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走！”捕快頭子又喊了一遍，可不等捕快押宋岑。
宋岑便已經走下了樓，嘴里還說著，“捕快大人，請。”
“呵！你小子到了衙門，還能嬉皮笑臉的才好呢！”捕快頭子嘲諷了前頭的宋岑一句，又轉身朝著掌柜，道，“掌柜的，你是自己走去衙門，還是本捕請你去衙門？”
掌柜雖是手里拿出拐杖，可走起路來卻不慢，“不敢勞煩捕快老爺，小人自己走就好。”
…
南昭國。
平川城。
府衙。
堂役擊堂鼓三聲，衙役兩廂伺立，齊聲高叫著“升堂”。
隨后，兩側的衙役用殺威棍鏗鏘有力地敲著地面。
知縣身著官服，入堂上座，他拿起驚堂木，重重拍于公案上，喊著，“帶原告和被告上堂！”
旁邊站著的師爺又高聲地喊了一嗓子，“帶原告和被告上堂——”
申虎剛被帶上堂，便跪著求知縣做主，“知縣大人，您可要為小人做主啊！”
他指著旁邊的宋岑、單鴻和景云客棧的掌柜，道，“他們都是一伙兒的！偷小人東西不說！被小人看見了還不認！不認也就罷了，還把小人趕出了客棧！大人，這景云客棧如此目無法紀，實在可惡！求知縣大人做主啊！”
“肅靜！肅靜！公堂之上，不得喧嘩！”知縣又敲了一記驚堂木，嚇得申虎趴下身去。
知縣看向眾人，道，“那銀元寶在何處？”
半晌，單鴻才顫巍巍地舉高了手。
“回知縣大人的話，小的已經將銀元寶拿去買賣了。”
知縣看向單鴻，問道，“單鴻！申虎狀告你在他入住景云客棧之時，偷竊他的銀元寶，事情敗露之后，你不僅不知悔改，還聯合景云客棧的掌柜和一個乞丐誣陷于申虎，是或不是？”
“知縣大人冤枉啊！知縣大人冤枉啊！小人可從來沒拿過他的銀元寶啊！”單鴻連磕幾個頭，“嘭嘭嘭”的，聲音倒是不小。
額上都有些滲了紅。
“哦？你也說你是冤枉的？你有何證據證明你是冤枉的？”知縣又將驚堂木敲出聲響，好笑地問。
“小的，小的…是受這位小公子之托，才收了銀元寶，去買東西來的。”單鴻抬起頭看了看知縣，用手指了指宋岑。
知縣懷疑的目光投向了宋岑，道，“本官看你衣著粗陋，無飾任何貴重之物，你是如何得來的這銀元寶？”
知縣只問了兩句，宋岑便已知其意與立場。
便答非所問地應付一句，“小民從宛京城來。”
申虎突然又爬起來亂叫，“知縣大人！這小乞丐騙人！他可不是從宛京城來的！是這單鴻瞧了銀元寶底下的印章屬地！念出來給這小乞丐聽見的！”
知縣瞥申虎一眼，有些疑惑地發問，“這少年雖衣著簡陋些，可看著也不至于到乞丐的地步，申虎，你為何喚他小乞丐呢？”
“他進客棧的時候，帶了另一個年紀長他一些的乞丐，些許是他兄長！”申虎解釋道，“知縣大人，您先別管這乞丐了！這景云客棧…”
“肅靜！不許多言！本官自是要依著流程辦事！”知縣打斷了申虎的話，又問著宋岑，“你如何證明那銀元寶是你之物？”
宋岑只覺得這知縣無厘頭。
“本是小民的東西，小民為何要證明那是小民的東西？”
知縣被宋岑的一句話堵住了嘴，旁邊的師爺戳了戳他，他才回過神，拍了一板驚堂木，怒喝，“放肆！現在有百姓狀告你伙同單鴻偷騙人錢財！你不為自己作證便是認罪！”
宋岑拱手，“大人，我國律法嚴明。百姓擊鼓報案，需狀紙一張，詳述案情。人證、物證俱全，口供一致，方才能斷案。如今這申虎既無人證又無物證，只他一人，胡言張口便是。”
“他說這是他的銀元寶，可有證據？他說單鴻偷他銀元寶，可有證據？他說小民勾結單鴻污蔑于他，可有證據？”
“以乞為生，是為乞丐。小民不以乞為生，如何又是乞丐？而這申虎他不過瞧了小民的狼狽樣，便斷定小民是乞丐，如此草率之人的陳述詞，大人能信幾分？當今律法寫得明白，誣告者，可是要反坐其名的。”
宋岑語畢。
申虎便開始搓手，似乎有些著急，他剛往前爬了幾步，便被知縣喝住了。
于是申虎只得辯解，“小人可沒有誣告！他們仗著人多勢眾，看小人孤身一人，才來欺辱小人的！小人可是真真切切地看見單鴻偷了小人的銀元寶！”
“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如此污蔑我？！”
單鴻氣得咒罵了申虎一句，越想越氣，氣極了，還想起身去打申虎，可卻被掌柜一把按住了肩膀。
“肅靜！肅靜！既是原告親眼所見，那你們三人還有什么好說的！”知縣又連拍了幾下驚堂木，似乎想就如此定案。
“知縣大人，小民的想法與方才這位小少年的想法一致，申虎要狀告小民們，一物證，二人證，若是兩者俱無，恐怕難以叫小民們心誠口服，以后，也難以叫百姓信服。”掌柜終于開了口，讓他主動開口很是難。
仍是那副溫淡的樣子，似乎什么都激不起他的情緒一般。
“人證物證…”知縣看向申虎，微瞇了瞇眼。
申虎立馬接了話，“知縣大人，有人證有人證！”
知縣挑了挑眉，帶了點好奇，命令道，“既有人證，還不叫人證上來？”
申虎摸了摸頭，笑，“嘿嘿，知縣大人，小人便是人證啊！小人便是人證！”
宋岑與掌柜皆投之看神經病的目光。
“他自己怎么能做人證呢！他自己怎么能做人證啊！知縣大人！這古往今來，哪里有人自己做自己的人證的！這申虎豈不是明擺著戲弄您嗎！”單鴻聽了，覺得申虎很是無理取鬧，便大喊起來。
“肅靜！單鴻！你再在公堂之上大聲喧嘩，本官便要掌你的嘴了！”知縣拿著驚堂木拍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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