥吧，回頭得吃一些長骨頭的藥，都是為了孩子好，術后的止疼藥也是不能少，撐不住的話，還有止疼針。反正，有的是辦法從你兜里掏錢。
“謝謝大夫，那什么時候手術。”女人十分感激地說道。
“我先你開處方，然后去交錢。”牛洪亮打開診室的門，走了進去。
坐到位置上，開起單據。
就這功夫，走廊上突然響起嗚嗚渣渣的聲音。
“大夫，骨科在哪？”“我大哥骨折了！”……
伴隨著聲音，一輛擔架車，在十多號人的簇擁下進到骨科門診。
牛洪亮一看到進來這么多人，登時一驚，隨即看了一個熟人，更是嚇了一跳。
沒錯！
那人正是上次胳膊脫臼，被自己忽悠的虎哥。
秦虎也是九指哥的手下，今晚是奉命找兇手，接到電話后，趕到了第一醫院。
因為都已經天亮了，九指哥干脆也不著急去醫院了，先讓手下買點吃的。等快到上班點的時候再去吧。
是以，才這個時間來到天橋骨科醫院。
秦虎一見牛洪亮，伸手一指，大咧咧地叫道：“上次給我治脫臼的大夫在哪？”
“呃……”牛洪亮有點緊張地說道：“他、他辭職不干了……”
“不干了！才幾天啊！他人在什么地方，把人給我找來！”秦虎毫不客氣地叫道。
“我也不知道人在什么地方……”牛洪亮陪著小心說道。
“那你可以打電話啊！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電話號碼！”秦虎瞪著眼睛說道。
牛洪亮嚇得打了個哆嗦，連忙說道：“知道、知道……”
他掏出手機翻出張瀚的電話號碼，不等他撥打，虎哥就道：“把電話號碼告訴我，我自己打！對了，他叫什么名來著？”
秦虎可不傻，知道牛洪亮和張瀚不對付，讓這小子打電話，好事都有可能給辦壞了。
秦洪亮哪能不告訴，秦虎用自己的手機記了號碼，撥打過去，并開了免提。
很快，電話接通，里面傳出張瀚的聲音，“喂，你好。”
秦虎很是客氣地說道：“你好，是張大夫嗎？”
張瀚：“是我，請問你是哪位？”
秦虎：“上次我胳膊脫臼，是你給按上的，這才幾天，你應該能記得。他們都管我叫虎哥。”
張瀚：“虎哥，記得記得……有什么事嗎？”
秦虎：“我大哥腿摔骨折了，你能治嗎？”
張瀚：“什么程度的？”
秦虎：“第一醫院的大夫說是中度。”
張瀚：“能治。”
秦虎：“那需要手術嗎？”
張瀚：“不用。”
秦虎：“行！我們現在在天橋醫院呢，你能不能過來一趟。”
張瀚：“我去那邊有些不太方便，不過我離得不遠，就在對面的湯氏醫館。你們能到這邊來嗎？”
秦虎沒有馬上答應，而是看向躺在擔架車上的九指哥，“老大，你看呢？”
九指哥說道：“不是就在對面嘛，過去吧。”
秦虎這才沖著手機說道：“行，我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秦虎說道：“走走，咱們去對面……”
當下，眾人又風風火火的出門。
在這些人中，除了九指哥和一眾手下之外，黎凡和兩名治安也在其中。自然，不可能只有他們倆來，大部隊都在醫院門口。
一切的對話，黎凡聽得明白，在醫院辭職去什么醫館，這算是什么操作？但是想到虎背熊腰跟她說過的事情，好像就不意外了。都跟醫院的人鬧進派出所了，怎么可能再繼續留下。
他們走了，那一家三口，也互相看了看。
小女孩低聲說道：“爸、媽……我也不想手術……我害怕……”
“手術很安全，不用害怕！”牛洪亮哪能讓財神爺跑了，急忙說道。
可女孩的母親想了一下，說道：“不是說就在對面嘛……我們先過去看看……麻煩大夫了……”
說完，她就帶著孩子，一家三口離開了診室。
見人就這么走了，牛洪亮氣的差點沒砸桌子。
“張瀚！又是張瀚！我日你祖宗！你特么的，真的是陰魂不散啊！哪哪都有你唄！尼瑪的，現在都跑到醫院對面來行醫了，你這是要跟老子對著干啊！”
牛洪亮罵了一頓，隨即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剛剛離開的一家三口，肯定不能在回來了。重要的是以后，有張瀚在對面，自己這骨科，還能不能有人來了？
想到此，他匆匆離開診室，正巧段院長仍面而來。
不等他開口，段院長就道：“出什么事了？我這剛來，就看到外面嗚嗚渣渣的……問了下小趙，說是去骨科，現在人怎么又走了……”
“舅！出大事了……”牛洪亮當即就將剛才發生了一切，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最后苦哈哈地說道：“如果張瀚一直在對面跟咱們對著干，怕是咱們醫院的生意，都會被他強光啊……”
段院長聽罷，微微皺眉，跟著說道：“應該也不至于像你說的那么夸張。我這就讓人到對面瞧瞧，看他能玩出來什么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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