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妃猜得很準，這折磨人的藥，正是昭華交給九皇子的。
她要借九皇子的手，讓燕妃再無害人的機會。
毒發的痛，不是尋常人能忍受的。
哪怕再嘴硬的人，生不如死的時候，嘴總能被撬開。
九皇子眼神微涼。
“先告訴我真相，我再給你解藥。否則，一個時辰內，你會死。”
燕妃招了。
她痛得死去活來，捂著肚子，大汗淋漓地交代。
“你母妃……你母妃是冤枉的，當年，那侍衛……是從我宮里跑出去的……他，他一時跑沒了方向，才會……啊！求你先把解藥給我，我好痛……我要死了……”
“繼續說！”九皇子神情冷漠。
“是我……是我的人，我都說了，解藥……解藥！”燕妃幾乎要痛死過去，揪著九皇子的衣擺，求他。
九皇子臉色陳郁。
“所以，那個男人是與你私通，他與我母妃半點關系都沒有，是嗎？”
燕妃點頭，“是，是這樣，我都說了，你，你把解藥給我……”
口說無憑，等她解了毒，不認便是。
可當下，她必須要活著。
實在太痛了。
九皇子守諾，將解藥給了她。
可是，她才剛解了毒，又聽九皇子說：“父皇，您都聽到了嗎！”
什么？皇上？！
燕妃瞳孔一縮，難以置信地看向殿外。
隨著那殿門緩緩打開，那身穿龍袍的宣仁帝站在塵光中，臉色一片陰暗。
“燕妃啊燕妃，沒想到，竟然是你！”
燕妃恍然大悟，意識到九皇子做了什么后，她馬上出于自保地否認。
“不！不是的！皇上，臣妾方才被人所害，臣妾是為了活命，才暫時認罪的……臣妾與那人毫無干系，臣妾沒有……”
宣仁帝沒有聽她解釋，也沒有懲治她，直接走了。
可燕妃知道，這不表示他就這么放過她了。
她恐懼到極點，慌不擇路地跑出去。
“皇上！皇上，您要相信臣妾！”
剛到殿門，就被守門的侍衛攔下。
燕妃出不去，她轉頭恨恨地瞪著九皇子。
“你為何害我！為何如此對我！我好歹救過你，幫過你，你怎能如此忘恩負義！
“本宮沒了，你就能好過嗎？
“你被昭華利用了，她想害我，想幫皇后守住清白，獲取皇上的信任，消除帝后的隔閡，她們越好過，我們就越不好過……你怎么就是不明白！
“本宮才是真心對你的啊！”
九皇子無比冷漠。
“我只知道，我的母妃不能白白地沒了。”
留下這句后，他也走了。
他也清楚，昭華在利用他。
但他甘愿的。
只要能找到害死母妃的真兇，他做什么都愿意。
哪怕是用那最不堪的手段，哪怕將來要下地獄……
但這法子還是出人意料的順利。
不等他用昭華所教的后續手段，燕妃就招了。
這也顯得無比諷刺。
他為了母妃的事，一直在明里暗里的調查，卻不如一顆毒藥來得快。
想來，并非所有努力都能得到回報。
就比如昭華，她費盡心思地成為長公主，如今卻還是被送去和親了。
半個時辰后。
九皇子站在城樓上，遠望著送親隊伍，他們已經走出很遠。
“保重。”他輕聲自語，哪怕遠方的人根本就聽不見。
昭華離開皇城的第五天，阿萊進馬車里，向她稟告。
“公主，燕妃沒了。聽聞是郁結在心，想不開，在夜里投河自盡了。”
自盡是對外的說法，想必是她那位父皇下的令。
上位者想要誰死，不過一句話的事。
昭華唇角輕扯，透露出一絲譏諷。
她又何必哀嘆，自己還不是一樣，因著父皇一句話，就要被送去大漠嗎。
一個多月后。
送親隊伍抵達大漠國境。
剛一到這兒，他們就被南部的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