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長公主脫口而出：“為什么？”
永安侯朝那兩個仆婦看了一眼，仆婦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蕭清音覺得自己也不是很適合留在這里。
她把止血散放到書桌上。
“侯爺，您先撒一下藥，我出去一下，等會再幫您包扎。”
“你不用走。”
永安侯淡淡道。
“以后都是一家人，沒什么你聽不得的。”
蕭清音：“……”
萬一成不了一家人怎么辦。
我不想知道那么多你們家的秘密啊。
“這不太……”
話沒說完，肩膀一沉，多了一只大手。
易水寒薄唇微啟。
“沒什么不合適的。”
蕭清音：“……”
更擔心了怎么辦。
到時候不會被殺人滅口吧。
“剛剛我在書房編書，琳瑯突然一臉慌張地闖進來，我正要問她出了什么事，腦子莫名混沌，眼前之人就變成了‘你’。”
永安侯平靜道。
“‘你’一邊寬衣解帶一邊靠近我，我好像被定住了一樣，完全反應不過來，直到‘你’伸手抓住我的手腕。”
“我察覺觸感不對，拿裁紙刀劃了一下，痛感襲來，人才清明了些許。”
“她的手是我劃自己時沒收住力道劃傷的。”
“我清醒過來后，她就縮到了墻角里，一臉驚恐地看著我。”
“我讓人喊了仆婦進來，派人去宮里找你，又讓寒兒去請清音。”
“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剛才發生的所有事情。”
永安侯說完，直直地看著昭陽長公主。
琳瑯在昭陽長公主懷里一個勁搖頭，仿佛在否認永安侯的話。
蕭清音低頭看腳尖。
暗地琢磨，到底是永安侯說假話呢，還是這位琳瑯姑娘在演戲？
偏偏這位琳瑯姑娘不能說話，也不會寫字，之前聽易九說昭陽長公主特地給她安排了習字課程。
永安侯占了絕對優勢，但同時也是劣勢。
畢竟人家姑娘無法表達，發生了什么還不是全憑你一張口。
就算事實真如永安侯所說，這事傳出去，他也得沾一身翔。
真真有口難辯啊。
昭陽長公主聽完，臉上不辨喜怒。
只說了句：“我先送琳瑯回院再過來。”
便帶著琳瑯離開了書房。
蕭清音瞥見，永安侯的神色，肉眼可見的暗了下去。
書房一片沉寂，落針可聞。
蕭清音感覺有點窒息，提議道：“侯爺，我先幫您處理傷口吧。”
“好。”
永安侯懨懨道。
他的傷口并不需要縫合，蕭清音撒上藥粉，綁了紗布，叮囑他這幾天別碰水。
永安侯點頭：“謝謝。”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問蕭清音：“我覺得自己剛才像是中了迷魂藥，你知道是什么藥嗎？”
蕭清音給他號了脈，搖頭道：“您的脈象很正常，可能藥效已過。”
永安侯臉色暗了暗。
“不過，”蕭清音頓了頓，“我覺得您書房的空氣似乎有點渾濁，像是有藥物存在過，但我沒聞到特殊氣味，無法分辨。”
永安侯掃了一眼一塵不染的地面，沒有說話。
蕭清音把剪刀和剩余紗布收回醫箱，見那把裁紙刀還沾著血，強迫癥發作，直接拿了起來。
正要清理，突然發現刀身上的血跡泛著一抹金光。
不由得納悶：“怎么是金色的血？”
“你說什么？”易水寒問道，“什么金色的血？”
“這個。”
蕭清音沖他揚了揚裁紙刀。
想起自己帶了顯微鏡過來，便弄了一點血到載玻片上。
弄好后，往目鏡探頭一看，差點被嚇死。
她倒抽了一口涼氣，往后退了好幾步。
“怎么了？”
易水寒詢問。
“你自己看。”蕭清音余驚未消，“別碰到裁紙刀和那個載玻片。”
易水寒看過之后，也驚得不輕。
“這血里，怎么會有那么多小蟲子？”
蕭清音聳聳肩。
“你問我，我問誰去？”
小小一片載玻片，竟然有成千上萬只長相跟水熊蟲差不多的金色蟲子，而且全是活的。
她兩輩子都沒見過這么怪異的事。
“莫非是傳說中的蠱蟲？”
她問道。
“你遇到過蠱蟲嗎？”
易水寒蹙眉。
“各國都對巫蠱深惡痛絕，決不允許這類邪物存在，我從未見過蠱蟲，也不曾聽說哪里出現過蠱蟲，只聽說過吃蟲子的。”
“啊？”蕭清音愣了愣，“哪個國家的人吃蟲子？”
“你不知道嗎？”
易水寒反問。
“南丹國。他們吃蜂蛹、竹蟲、蜈蚣、螞蚱……”
就這？
蕭清音頓時失去興致。
“你們在說什么蟲子？”
永安侯問道。
似乎從消極情緒里掙脫出來了。
蕭清音趕緊道：“侯爺，這把裁紙刀上的血里有金色蟲子，不知道是您的血里的，還是琳瑯姑娘的血里的，需要再取你們的血驗證一下。”
永安侯被她這話驚到了。
“血里有蟲子？”
“是的。”
蕭清音指著顯微鏡道。
“您可以自己看。”
永安侯看過后，整個人都不好了。
立刻讓蕭清音取血察看。
見目鏡里的血一只金色蟲子都沒有，他才放下心來。
但臉色馬上就變了。
“凝兒！”
他正要沖出書房，昭陽長公主就出現在書房門口。
“快讓清音看看你的血。”
永安侯急切道。
昭陽長公主一臉茫然。
“為什么要看我的血？”
“等會再和你解釋。”
永安侯拉著她走到顯微鏡旁，捏著她的手指給蕭清音取了血。
蕭清音看過后，回道：“殿下的血很正常。”
永安侯長長吁出一口氣。
“凝兒，那個琳瑯不能留在府里了。”
昭陽長公主臉色微沉：“因為剛才的事？”
“不止是剛才的事。”
他讓昭陽長公主也看了有金色蟲子的血。
“琳瑯渾身都透著詭異，連血都不正常，我怕她會傷害到你。”
“她會不會被人操縱了？”
昭陽長公主回道。
“也許這些蟲子就是操縱她的蠱蟲。”
她看向蕭清音：“你有辦法除掉這些蟲子嗎？”
蕭清音搖頭：“我對這些蟲子一無所知。”
永安侯從昭陽長公主的話里聽出了別的意思，臉色十分難看。
“凝兒，你想把她留下來？你是不是不信我剛才說的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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