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妄官道
冬天的晚上,星星很少,只有幾顆星孤單的散發出冰冷的光芒。人聲都大幅減少,只剩下勤勞的月亮高掛天空為我們守夜,我躲在暖暖的馬車里不想吃也不想喝,聽著寂靜的冬夜,早早的進入夢鄉。
突然一陣香味撲鼻,我猛然睜開眼睛,聽著周圍一片寂靜,馬車內也不見姬晟的身影,奇怪?可這香味是…烤雞:“姬晟?姬晟?”
半晌過去,回應我的依舊是寂靜,無奈之下只能穿好靴子,披上披風,推開馬車門,緩緩下去,看到帳篷內的火堆,明顯有人剛剛撥弄過,可外面為什么一個心跳都沒有?
懷著忐忑的心情,我一把掀起帳篷門簾,發現所有人都閉眼一動不動,一堆篝火架子上有只烤雞,香味就是它散發出來的,每個人手里都端著粥碗,可為什么如此詭異呢?
“水寒?水寒?你怎么了?”叫了幾聲他一動不動,我趕緊把脈發現他…“死了?不不,不不不,水寒?烏潼…烏潼…蒙城?你們怎么了?”所有人都沒氣了,而且已經尸僵。
我瞬間從腳底涼到頭頂,頭就開始疼,眼淚不受控制的下來:“水寒,你別嚇我,你們怎么了?對,姬晟,姬晟呢?姬晟?”我大聲呼喊。
就在此刻,我發現前方有人影走動,拔出水寒佩劍追了過去,看到了恐怖的一幕,姬晟渾身是血,有一個人拿著刀,一下一下的砍下了他的頭。
“不…”我絕望大叫一聲。
“公子?公子?您怎么了?”姬晟一臉不解的看著突然坐起來大喊的人。
我全身顫抖轉頭看著眼前人,腦海里全是剛剛姬晟被砍頭的畫面,忍不住哭了出來。
“公子,怎么了?”姬晟起身坐到藍無心身邊。
“師兄,怎么了?”水寒是聞聲趕來的,一起的還有孤日。
“公子,您是不是做噩夢了?”姬晟輕聲問道。
我內心從未如此恐懼過,水寒他們都死了,姬晟在我眼前被砍了頭,不要,不要這樣的事發生,哭著不顧水寒孤日一把摟住姬晟的脖子:“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們死,不要…”
姬晟先是一愣,而后溫柔一笑,輕輕撫摸藍無心背:“公子,您是做夢了,屬下好好在這里,沒事的。”
“公子,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您肯定白天想太多了,才會夢到…師兄死了”水寒一副很淡定的神情說道。
孤日眼睛死死盯著姬晟,這一刻他內心五味雜陳,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么。
我哭著哭著突然夢里的香味又來了,趕緊松開姬晟,眼神恐懼的看著車門。
水寒幾人也不約而同的看過去,孤日轉頭:“心兒,你只是做了夢,沒事的。”
“對,公子…”
“水寒,你是不是在烤雞?”我開口打斷水寒的話。
“對,是三隊的…”
“靴子,靴子呢?”我心跳加快,剛剛的絕對不是夢。
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下馬車出了帳篷,果然…眼前的一幕,跟夢里一樣的場景,唯一不同的是水寒他們活著,而且…對,粥碗?粥?姬晟…剛剛那個砍姬晟的人,他…他拿的不是普通刀劍,是…是什么來著?對,是菜刀,一把菜刀…
“公子,您終于敢出來了?粥馬上熬好了…”
“粥?有誰喝了?”我厲聲打斷蔡元的話。
蔡元一臉懵:“沒…沒人喝,還沒熟呢…”
我趕緊疾步走向熬粥的地方,兩個廚子正在忙活:“拜見公子。”
我目光看向案上的菜刀,走過去拿起來,夢中情景再閃一遍:“就是這把刀。”
“什么?”孤日拿過刀:“心兒,就是一把普通菜刀而已,沒什么?”
我看向其中一個廚子:“你為何如此緊張?”
