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是慶碧云,其它各脈少年誰也不是傻子。觀看至今,除去一部分心性狹隘善妒之輩,許多少年都被慶忌以弱敵強、威不可當的氣慨所懾,心中大生欽佩折服之意。
待聽聞竟要讓如此少年英豪跪拜匍匐,從末等偏門膝行進入,不由都怒意橫生。只是礙于宗族規禁森然,這些少年也敢怒而不敢言。
“身卑命賤,末等偏門。哈哈哈哈!好一個慶氏大宗族!”
猛可里,一個少年的大笑之聲如春雷勃發,轟轟然滾過虛空。只見慶忌踏步而進,來至慶氏正門之前。
仰首凝視高高在上的那塊門庭匾額,慶忌臉上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一抹譏諷之色。
就在這剎那之間,他左右為難的心結終于一斬而滅。不回歸宗族又如何?高高在上的大能強者不放過自己又如何?
身為武者,并非不能忍辱負重。然而生死之前,得失之間,必當先問己心。
問心而有愧,雖立地成圣而我不取。問心而無愧,雖千萬人,我亦當勇猛前行。一意孤行。踽踽獨行。正道直行。
嘩啦啦!
靈魂之海,金光如瀑。就在慶忌心思明澈的這一剎那,第三枚金燈之種砰然炸裂,一盞金燈冉冉升起。其形如火,其勢如風,光明普照,生而大成。
《神照經》的第三重境界,就這么一念之間被慶忌突破到了巔峰。
嘩啦啦啦啦!
響聲不絕。并非僅有靈魂之海。就在第三盞金燈出現的同時,慶忌整個身體之外,淡藍色的源氣波濤洶涌如潮。
他的武道境界瞬間從萌淵境初期攀升至初期巔峰,而后沒有任何阻滯地踏入了萌淵境中期。接下來中期巔峰,萌淵境后期。后期巔峰,萌淵境大圓滿!
嘩啦啦!嘩啦啦!
濤鳴如沸,大水萌淵。獸皮少年氣慨昂揚,巋然立身于慶氏大宗族的正門之前。一時間宗族內外靜寂如死,人人傻眼。
本來當慶忌輕蔑大笑,語帶譏諷地說出:“好一個慶氏大宗族!”時,議事殿內的慶厲毆正要怒聲叱喝:“小輩放肆,執法堂刑捕何在?還不快快將其拿下!”
可是話到口邊,便見千里鏡內那獸皮少年的影象。雙眸之中金光湛湛,眉宇間更有一種說不出的神圣威嚴。
恍惚中,慶厲鷗便仿若回到了孩提年幼之時,他某次曾有幸得見太上院那位傳說中極可能已然踏足圣境門檻的太上第一祖。
當時對方氣息深處隱含的神圣威嚴,竟與眼前這少年差相近似。但太上第一祖是何等高不可攀的巍峨存在?哪里是這螻蟻小輩可以相比的?
“錯覺,一定是錯覺!只是,那股威嚴神圣之意真的好不相似……”
慶厲鷗心緒凌亂,那句本該趁勢而生的怒叱一時竟無法出口。下一刻,便又眼睜睜瞧著獸皮少年的武道修為從萌淵初境,毫無理由地直接竄升到了萌淵境大圓滿。
這一下突破,可比先前略有些飄渺虛無的所謂神圣氣勢更加來得實實在在。
饒是慶厲鷗浸淫武道數百年,看慣世間的奇人異士,聽盡古今的妖孽傳說。此刻親眼見到這萬萬不可能發生的奇景,也不禁心中發寒,一口呼吸幾乎無法通暢。
豈止是他,此刻無論對慶忌心存善意抑或是滿懷歹念的所有人,全都震駭驚異得無以復加。
遠在碧虹山脈的太上院中,那高高在上的第三祖比之慶厲鷗也根本好上不了多少。他涌到鼻腔的那聲冷哼,硬生生被卡回喉中。
盡管第三祖的心中始終充滿不屑,甚至早已暗將這卑賤分家的螻蟻小輩看做了一個死人。
但這一刻,獸皮少年不可思議大笑破境的氣勢風采,令他這等早已位列當世頂尖強者行列的真正武道大能,也唯有悚然無語。
“這樣也能突破?蒼天無眼!蒼天無眼呀!”
靈魂之海,冥靈樹也是嚇得險些傻掉。好一會兒,才倍受打擊地嘶聲哀嚎起來。它的茂密枝葉唰啦啦在空中撐出一張碩大綠傘,樹身上竟隱隱浮現出了一個須眉皆碧的大漢面孔。
大漢口吐人言,哇哇叫道:“傳說太古有生而大智之士。一朝頓悟,便可立地成圣。冥靈大爺以前從來不信這等無稽之談。
可今天親眼見到你這小子,不過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讓自己的心念通達了一些而已,居然就使得靈魂和武道一齊突破。
看來所謂的‘一朝頓悟,立地成圣’之言,縱有夸張不實之處,但也非完全空穴來風。至少武者的心思意念,擁有種種不可思議的玄妙潛能。一旦遇上了觸發機緣,沖關破境簡直如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人妖小弟……不!人妖大哥!從今以后,你便是老大了。
老大你剛才明知一言出口,生死自負。卻還敢大步上前,慷慨赴義。那一笑的風騷之態,堪稱無敵中的無敵呀。以后老大心情若好,這賣弄風騷的手段可一定要仔細教教小弟哦。”
“閉嘴!”
慶忌也沒料到在這命懸一線之刻,自己煉神士與武者的修為竟然雙雙大獲突破。
剛才他為求心念通暢,故而直抒胸臆,言笑放肆。但若說明知言出禍至,還敢大步上前,玩甚么慷慨赴義,那卻是胡縐八扯了。
冥靈哪里知曉,它這位便宜老大兩世為人,絕非為一時意氣便迂腐求死之輩。
所以說笑之間還要大步前行,卻是為了更加讓自己能夠靠近那塊門庭匾額罷了。
因為煉化烈日神炎之后,來自匾額字跡的那股威壓之力早已消逝無蹤。但慶忌卻隱隱感到,自己和這塊匾額之間似乎仍然存在著某種微弱到幾乎不可察覺的奇異聯系。
且這聯系并非是來自靈魂上的牽引,而是自己血脈深處潛伏的那股力量,一直隱隱間在與那塊匾額相互感應。
當然要想覺察到這抹微弱至極的感應,也是因為慶忌擁有超絕尋常的靈魂之力。若換作其它飛天境甚至源尊境的強者,則都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獲知。
正因如此,慶忌才會假借著談笑之間邁步上前。否則他既決定不入慶氏宗族,那么在心境通達的同時,早該拔腿跑路才是。
哪會為求甚么慷慨豪邁的風騷之態,便傻呵呵地伸長脖頸去等人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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