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這個書生有點兇 >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 假賬
  李豐年聽了之后點了點頭,陳安晏說得的確在理。

  隨后,陳安晏又故意問起了李豐年,問他可知道這許瞻基跟朝廷的那些官員來往密切。

  他告訴李豐年,自己曾經懷疑這許瞻基是受到了齊太后的指使而去對付自己的家人,但李文棟卻告訴自己,單文柏跟許瞻基有很深的過節,兩人應該不可能冰釋前嫌。

  而這許瞻基跟朝中的官員來往不多,當年他還在京城為官的時候,李豐年他們這些王爺也都還在京城,所以陳安晏想知道李豐年對這位江蘇巡撫熟不熟悉。

  陳安晏的這一連串的試探,倒是讓李豐年的戒備稍稍松懈了一些。

  倘若他現在面對的是像單文柏這樣的官員,李豐年必定能看得出對方是在試探自己,可如今他面對的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雖然他在山西,對陳安晏的手段也有所耳聞,但還是很難將這個少年跟那些老奸巨猾的大臣聯系到一起。

  因此,李豐年在思忖了片刻之后,最終也只是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我們這些親王當年雖然都住在京城,但按照大梁祖制,都不得參與朝政。雖說先皇有時候也會問問我們的意見,但對于朝廷里的這些官員,實在是知之不深!”

  隨后,他也講起了當年許瞻基和單文柏之間的過節。

  他說的倒是跟當初李文棟說的都差不多。

  不過,這也更加引起了陳安晏的懷疑。

  時隔多年,李豐年竟然還記得這么清楚,想來他跟許瞻基早就有了來往。

  而且,他也聽說,當初許瞻基被趕出京城的時候,是李豐年暗中幫忙,否則的話,他后來的仕途未必能這么順利。

  陳安晏聽了之后,神情也有些失望。

  隨后,他直接放下話來,一定會讓許瞻基付出代價。

  李豐年聽了不動聲色。

  陳安晏并沒有在燕王府停留多久,說了會話之后便離開了。

  不過,在離開之前,有個燕王府的下人找到了陳安晏,給了陳安晏一張紙條。

  陳安晏上了馬車之后,打開紙條一看,卻是立刻冷笑了起來。

  按照紙條的口吻來看,應該是那位夫人。

  夫人的意思很簡單,想要出一筆銀子保住廖日澤。

  陳安晏懷疑,這從頭到尾,極有可能就是李豐年和他那位夫人演的一出戲而已。

  身為王爺,他自然不便公然干涉陳安晏查賬。

  不過,卻是能讓夫人以廖日澤妹妹的身份來收買陳安晏。

  而那個下人在送了紙條之后,便一直遠遠的跟著陳安晏的馬車,他倒是沒有隱匿行藏,看起來應該是想要等陳安晏的答復。

  陳安晏并未理會,出來燕王府之后,便直接跟袁文甲回驛站了。

  回到驛站之后,他便將燕王的意思告訴了袁文甲,他也提到了跟著來到驛站的那個下人。

  那個下人倒是十分守規矩,在距離驛站還有百步左右的時候便停了下來。

  袁文甲很快也猜出燕王和夫人的目的。

  只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他這個主使倒是沒了主意。

  見到袁文甲如此,陳安晏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失望。

  其實,這次前來山西,陳安晏對這位戶部侍郎還是有幾分試探之意。

  戶部掌管天下錢糧,其重要性,在六部之中,僅次于吏部,因此陳安晏一直都十分重視。

  戶部尚書樓懷民是秦王的人,在陳安晏看來,一旦等到李彧掌權,自然都應該逐漸替換成李彧的人,而這袁文甲自然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袁文甲同樣為官多年,在戶部也算是兢兢業業。

  所以陳安晏想要通過這次機會,看看能不能拉攏袁文甲。

  只是如今看來,這袁文甲對賬目都算是得心應手,但處事卻是有些膽小怕事。

  因此,陳安晏覺得這袁文甲當一個戶部侍郎還算稱職,但尚書的話,恐怕還有些勉強。

  陳安晏直接告訴袁文甲,燕王都說了不必顧忌,那就按照朝廷的規制去辦便是!

  至于那廖日澤,既然池墨弦認為他有罪,那就直接押送京城審理!

  袁文甲聽了還是有些擔心。

  陳安晏拿出圣旨,說道:“既然皇上都讓我們放手去做了,大人還有什么可擔心的?”

  袁文甲只能無奈說道:“陳大人,我們查了這么多天,到現在也只有辛大人的證詞,卻并沒有半點證據,若是真的押送京城,不論是王爺還是宮里,恐怕都沒法交代!”

  陳安晏聽了卻是大笑了起來。

  “袁大人說笑了,證據這種東西對于袁大人來說,不是最簡單不過了么?”

  袁文甲一時之間沒有明白陳安晏的意思:“陳大人的意思是……”

  陳安晏看著袁文甲淡淡說道:“賬本都是人做的,大人最近這段時間已經將山西的賬本都看遍了,想來哪里有什么漏洞早就了然于胸,多做幾本賬本應該不是難事。”

  袁文甲聽了大驚,說道:“陳大人的意思是要本官做假賬?”

  陳安晏微微一笑,說道:“大人不必驚慌,光憑之前看的那些賬本,大人已經能夠斷定這山西的官員必有貪墨,而且數量在百萬兩之上。他們既然能做假賬,為何我們做不得?”