“奴才…奴才第一次距離公子這么進…所…所以緊張…”他敷衍的解釋著。
我把頭轉向三桶粥,緩步走過去,打開其中。
“公子…”剛剛緊張的廚子忍不住開口。
我一個凌厲的眼神甩過去,他嚇的已經開始顫抖,我沒理會,用勺子盛起一點粥,聞了聞。
“表哥,出什么事了?”莫坤澤跑過來問道。龍天羽和孤風也走了過來。
我的手已經開始顫抖,姬晟立刻一腳踢倒剛剛那個廚子,厲聲:“拿下他。”
蔡元王猛押住了廚子,眾人除了姬晟都還是懵圈。
“表哥?怎么了?”莫坤澤低聲問道。
我聲音顫抖:“砒…霜。”
“什么?”孤日大驚,急忙走過去查看。
莫坤澤瞬間掏出銀針一試:“我的天,果然有毒啊!”
“別讓他死了”姬晟說道。
“表哥,你不是在睡覺嗎?怎么會在這么遠的距離知道有人投毒?”莫坤澤好奇道。
我轉身看著蔡元押著的人,緩緩走過去,一把鎖住他的咽喉,開始發力:“剛剛…就是你殺了我的姬晟,就是你…投毒害了水寒他們…”
“王爺,姬晟好像活著對不?水寒他們也沒死啊?”莫坤澤低聲問道。
龍天羽也是一陣不解。
姬晟抓住藍無心手腕,用最溫柔的聲音:“公子,屬下沒有死,水寒他們也沒事,您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
“公子,屬下活著呢,沒喝粥”蒙城開口。
“公子,您先留他過一會兒”蔡元也開口。
“公子,把手放下”姬晟將藍無心的手拿了下來。
廚子瞬間倒地,我面無表情:“水寒,讓他開口。”
“屬下遵命”水寒拱手:“帶走。”
“公子,這里冷,我們去那邊坐下說,權奇,你負責把這里收拾了,讓趙師傅重新熬粥”姬晟說道。
片刻后篝火旁,眾人圍坐一圈,莫坤澤擋不住好奇心再次開口:“表哥,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夢”姬晟開口:“夢到的。”
“夢?”莫坤澤孤風同聲。
“剛剛…我做了一個夢,夢中所有人端著粥碗都死了,怎么喊水寒他們都不動,后來…我來到了剛剛熬粥的地方,看到…看到…”到這里我看向姬晟說不下去了。
“您看到剛剛那個廚子拿些菜刀殺了屬下”姬晟說道。
我不想再去想那個畫面,姬晟頭被砍下來,真的接受不了:“等驚醒過來卻發現現實跟夢境出奇的相似,唯一不同就是沒有粥。”
“天啊!”莫坤澤直接震驚了:“表哥,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竟然能知道一個時辰后發生的事。”
“我睡了多久?”
“不到兩刻鐘”姬晟回道。
我苦笑:“看來老天爺都不想讓我藍無心滅亡啊!”
龍天羽始終沒有說一句話,他真的怕藍無心了,夢中能看到未來發生的事,太恐怖,讓人不寒而栗。
孤日此刻想的確是剛剛馬車內藍無心擁抱姬晟的畫面,難道……
“公子”水寒手拿皮鞭走來:“他認了。”
“是誰?
“他不知道那個人的長相,說是拿他家人性命做要挾,讓這次去淵城路上,下毒殺了所有人”水寒回道。
“不知道長相?”
“對”
“看來真有高手在背后操縱此事,他們想對付表哥,而且還是直接殺人”莫坤澤說道。
“鼠輩東西,就知道背后害人”我氣道:“水寒,接下來你要打起精神,真正的戰斗才剛剛開始。”
“公子放心,屬下明白”
“人做掉”
“心兒,他是被破的…”
我看向說話的孤日:“他家人的命是命,我的這么多兄弟就不是命嗎?人都是為自己活的,他為了家人可以選擇殺我們一家,那么…我也可以為了自己殺了他,你覺得不對嗎?”
“心兒,我的…”
“好了,真是太懸了,如果表哥不知道,那么會有很多人喝粥,后果不堪設想啊!”莫坤澤后怕道。
“老天爺都在向著老子,我倒要看看有誰還不怕死,水寒從現在開始,只要是來動手的,不必留活口,直接殺了,來多少殺多少。”
“山雨欲來也”龍天羽終于開口了:“藍無心,你要做好準備了。”
“多謝王爺關心”我說完起身上了馬車,又把自己抱的嚴嚴實實,腦海里依舊都是剛剛姬晟。
“公子,夢就是夢,醒了就會沒事,您別想太多”姬晟輕聲道。
“是夢,可真正經歷一次卻心痛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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