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感嘆不已。
一個人慢慢走到了營帳的門口。
在門口護衛的幾名虎賁軍兵丁,見到太子殿下出現后,拘謹之余,齊齊行禮。
朱厚照輕輕揮手,讓幾人退到一邊。
而他自己,則是在在門口駐足站定,仰望天空。
漆黑的夜色之中。
一輪弦月當中,無數星星點綴旁邊。
看著這漫天的星斗,朱厚照一時也不免有些惆悵起來。
弘治皇上突然離去,讓本來還是一副繁榮景象的大明,瞬間陷入風雨飄揚之際。
先是寧王叛亂,興獻王緊隨其后。
兩位藩王的事情還未待解決,白蓮教的事情又開始爆發。
朱厚照一路帶著虎賁軍南下北上平亂,原本以為在隨著兩位藩王的事情結束之后,諸般事情也會告一段落。
可是哪想到,這不安分的韃靼,居然趁著弘治皇上大喪期間,大舉動兵,劍指中原。
此事若是換了以往。
朱厚照最多是調兵遣將,直接派遣兵丁抗敵就是。
可這韃靼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弘治皇上大喪期間來上這么一遭。
如此行為,與羞辱挑釁何異?
旁人可以忍得,但朱厚照身為未來的皇帝,馬上就要接過弘治皇上權棒的人,根本無法坐視旁觀。
所以,這也就有了現如今親率虎賁軍,北上滅虜的事情。
呼!
朱厚照重重呼出了一口濁氣。
慢慢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脊椎后,朝著營地之中緩緩行去。
邊關之危,雖然看似兇險萬分。
但朱厚照有強軍在手,到也是無所畏懼。
可大明之中,有些事情卻也不容的他不多多思慮。
弘治皇上大行,隨即兩位藩王造反。
再加上這愈來愈擴大的藩王規模,已然讓朱厚照對于藩王這個群體,愈發的不滿起來。
至于最后的白蓮教起事,除了是受見人蒙蔽之外,更大的一個緣由,就是因為百姓們還沒有完全做到安居樂業。
也許是因為生活所迫。
也許是因為境遇所逼。
但是不到萬不得以,朱厚照不相信這些平民百姓。
會放棄自己的安樂生活,繼而鋌而走險,跟著那白蓮教去迎接圣母降世。
這些事情。
以前或許朱厚照不用過多思慮。
可是在眼下,在這個他即將登上皇位的時刻,他不由得不思慮萬分。
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真的可以改變百姓的生活際遇嗎?
可能!
畢竟自己那大棚之中所孕育的,都是高產的糧食物種。
只要等到明年開春,萬物復蘇,自己的那些種子種下去之后,等到秋天到來的時候,就是一個舉國歡慶,萬民歡呼的場面。
但是。
僅僅如此就夠了嗎?
不夠!
現在的糧食,難道真的就不夠吃嗎?
不可能!
即便大明的人口快速增長,可是土地的開墾規模,也在一點點的擴大。
之所以讓百姓們沒有什么太大改變的根本緣由,還是因為一切人,也或者是一下制度的存在。
人,貪官污吏,土豪強紳。
制度,自是大明先行的稅賦制度。
人這個原因,之前朱厚照無暇理會,但是在接下來,勢必要被提上日程。
至于制度,朱厚照在當初,曾和弘治皇上單獨說起過,只不過那時候的他,僅僅只是答應了一個商稅,對于自己所提及的一條鞭法,還有削減藩王的事情,根本沒有意動。
現如今自己即將登基為帝,手中還握著虎賁軍這支利器。
正好借著眼下這般時節,將此事實施下去,反正已經有兩個藩王和白蓮教跳出來了,那索性不若徹底一點,人撲哧有人想再做一回太宗皇帝,那他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沒有太宗皇帝的本事。
自己不是朱允炆。
他們那些亂臣賊子也不是太宗皇帝。
朱厚照一念至此,神情頓時變得越發堅毅起來。
心中磨刀霍霍,就等待著那一個個冒頭的存在。
“殿……殿下?是殿下嗎?”
忽然。
一句話語聲,打破了朱厚照的沉思。
緊接著,朱厚照就感覺一道披風,被人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朱厚照轉頭望去,原來是剛剛交代完的蕭敬,正巧碰見自己。
蕭敬一臉諂媚,躬身看向朱厚照。
“殿下,外面風寒,還是回營帳去吧。”
朱厚照頷首。
回身瞭望,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然走出了好遠。
再加上這草原上因為沒有遮擋的緣故,寒風確實也比關內要涼上許多。
所以。
朱厚照在回過神來之后,轉身就朝著自己的營帳行去。
至于蕭敬,自己躬身跟在后面,屁顛屁顛的仿若一個跟屁蟲一般,絲毫不見東廠廠公的兇狠與狠戾。
少傾。
朱厚照重回營帳之中。
輕輕一抖,身上的披風隨即墜落。
緊跟在后面的蕭敬眼疾手快,直接將其接住拿在了手中。
在朱厚照落座之后,蕭敬又快速的上前更換香茗,挑弄爐火。
沒消片刻的功夫。
偌大的營帳頓時開始變得暖和起來。
朱厚照滿意的看了一眼蕭敬,出言問道:
“事情交代下去了?”
蕭敬聞言。
慌忙躬身就是一禮,答道:
“稟告殿下,已經差人前去了。”
蕭敬話語一頓,想了想后跪伏于地,道:
“請殿下饒奴婢膽大妄為之罪!”
嗯?
朱厚照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眉頭皺起的同時,一臉冷峻的看向蕭敬,寒聲問道:
“怎么回事?”
蕭敬跪伏于地,惶恐答道:
“稟告殿下,奴婢在派人前往大同之時,擔心大同守軍延誤戰機,故而自作主張,將殿下身在此處的消息,命手下秘密告知大同總兵王勛。”
朱厚照一愣,神情隨即緩和。
他還以為這蕭敬又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原來就是這么一件小事啊!
心中芥蒂瞬消的他,一邊端起蕭敬剛剛倒好的香茗,一邊淡淡說道:
“行了,告訴就告訴吧,沒事的!只要他別傻了吧唧四處散播就是。”
蕭敬聞言,心中頓時一松,趕緊說道:
“稟告殿下,奴婢已經特意交代過了,此事只私下告訴那王總兵一人,其余人等,依舊是盡皆保密。”
“想來,王總兵也會知道事情輕重,不會肆意散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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