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躺在魏玠懷中，細細端詳著他。
猶豫片刻后，她還是搖了搖頭。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她告訴魏玠——寧棲梧提出的交換條件。
但沒有告訴他，關于青蘭的事。
一方面，明日就是家主擇選，她不想他分心去想別的事情。
另一方面，她承認，她有些自私，不希望他知道青蘭還活著。
還有那所謂的、書房里的畫像。
她想先弄清楚。
總不能光聽寧棲梧一面之詞。
青蘭此人究竟如何，這些年過得怎么樣，她都想打探清楚了，再找機會和魏玠細說。
至于現在，她的心亂得很。
即便魏玠否認，她也會先入為主地懷疑。
就怕說著說著，他們就爭執起來了。
昭華摟著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輕點了一下。
“很晚了，睡吧。”
魏玠不疑有他，手一揮，滅了燭火。
這一夜，對昭華來說格外漫長。
次日一早，魏玠就要去魏家宗祠。
昭華本該與他同行，卻在臨行前改變主意。
“我出現在那兒，他們又會用駙馬的身份攻訐你。
“你先去，我稍作裝扮，低調地混在人群中。”
魏玠不以為然。
“你不和我站在一處，他們同樣會用駙馬身份抨擊我。倒不如……”
昭華搖了搖頭，“不了。鬧哄哄的，我也難受。站在人群外看你就好。”
她笑容溫柔，叫人看不出半點不妥。
魏玠思索片刻后，還是以她的意愿為準。
臨走前，他輕輕抱了抱她。
“自從知道祖母所做的事后，我就放下了過去的執念。
“我要爭家主之位，問心無愧。
“不管今天會發生什么，只要你一直在我身邊，我就不怕失去。”
昭華在他懷中依偎著，唇角上揚。
“我會等你的好消息。”
然而，待他走后，昭華坐在那梳妝臺前，眸光微微冷下來。
她將阿萊叫到身邊，一邊比對著戴哪只耳墜好看，一邊狀若漫不經心地吩咐。
“有個人，你去查一查。”
“是，公主！”
阿萊敏銳地覺察出，公主心情不佳。
許是擔心駙馬今日的家主擇選。
……
魏家宗祠。
家主擇選，是男子們的事，女子們不得摻和，只能在一間逼仄的偏房里聽。
寧棲梧率先看見昭華，親自將她迎進去。
“公主，此地簡陋，您見諒。”
昭華看了一圈，沒瞧見魏夫人，也沒瞧見其他旁系的夫人們。
整個偏房里，只有她和寧棲梧，以及二人的隨身侍從。
寧棲梧看出她的疑惑，解釋說：“應是時辰尚早，他們都還沒到。”
昭華看得出，寧棲梧比自己還忐忑，更關心今日擇選的結果。
“二位夫人，請用茶。”宗祠的下人送來茶點，沒有稱昭華為公主。
昭華并不在意這細節，叫住他詢問。
“前邊兒如何了？”
那下人弓腰低著頭，恭聲回道。
“參與家主擇選的，目前只有一位公子。別的小人也不清楚。”
“只有一位？”寧棲梧低聲自語。
是只有魏玠一人嗎？
這時辰也不早了，其他人怎會來得這么遲？
昭華抿著唇，沒有多大反應。
她喝了口茶，繼續耐心等待著。
這一等便是好幾個時辰過去了。
一直到日暮黃昏，再找人去問，還是一樣——除了魏玠，沒有別人參與擇選。
寧棲梧倏然起身，詫異地看著昭華。
“公主，是兄長所為嗎？為了得到家主之位，他都做了什么！”
據她所知，如果不是動用了非常手段，不可能一個別的參選者都沒有。
是用他們的把柄相要挾的？
可并非所有人都犯過大錯……
寧棲梧問昭華，但是，昭華同樣一頭霧水。
她只是裝作一切盡在掌握中。
至于魏玠暗中做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所以，他的計劃是不戰而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