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重耳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拜托了先前輩庇佑晉國，可后來子弟不爭氣，丟了江山，那時候他本想出手。
可出手了，打誰？教訓誰？多年來，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不信任公族，而信任外來的貴族，隱患早就埋下來了。
他要是出手，除非徹底的滅了那些貴族勢力，但可能嗎？
根本不可能，一旦廢了那些人，天下大亂了。
但，那時候他還能自我安慰，肉爛在鍋里，都是一家人，不過是換個當家人。
他也護住了部分重耳后人，繼續得享富貴。
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武國突然崛起，直接就對三家出手。
而且根據學宮得到的消息，三國一戰精銳散盡。
接下來是什么下場？他還是忍不住了。
可，孔老大聽到先前輩的話，卻微微搖頭：“前輩，您是前輩，當年便是當世無雙的戰將，可以說，當年沒有您就沒有后來的晉國。”
“但，賬不是這么算的，這么多年了，天下什么樣，早就變了。”
說著抬手在空中畫出一片虛空。
虛空如鏡子一般的展現。
所有人目光隨著孔老大的動作看向了虛空。
孔老大滿臉的唏噓：“前輩您看，這是武國百姓的生活。”
只見虛空鏡的上面，展現的是什么，安居樂業，老有所依，幼有所養，每個人臉上散發著發自內心的笑容。
在那學堂之中是朗朗讀書聲。
在那阡陌之間是男人充滿希望的號子聲，是那女人嬌笑的慍怒聲。
而這只是開始，還有那一個個精神利落的壯年在工廠里一絲不茍的勞作，還有那些身穿鮮亮衣物的女工一針一線或者用墨家開發的各種機器織布紡線的場面。
所有人看過都不由得點頭。
“這比我們那個時代幸福多了。”
而緊接著，孔老大看向了李太上“前輩，您來。”
李太上略微頷首：“好。”
手中微微動，又是一面虛空鏡出現。
展現的東西卻讓所有人沉默了。
“這是列國，包括了你的出身國家，晉國或者是是被瓜分之后的韓趙魏。”
說完不像是孔老大那樣的解釋，只是很高冷的看著。
但所有人已經明白了什么意思了。
先軫更是懂了。
默默的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太上虛空鏡上顯示的是什么？
沒什么特殊的，只是一些列國百姓的生存現狀，百姓如老牛一般的耕地，每個人面無表情。
女人眼中沒有光彩，一個個好似提線木偶。
而孩童們則是依舊無憂無慮，但身上穿著獸皮，單衣，或者是個布片子，僅僅遮擋住關鍵部位。
這一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也讓這些列國的祖宗們，徹底的低下了頭顱。
孔老大見火候差不多了，這才嘆口氣說道：“前輩，您說我們是想超脫，不假，我們承認，畢竟走上了這條道路，誰不向往上古時代仙神超脫虛空，登上更高的層次？”
“但，我們支持武國不僅僅是因為私心，還有公心。”
“武國是什么樣，您看到了，在您的印象中哪怕強大如當年霸主晉國有過這種場景嗎？或者說您所讀書籍，所聽故事，有哪一個國家能做到這種地步嗎？”
“所以，武國當立。”
說完就這么看著先軫。
先軫良久才說一句：“那，我后輩就該被滅嗎？”
孔老大沒說話，可李太上說話了。
“老先，這不是我們說了算的，而是天下大勢說了算的，這天下大勢如大河，只可順，不可逆。”
“列國的下場在他們最初已經有了定局。”
說著瞥了先軫一眼：“這雖然有些傳揚餓哦的道的嫌疑，但事實就是如此。”
“說句不好聽的，現在哪怕是你親自出手也遏制不了聶力的勢頭，孫吾，小許，哪個比你差？現在已經后來居上，走上了亞圣之路。”
“就連那聶力，我都看不透，上一次在郢都被逼出手，輕松寫意鎮壓了三個七境，這樣的實力說他是六境你信嗎？”
“他那國運法能給他爆發多大的實力，我看不透。”
看不透。
三個字，讓所有人心中都不由得起了心思。
先軫更是不可置信的看向李太上：“你都看不透？當真？”
李太上搖搖頭：“真的看不透，他現在我估計最少能發揮一般亞圣的實力，但這也只是估計。”
“要知道，他那國運法可是跟國家強大有關系的，當初武國僅僅又硬河西關中以及部分蜀地，就能讓他發揮出亞圣的實力，吞下了楚國的他現在多強大？”
真當是學宮是吃閑飯的嗎？聶力的一舉一動都有人關注，甚至是專人關注。
但就是因為關注，才會更加的震驚。
聶力實力不可估量。
說完，李太上幽幽一嘆氣：“咱們雖然資格老，但跟這個后起之秀誰強誰弱，還真的說不好。太崛起的太快了。”
“現在，好的壞的都跟你說明白了，具體怎么做，你自己考慮吧。”
“小孔啊，咱們走吧，給老先和他的后輩一些時間。”
孔老大莫老二以及學宮的大部分長老都走了。
留下來先軫和他的陣營的人。
所有人面面相覷
本以為他們是救世主，化身天神，力挽狂瀾拯救三國百姓。
但看著虛空境之中不斷展現的場景，好似他們才是惡人啊。
阻擋了人們向著美好的道路。
“老祖宗，咱們怎么辦？”
一個七境的后輩忍不住打斷了沉默的氣氛。
其余人也紛紛看向先軫。
先軫看到這一幕，哪里還不知道，敗了啊。
李太上這是軟硬兼施啊。
嘆口氣：“回去，閉關十年不出，告訴三國祖宗也不好使了。”
“要怪就怪他們自己不當人吧。”
一錘定音，但這些人沒有失望，反而有一絲絲的慶幸。
來之前他們并不知道，聶力這么強大啊，如果早知道聶力的實力這么強大，他們絕對不會來。
他們也不是靠著國運修煉的，走到今天靠的是自己。
至于說不愛國，我們特么的是晉國的啊。
跟你韓趙魏有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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