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拍拍王奔的肩膀:“王將軍,別看了,走吧,不光是你有點發麻,我也有點!”

  王奔苦笑:“你倒是只換了個名字啊,我呢?家都沒了。”

  反倒是那些士兵,沒有這么多愁善感。

  跟著白起一起出去的人,個個喜笑顏開,兜兜轉轉好幾年,終于回家了。

  古有三過家門而不入,他們也差不多了。

  其實好幾次王奔追的緊的時候,他們也曾在大散關附近徘徊過,只是相隔數百里那樣的徘徊。

  畢竟要多方位跑路,不能總朝著一個方向走不是。

  可隨著后面越追越遠,就連靠近大散關附近都成了奢望,只能繼續朝著西面走。

  越走越遠。

  他們甚至都做好了為國捐軀的準備了,但沒想到現在確實回來了。

  這太讓人興奮了。

  而那些秦軍也差不多,風餐露宿多年,終于可以回家了。

  他們現在不想關心誰是國君,他們只關心自己的家人,是不是還活著,關心家人在武國的統治下活的好不好。

  不怪他們有這種想法,實在是沒辦法。

  他們只是小兵而已,秦國要是剛被滅還有希望重新聚攏殘兵,來個魚死網破,但現在都過去好幾年了,他們還能咋的?

  家人能活著就是他們最后的希望了。

  反倒是那些掠奪而來的游牧民族,眼中帶著好奇,還有一絲絲的忐忑不安,說句不好聽的,白起雖然壓榨他們,強迫他們,但這些人并不恨白起,因為草原上的貴族對他們壓榨更狠。

  相反,白起這些壓榨顯得溫和了許多,不僅僅讓他們吃飽,還給他們封官,這讓他們不恨白起,還有些感激。

  只是,武國還能像白起將軍一樣對待他們嗎?

  會不會殺了他們?

  對此,有些擔憂。

  彷徨。

  白起作為領頭人,自然知道這些人的想法,對著后面大喊了一聲:“你們現在這里等著,安營扎寨,等本將軍回來。”

  這句話好似有魔力,讓他們愿意相信。

  入關了。

  大散關守將黃云看著這些軍服破敗的士卒,露出了敬意。

  “白起將軍吧?”

  無論怎么破敗,還能能看出來白起英武的氣質。

  白起也連忙拱手:“正是卑職!”

  這里沒叫錯,白起這個將軍是虛的,完全是聶力逗著玩的,實際上,他就是個校尉。

  而面前這個黃云則是正八經的將軍,大散關守將。

  能在如此重要位置擔任守將,必然厲害。

  他還是很謙卑的。

  黃云一看就是白起,哈哈大笑:“白將軍不要自稱卑職了,也許你回了國都,那就是吾的上官了,我癡長你幾歲,叫你白兄弟吧,你稱呼我為黃兄即可!”

  白起連道不敢:“回去不被國君臭罵就是好的了,哪里敢想著升官啊!”

  帶著隊伍愣生生的瞎瘠薄跑了好幾年,聶力不罵他,他都覺得這是善待了。

  可黃云卻莫名的笑著,根本不相信白起的話。

  或者說,他比白起看的透徹。

  白起是誰?

  那是還在新衛時,就頗受國君喜愛的武將,單成一部,雖為校尉,可也笑稱他為將軍的。

  這是什么?

  不言而喻。

  而,白起也不是沒有根基的人,其父親現在貴為六部尚書之一,是武國幾個最大的高官之一了。

  而且人家管著的是什么?

  戶部啊,這個部門十分重要的。

  不是親信能擔任這個位置?

  白起,又有這幾年的就經歷在,以后必定一飛沖天。

  勢不可擋!

  此時也不過是結個善緣罷了。

  “這位就是王奔將軍了吧?”

  看到白起有些不愛說話,黃云又看向了王奔。

  對于這個人,也早就隨著那封奏疏一起送上去了,奏疏他寫的,自然知道了。

  王奔連連拱手:“亡國之臣,王奔,見過武國將軍!”

  措辭還是嚴謹的。

  黃云笑了笑:“我與你兒王修也見過,他現在在咸陽擔任一部校尉,也是被國君重用呢,其文武雙全,想必王老將軍也是如此了,這么算來您還算是長者了。”

  “再者,現在哪里有亡國啊,秦國早就成了歷史了,現在是咱武國,王修作為第一批投誠的人,是武國人,您自然也是武國人了,萬萬不可再提什么亡國之臣了。”

  這話,既有拉攏,尊重,也有警告。

  不得不說,黃云是個人物。

  最起碼,表現出來的政治智慧很高。

  不過,這也是這個時代的常態,并沒有嚴格的文物之分。

  王奔被震撼住了。

  區區一個大散關守將,居然能如此滴水不漏,那整個武國得有多少能人啊。

  連連擺手:“是老夫錯了,是老夫錯了!”

  再也不是那個桀驁不馴的王奔了,他現在只想見見家人,然后再去探望一下老國后等嬴氏遺民。

  算是做個了斷。

  三人你一言我一句,互相恭維的進了關,后面,能跟著一塊進來的,只有白起帶的人,其他人還要等等。

  白起所部的將士們,一個個的跟著自家的外族媳婦告別:“等著為夫,等封賞完,你們就能進城了!”

  也有親昵的對著孩子蹭蹭胡子,惹得孩子哇哇大叫的。

  隨后大笑著進關。

  這一幕讓黃云有些摸不到頭腦:“這些就是已經娶了外族人的將士們嗎?”

  白起笑著點頭:“正是,畢竟當日也是覺得活著沒啥希望了...”

  黃云擺擺手:“這種事可不是我能過問的。咱們進關,咸陽的使者已經在等著呢!”

  次日一早,經過洗漱,好好休息的白起,跟著咸陽來的使者出發了。

  而整個人的面容也是大變樣,古銅色的肌膚,二十好幾的歲數,正是一個男人最好的年月,風霜給他的臉上帶來了幾分成熟,整個人英姿勃發。

  隨行的人,只有王奔,還有幾個軍中的副手。

  至于剩下的人,在關內修整,等待咸陽最后的指令。

  而那些異族人,還有秦軍則是在關外安營扎寨,同樣也是等待著咸陽最后的消息。

  他們何去何從,自己做不了主,能做的只有一個字,那就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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