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儀靈魂發問，商央整個人陷入了沉默，顯然在他的內心是認可的，最起碼，對于張儀剛剛那番話是認可的。
但古往今來不就是如此嗎？
他一個臣子，如何能比的同為六境的左庶長呢？
實際上，他也明白，如果國君頂著壓力不跟聶力換左庶長的話，那么也就不會落下話柄。
在貴族看來，我們已經割讓利益讓你換你大哥回來，這個惹人厭的商央你就不能再保了。
這些都不是明著說的，可實際上就是這么回事兒。
最終，國君在親眷與他的選擇中選擇了親眷。
單商央本來是理解的，可經過張儀這么一說，怎么感覺有點不對了呢？
沒有反駁，張儀露出微笑，語重心長的說道：“小商啊，先不說你要不要跟我回新衛，咱們就說你堂堂六境法家，哪怕是禁法磚存在的秦國都，最起碼也能發揮出六成實力吧？”
“憑著你的從才學，憑著你的境界，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為何要一心求死？”
商央動容了。
但又搖搖頭：“前輩，晚輩心死了！”
“現在，只求一死，理想抱負都沒了啊！”
張儀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商央：“你啊，愚蠢，你修煉到六境容易嗎？怎么輕言生死？”
可商央卻無奈的搖搖頭：“前輩啊，哪里還有六境？在卸任大良造之后，在我的主張被推翻以后，現在我只有四境了啊！這天下終究容不下一個商央的！尤其是這秦國貴族！”
“您不必再勸了！”
商央不是危言聳聽，他與秦法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是他們這種學派的優勢，也是弊端。
一旦自己政治理想被順利的推行，產生良好的效果，那么他們的道就更好走。
相反，一旦出現問題，卸任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推行的秦法，被推翻，這才是最可怕的。
與其當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商央寧死！
可張儀咋能讓商央死去？
虎著臉呵斥道：“愚蠢啊，愚蠢啊。”
“剛剛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你可以去新衛啊，再不濟去學宮重新修習也可以吧？這次你走的是治世之道，難道就不能潛心修煉嗎？”
“何必為了一個秦而死？”
這話，張儀絕對是惜才才會說的。
商央也聽出了張儀的真心，不是只為了勸說他為敵人賣命，而是真的為他考慮。
“新衛吾不可能去的，背主之人，商央萬萬不會做的！”
其實對于去學宮，他倒是有些想法，只是，他現在只是個四境了，治世之道走的快，但弊端也大。
按照他的修為，哪里能全須全尾的走出大牢？
四境，一個偏將就能拿下他了。
張儀看到冥頑不靈的商央，無奈的搖搖頭：“頑固啊，既然你決定了，那我也不會強求。”
“只是，你所謂的背主之臣的說法是不成立的，良禽擇木乃是天理，況且，吾可以給你透露一個消息，你所謂的主，也許只能存在于這一段時間了。”
商央聞言大驚！
“前輩何意？”
張儀似笑非笑的看著商央：“你如此聰慧，豈能不知是什么意思？”
商央低頭，冥思苦想。
突然，眼珠子圓溜溜的。
“前輩，聶力他敢冒著被天下群起而攻之的風險？”
“想滅秦，必然會引起列國不滿，聶力他哪里有這個膽子！”
說著連連搖頭，萬萬沒想到，聶力居然還有如此瘋狂的想法！
滅國？
開什么玩笑？
秦國雖然弱，但也不是那種特別小的國家啊，沒有正當的理由。想要滅國，其他國家就不會允許。
張儀可惜的看了一眼商央。
“你所謂的其他國家是誰？”
“韓趙？還是齊楚？還是大魏？又或者是中原十二諸侯？還是什么其他的小國？”
“能說上話的，也就是韓趙齊楚和大魏吧？但他們現在顧得上嗎？再者，韓趙，齊楚，憑借著新衛吸引敵人的目光，已經吃到了這么多的肥肉，難道我們啃一塊硬骨頭，他們還會管嗎？”
“就算是真的管了，他好意思嗎？他們如何面對天下悠悠眾口？”
商央大驚。
他萬萬沒想到，新衛居然有如此胃口，野心，對秦國已經謀劃至此。
“不可能，新衛也不過是二三十萬的精銳，拿下土地，必然沒有什么問題，但想滅國不可能。”
張儀哈哈大笑：“也許真的能成呢？”
“前輩與我說這些，難道不怕我去告訴秦國君嗎？”
商央試探的說道。
張儀卻微微搖頭：“不會的，你就算是說了，有誰會信呢？你現在可不是大良造了，而是一個階下囚，就算說了，大家也會以為你是臨死之前想要反撲罷了！”
“同時，我已經在列國，乃至于秦國散步了消息，你從上次與大將軍陣前會盟之時，便已經準備投靠老鄉了！”
“現在，估計秦國人恨你恨得牙根癢癢啊。”
張儀笑的很開心，只有商央面容呆滯。
胡須顫抖。
良久以后才顫巍巍的說道：“前輩，何至于此？這不是絕了我的路嗎？”
張儀高深莫測的笑著：“路？你現在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跟新衛合作，不然不是我嚇唬你，你活不過七天，你要相信人言的威力！”
商央內心都快炸了。
我特么的都打算為了自己的道殉國了，留一個身后名，可現在你們連這個都不給我啊！
死了都得搞臭？
新衛一貫的無恥啊。
“哦，對了，不出意外的話，你們那個左庶長，應該又被抓回去了！秦國這次算是雞飛蛋打了！有著三城為前哨，秦國已經是我囊中之物了！”
張儀害怕之前的事兒打擊不到商央，再次進行了補充。
果然商央眼珠子充血。
“堂堂一國大將軍，當權者如此不講信用，以后誰敢跟新衛交往？”
但張儀啊，卻笑了笑：“又不是大將軍抓的，據說你們左庶長得罪了高人，被人家報復了，只要人不在新衛，誰又能說什么？誰知道你們的左庶長跟誰結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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