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瀚給人治療，起碼得有5成以上的把握才能出手。
單是看腳，還是不夠的，張瀚說道：“請把手給我，我給你號一下脈。”
女人將手臂放到桌子上，她的手和她的腳，都是那樣的漂亮,那樣的白嫩。這絕對是一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蔥蔥玉手，甚至還要更加完美。
張瀚將手指搭到女人得腕上，脈搏一切正常，但是能夠感覺到，女人體內的濕氣稍微有點重。
大多數的人，濕氣都重,尤其是香島的氣候，不是經常鍛煉的人,體內的濕氣都會比較重。要不然,坊間有一個詞叫“香島腳”，意思就是香島的人，大多都有腳氣。“香島腳”進而也成為腳氣的代名詞。
不過，張瀚能夠脈搏上感覺到，女人平常應該是有鍛煉的。體內的濕氣還不足以讓她有那么重的腳氣。
“能再看看你的腳嗎？”張瀚禮貌地地說道。
“嗯。”女人輕輕答應一聲，抬起腳來。
這一次，張瀚輕輕托起女人的腳后跟,低頭聞了聞。如此動作，令女人是含羞帶臊，急忙將臉頰轉到一邊。
能如此近距離聞她腳的人，張瀚也算獨一個。
在女人的腳背上,有著淡淡的香味和淡淡的臭味，香味應該是香水的味道，而臭味可想而知，就是腳氣的味道。
但是,這個臭味不是一般的臭味，竟然還帶著一點點腥味。這點腥味，若不是張瀚的鼻子靈,一般人真難聞出來。
“怎么還會有腥味……”張瀚心下納悶。
他又讓女人抬起另一只腳聞了聞，這只腳上只有淡淡的香味，再沒有異味。
這一來，張瀚有點糊涂了，因為角質型腳氣，有點臭味正常。在沒有糜爛的程度下，是不會出現腥味的。哪怕是達到糜爛程度，也不見得會出現腥味。
張瀚試探性地問道：“你的腳，可有被蚊蟲叮咬過？”
女人搖頭，說道：“沒有。”
“那你去醫院的時候，檢查的醫生怎么說？”張瀚又問道。
“醫生說，就是角質型腳氣，讓我泡腳之后涂抹藥膏。因為一直沒好，又讓我吃點增加免疫力的藥，結果還是這樣。威廉醫院和瑪嘉烈醫院，我都去過了。”女人說道。
張瀚點了點頭，說道：“你是什么時候得的腳氣,還記得嗎？”
“大概是三年前吧。”女人說道。
“在得腳氣之前的幾天，你有沒有覺得腳不舒服？”張瀚又問道。
作為一個合格的中醫，望聞問切是基本。一般的病癥,張瀚信手拈來，不需要怎么問。可是女人的腳氣，著實有點特殊，所以才需要仔細問問。
“得腳氣之前的幾天……”女人回憶起來，半晌才說道：“就是覺得……右腳腳背……有點癢……當時撓了撓就不癢了……也沒太當回事……沒想到，有一天晚上，癢的實在厲害，讓我給撓破了……再之后，能有一個多月，就變成現在的樣子了……”
張瀚點了點頭，說道：“那在你第一次腳癢之前，有去過什么地方嗎？”
“去過什么地方……”女人琢磨了一下，旋即說道：“我想起來……那天跟我父親去個什么山，山上有個寺廟……他說是去還愿……結果到了地方，卻發現寺廟已經荒廢了，連個人都沒有，看起來還挺滲人……我叫讓我爸趕緊下山了……”
荒廢的寺廟！
臥槽……
都這么巧的嗎？
今天晚上的交易，就是在一個荒廢的寺廟。
但是，這個寺廟是不是叫法門寺呢？
張瀚試探性地問道：“山上的蟲子多不多？”
“這個沒注意……不過有很多墳頭……大白天去，都讓人覺得心里發毛……也不知道，我爹當初怎么會跑到那個鬼地方上香、許愿。”女人皺眉說道。
按照她的形容，還真像是黎凡所說的法門寺。
張瀚又道：“是在臻城附近？”
“對。”女人點頭，說道：“就是在臻城郊外。”
行！
夠巧！
法門寺沒跑了！
張瀚又問道：“你那天穿的什么鞋，你還記得嗎？”
女人回憶了一下，說道：“我穿的……好像是一雙，白色涼鞋……”
“這都能記住。”張瀚說道。
女人點了下頭，肯定地說道：“就是因為穿涼鞋，我爸還說了我兩句，說上山穿什么涼鞋？”
呼……
張瀚隱約意識到，源頭可能找到了。
可能……
也是不確定的意思……
在醫學上，蚊蟲叮咬是不會傳染腳氣的。即便蚊蟲本身帶有一定毒素，能夠讓叮咬的部位瘙癢，長出水泡，但幾天應該就能痊愈。蚊蟲叮咬，幾天之后再誘發腳氣，多少有點不太科學……
但按照《傷寒論》的說法，任何病癥都有內因、外因。
現代醫學中，腳氣是真菌引起。中醫的觀點，是濕熱下注，由于脾胃虛弱運化無權，造成氣滯、淤積，腳部出現發汗，長時間得不到治療，又處于封閉的環境下，就容易滋生霉菌，形成腳氣。
很顯然，女人的腳氣，按照她目前的體質而言，不太符合形成腳氣的標準。
就目前女人的體質而言，隨便擦點藥，應該就能治愈自己的腳氣。
張瀚漸漸斷定，女人的腳氣并不單純，極有可能是山上的蚊蟲叮咬所造成。
但問題是，什么蚊蟲能這么的厲害……
女人的腳氣能有三年了，三年還不好？
“張大夫，有沒有辦法治好我的腳……我實在不想再繼續這個樣子了……”女人楚楚可憐地說道。
“這樣，我給你開兩副藥，一副外敷，一副內服。三天之后，要是一點效果也沒有，你再來找我。”張瀚說道。
“好的。最好是……一下子就能管用……”女人說道。
“你的腳氣，特別頑固。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你放心，我的記性好，如果沒好，直接來找我就好，不用排隊。”張瀚說道。
“好。謝謝張大夫。”女人點頭。
畢竟去過那么多大醫院都沒治好，張大夫就算再神，也不見得一下子就能痊愈。
張瀚給女人開了一張內服祛濕氣的藥方，又開了一副礬石膏用來外敷。
看著女人離去的背影，張瀚暗自討道：“牙子山……法門寺……也不知道，今天晚上的交易，會不會遇到那種蚊蟲……如果能夠遇到，保不齊就能對癥下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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