  袁文甲心中不禁感嘆,陳安晏這么做實在太胡鬧了。

  雖然陳安晏的話聽起來有幾分道理,但那些山西的官員哪里會承認自己做的假賬。

  一旦被皇上得知,不光是徹底得罪了燕王,更是欺君之罪。

  陳安晏有皇上當靠山,而這次巡查山西賬目是以自己為主,到時候恐怕還是得自己背鍋!

  一想到此,袁文甲只能為難道:“陳大人,這可是欺君之罪……”

  陳安晏似乎對于袁文甲的推脫有些不滿,只見他皺著眉說道:“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曉,你不說我不說,誰能知道?”

  對于陳安晏說辭,袁文甲似乎并不完全信任。

  “此事、此事本官覺得還是從長計議的為好!”

  見到陳安晏面色不善,袁文甲又接著說道:“不如還是問問皇上的意思!”

  陳安晏這時候卻是冷笑了兩聲,說道:“皇上派大人來山西是查賬的,若是事事都要皇上定奪,那還派你來做什么?”

  袁文甲忍不住說道:“就算如此,那也不能直接做假賬!”

  陳安晏看著袁文甲,說道:“袁大人,你在戶部做的假賬難道還少嗎?”

  袁文甲聽了一驚,連忙說道:“你、你胡說,本官什么時候做過假賬?”

  陳安晏冷“哼”了一聲,說道:“看來上次查戶部的賬,袁大人還是沒有長記性!”

  陳安晏很清楚,要真的查起賬來,戶部上下沒有一個官員是干凈的。

  其實,這袁文甲在戶部,也已經算是“清廉”的了。

  相比之下,樓懷民以及其他官員每年貪墨的銀子遠在袁文甲之上。

  袁文甲酷愛字帖,因此,雖說他收受的銀子并不多,但名貴的字帖卻是有不少,總共加起來也能值個幾萬兩銀子。

  因此,聽到陳安晏這么說,袁文甲的臉色大變,甚至一時之間都不知該如何接陳安晏的話。

  而對于陳安晏來說,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跟袁文甲撕破臉皮。

  因此,隨即他又沉聲說道:“你只管做賬本,剩下的交給下官去辦,就算被皇上發現,下官也不會讓大人出事!”

  雖然袁文甲還是不太相信陳安晏,但一想到之前李彧下旨要徹查戶部和工部賬目時,整個戶部上下那種絕望的氣氛后,他最終還是妥協了。

  就如陳安晏所言,在這段時間里,他已經將山西去年的賬目以及今年上半年的賬目幾乎都看了一遍,自然發現了其中不少問題。

  因此,想要做幾本假賬來證明廖日澤有貪墨之舉,自然不是問題。

  可是,還是有一些問題需要解決。

  比如書寫賬目的字跡,比如銀子在哪,再比如有沒有牽扯到山西的其他官員,甚至是燕王等等。

  不過,陳安晏對此卻并不在意,按照他的說法,袁文甲只要將賬本做出來,至于其他的,就交給自己去辦。

  到了這個時候,袁文甲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回去做假賬了。

  在此期間,萬通鏢局也傳回了消息。

  之前萬通鏢局運來的二十八萬兩銀子,在運到定壤縣后,便分成了三份,其中一份運到了燕王府,一份運往北方,還有一份運往南方。

  運往北方的那隊人馬已經將銀子運到了北周地界。

  因為擔心被發現,所以萬通鏢局的人并沒有深入。

  而那隊人馬在將銀子送到北周后,并沒有立刻返回山西,而是留在了兩國邊界附近。

  至于往南的那隊人馬,則是將銀子送到了湖南。

  萬通鏢局的人也在辰州府發現了制造甲胄的地方。

  那隊人馬將銀子送去之后,又帶走了大量的甲胄。

  陳安晏聽聞此事,立刻將此事以八百里加急傳回了京城。

  同時,他也讓萬通鏢局湖南分舵的鏢頭和鏢師盯著辰州府。

  又過了兩日,陳安晏收到了史蘇平的信函。

  看來這位都察院的左都御史也有些坐不住了,想知道陳安晏他們查賬的結果。

  不過,陳安晏卻是知道,史蘇平一共派人送了兩封信來山西,一封是給自己的,另外一封則是給燕王的。

  因為徐鏢頭已經離開了京城,史蘇平只能讓自己的親信送信。

  按照陳安晏的猜測,這史蘇平之所以給自己送信,一方面是想知道進展,但更重要的則是“順道”給燕王送信。

  畢竟,若是直接給燕王送信,必然會惹人懷疑。

  好在史蘇平的親信不能在驛站換馬,路上還是要投宿休息。

  所以萬通鏢局也順利地看到了兩封信的內容。

  在給燕王的信中,史蘇平提到了單文柏他們在最近這段時間似乎隱隱在針對自己。

  同時,他也分析了京城的局勢。

  在史蘇平看來,之前因為侯玉成的關系,陳安晏已經失去了魏文康他們那些老臣的支持。

  而如今在那些老臣之中,也分成了兩派,其中一派想要繼續支持李彧,但還有一部分則是以年邁為由,想要辭官歸隱。

  史蘇平認為,如今燕王最大的對手還是齊太后和李文棟。

  齊太后有單文柏等官員支持,這些年培植的勢力非同小可。

  相比之下,李文棟雖說沒有那么張揚,但其實力也同樣驚人。

  最重要的是,李文棟還兼著直隸總督之職,在京畿有數萬大軍,不論是誰想要謀反,直隸的將士都是極大的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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