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強和龐忠飛從衛生間走出，一看到黎凡站在門口，登時就有點懵逼。
還是郭強老道，假設黎凡根本沒聽到，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跟黎凡打了個招呼，就到另一側的洗面臺洗手。
龐忠飛連招呼都沒敢打，趕緊跟了過去。
黎凡冷冷地說道：“你們在背后嘀咕我不要緊，但希望你們帶上我父親！”
郭強二人哪敢多說一句，不等手洗完，便灰溜溜地走了。
黎凡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恨得雙拳緊握，牙根直癢癢。真應了以前駱思雅告誡過她的那句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治安署同樣如此”。
接著，她又回味起郭強在衛生間內說的話。一點沒錯，重案2組六年來確實換了四任組長，她則是第五任。如果不把這三條人命大案子給破掉，自己多說干到年底，肯定撐不到三年的考核。
黎凡之前都沒想到，自己才當兩年重案治安，便能坐上組長的位置。雖然自己表現的足夠優秀，敢打敢拼，當時在4組破了好幾樁案子，可論資排輩，貌似差得遠。
還記得今年過年的時候，她去探望喪偶沒有子女的組員“老油條”，當時組員“老狐貍”也在，二人正一起喝酒。黎凡陪二人喝了點，“老油條”出于感動，告訴了她一個“真相”，那就是不出兩年，黎凡估計就要高升，起碼能去治安所當一個副所長。
黎凡只想在重案隊干，根本沒打算去治安所。結果“老油條”表示，這些年來，到2組當組長的，大多都是鍍金，回頭就調走了。不過也有一位滿腔熱血的，主動請纓到2組當組長，但最終被現實打敗，兩年就被拿下，沒臉留在重案隊，調去了治安所。隊長能讓你來，也是為你好。
黎凡當時還是有點不以為然，認為憑自己的能力，怎么可能干不上三年就被調崗。
此刻想想“老油條”的話，再想想郭強的話，恐怕真是這樣。
發面組不是浪得虛名，原本一些在4組辦起來不太費勁的案子，到了2組，就跟千古奇案一樣，是那樣的艱辛。不是找不到線索，就是要比正常找到頭緒的時間晚上兩三天。
最要命的是，有一次去抓一個連環強女干案的嫌犯，因為有絕對的人數優勢，就沒找行動組幫忙，結果10個人去圍捕，竟然還讓人跑了。這件事，都成了隊里的笑話。
當然，發生在發面組，好像也正常。
這也讓黎凡意識到，治安辦案不是靠一個人敢打敢沖就行，除了靠腦子，還得靠團隊協作。
可自己的團隊，那叫團隊嗎？
全組不算自己，一共20人，50歲以上的造了一半，其中6個還是55以上的。剩下的10個人里面，有3個女的，根本都是手無縛雞之力。40歲以上的有4個，30歲以上的3個，20來歲的是一個沒有。
至于說上次人多勢眾的去醫院，大多數都是從行動組借的人，2組值班的人，總共就倆。
相較于其他四組的老中青搭配合理，2組簡直就是老弱病殘組。
也沒辦法，歲數大的調去別的部門，都不愿意接收，誰也不希望整個爹回來。重案隊人手充足，不能說一個混飯吃的都沒有，這些人年輕的時候，都曾出生入死，誰身上沒兩道疤。
于是，2組就成了一個混日子、鍍金的好地方。
想到種種，黎凡不禁暗自咬牙，“計伯伯啊計伯伯，你可太照顧我了，為了不讓我留在重案隊，真的是煞費苦心！但我會證明給你看，女人不一定就是花瓶！”
黎凡抖擻精神，來到2組的辦公室，直接開門而入。
今晚值班的一共五個，30歲以上的三位都在，還有兩位40歲以上的。這在別的組，有案子的時候，起碼十個人以上加班。
沒辦法，2組就是這樣，50歲以上的十位都是干一天一宿休兩天兩宿，三位女性是長白班，這屬于雷打不動，愛找誰找誰。
還有兩位40歲以上的，今天請了病假，一個頭疼一個肚子疼，只能讓人家回去。
黎凡掃了眼加班的五位仁兄，說道：“案子查的怎么樣了？有沒有什么進展？”
幾個人半晌都沒吭聲。
尤典猛是2組難得的骨干，見沒人說話，他終于開口說道：“頭兒，小區監控里拍下來的兇手一共三個，可三個人都帶著口罩和帽子，根本看不出來長什么。路面監控，也就是拍到一部分，后來就沒了。我去了兇手車輛在監控中最后消失的地點，也沒有任何發現……”
黎凡微微點頭，這些之前都匯報過了，手下的這些人，也就這點能力。沒了監控，啥也干不了。
另外一名組員夏尚亮說道：“頭兒，尸檢報告中，我覺得，有一點點問題……”
聽了這話，黎凡眼睛一亮，說道：“說！什么問題！”
“死者陳耀的右碗，有明顯被捏過的痕跡。尸檢報告上雖然也說了，可我覺得，捏他這個人應該是個練家子。”夏尚亮說道。
“如何確定？”黎凡問道。
“雖然從手腕上的痕跡看不出來，可陳耀體格壯碩，胳膊粗的都趕上一般人大腿了。兇手先是捏住他的手脖子，才將刀刺入他的心臟，一刀致命。由此可見，兇手肯定練過，不是一般的混混。”夏尚亮說道。
黎凡點頭，以示鼓勵，可這個叫線索嗎？
黎凡說道：“李昭龍情婦的家里裝有針孔攝像頭，在兇手殺死李昭龍情婦的時候，袖口上拉，小臂露出半個蝎子紋身。關于這條線索調查的怎么樣？”
“技術部那邊說，這個蝎子紋身跟越國特種兵的標記紋身并不吻合。所以……暫時沒有頭緒……”夏尚亮說道。
“有沒有別的了？”黎凡又問。
五個人全都不吭聲，看來是半點有用的線索也沒有。
“鈴鈴鈴……”
這時候，黎凡的手機響了起來。
掏出來一瞧，是蛇仔昆的號碼，這讓黎凡一喜。
她馬上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接聽，“喂，你好。”
“炸姐，你讓我找右手小臂上有蝎子紋身的人，我遇到了一個。”蛇仔昆的聲音響起。
“在哪遇到的？對方什么身份？”黎凡問道。
“這個……手頭最近……”蛇仔昆的語氣很是含蓄。
黎凡：“如果破案，獎金方面你放心。我這邊，先給你預支你三千塊錢。”
蛇仔昆：“人是在金玫瑰夜總會遇到的，我還專門拍了視頻，這就發給你。至于說身份，不清楚。”
黎凡：“人還在夜總會嗎？”
蛇仔昆：“在。”
黎凡：“給我盯著點，我一會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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