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和三公子的舉動。
大公子雖然滿面茫然，但是也看在眼中。
對于這兩個在自己去勢后，就一直給自己穿小鞋的弟弟。
大公子的心中沒有一絲好感不說，看著一臉惶恐的兩人，不知為何竟然有些高興。
沒錯！
就是高興！
想當初這兩個弟弟，一個個耀武揚威，仗著比自己多了那么一個零件，出言挖苦不說，更是事事爭搶在先，就好似自己已然不存在一般。
但是眼下如何。
大家不還是一般模樣。
同樣的謀反大罪，同樣的即將潰敗。
大公子冷笑一聲之余，再次看向眼前潰散投降的一眾兵丁，心中已然沒有絲毫波瀾起來。
完了！
已然敗了！
現在想要力挽狂瀾，無疑是回天乏術。
逃？
逃不了！
抵抗！
父皇集結的這些兵馬已然開始潰散，想要抵抗，那無疑是做夢一般，最后剩下的，貌似也就只有靜候最后的結果罷了。
想到這里的大公子，已然開始放棄了抵抗，靜靜待在這里，目光看著遠處潰散，投降的一眾叛軍，仿若所有事情都和自己沒有關系一般。
“大哥，怎么辦啊？”
突然。
一道呼喝在他的耳邊響起。
聽到這般動靜的大公子，目光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
是二公子。
一臉惶恐的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大公子。
在父皇離去之后，眼下仿若大公子才能了他的主心骨一般。
大公子一臉靜默。
目光繞過二弟和三弟，朝著兩人的身后望去。
一道身影軟綿綿的被一名護衛放在了馬背上面，看那裝束，分明就是父皇無疑。
不錯！
這兩兄弟最起碼還挺孝順。
即便逃離，還沒有忘記將父皇的尸體帶過來。
呼！
大公子輕輕呼出了一口濁氣。
目光從寧王尸體上收回的同時，又朝著面前的二弟和三弟望去，問道：
“有酒嗎？”
嗯？
不著邊落的一句話語。
頓時讓對面的二公子和三公子一愣。
兩人盡皆是一臉茫然不說，下意識之間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問酒？
這都什么時候了。
大哥這里哪里來的心情，怎么會說出這般話語呢？
是自己聽錯了嗎？
兩人不解。
不過二公子還是對著身后的護衛伸了伸手，接過一個酒曩后，慢慢走到了大公子的近前，一邊遞過去，一邊說道：
“大哥，我們一起逃吧！化妝成兵丁的模樣，帶著父親一起離開這里吧？”
大公子仿若未聞。
接過酒曩之后，拔掉塞子，仰頭狂飲。
幾息之后。
將酒曩從嘴邊拿開的他，豪氣千秋，呼喝道：
“好酒！”谷
呃……
眾人越發無語。
根本不清楚大公子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二公子和三公子的神色，已然開始變得越發焦急起來。
一直沒有說話的三公子，見狀更是沖著大公子大聲呼喝道：
“大哥，父皇死了，四弟如今也下落不明，吾等剛才在戰陣之中尋找了半天，也未看到他的身影，看眼下這情形，貌似已然……已然……”
三公子話語說到最后。
突然開始變得結巴起來，眼眶之中更是有淚水開始閃現。
大公子聞言。
眨巴了一下眼睛后，苦笑一聲，道：
“如今吾等大勢已去，兩位弟弟若是想趁亂逃離的話，那就早些走吧，我這邊的護衛，也可以給你們。”
“至于我……”
大公子話語一滯。
拿起酒曩又是仰頭大飲一口后，呼喝道：
“我一個廢人，即便逃走了，他也是一個廢人，所以還不若留在這里陪陪父親！”
嘶！
眾人聞言，神情齊齊變色。
大公子身后的一眾護衛自是不言，就說二公子和三公子兩人，在聽到大公子這般喪氣的話語后，神情變得焦急不說，更是忍不住驚呼道：
“大哥！還有機會！”
“大哥，跟著我們一起走吧？”
兩人的話語。
根本沒有動搖大公子的打算。
一臉悲嗆看著眼前情況的大公子，神情越發悲戚之余，喃喃說道：
“兒臣從懂事開始，就見到父親一直在暗暗謀劃什么，等懂事開始，父皇更是讓我也參與其中。”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
呵呵！
大公子自言自語，仿若周邊的眾人都不存在一般。
“這么多年的時間里，我奔走四方，若論其參與之深，估計和劉養正李士實兩人也不差分毫，回想當初，何等的意氣風發，父皇的志向是稱皇當帝，而我呢……”
“只是想做一個合格的太子，原本我也以為，這一切就會這般一直順風順水的繼續下去，可是誰曾想到，誰曾想到……”
大公子話語說到這里。
神情開始變得怨毒不說，臉頰也開始忍不住的抖動起來。
幾息之后。
方才咬牙切齒說出那后續的話語。
“一個朱厚照，一次意外，害的老子把什么都沒了！什么都沒了！”
大公子厲聲咆哮，兇神惡煞的目光，遠遠朝著西方的天空望去。
似乎這般。
他的目光可以穿透蒼穹，看到那個讓他承受這般痛苦的罪魁禍首一般。
在場的眾人聽到大公子這般話語。
無人敢上前搭話或是安慰，大公子的情況，他們如何不知。
這般情形之下，讓他們如何勸慰。
可是任由大公子這般繼續慷慨陳詞下去？
那就什么都晚了！
四周的喊殺聲已然開始漸漸消凌，朝廷兵馬也正在慢慢合圍。
繼續待在這里的話，那就真與束手待斃也差不哪去了，想到這里的二公子，也顧不上其他，趁著大公子話語稍停的空擋，直接沖著身后的護衛呼喝道：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去給大公子換衣服，帶著他離開此地！”
二公子身后的護衛聞言。
快速上前的同時，抓住大公子就開始給他換起了衣服。
至于在大公子身旁的一眾護衛，見到這般情況也就好似熟視無睹一般，任由二公子的護衛施為。
大公子看著身旁一眾忙碌的護衛，冷笑了一聲過后，根本沒有做出絲毫抵抗的動作，只是靜默看著這一切，任由他們施為。
哀莫大于心死，貌似大公子就是這般情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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