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給我?”季慧然警覺,想要拿回來,卻被顧晚晚避開。她怒目道:“大夫一把年紀,怎么隨便扯女子的簪子。”

  自從來了京城,事事不順,受顧晚晚和嘉禾郡主的氣就罷了,現在連個老不死的,也敢對她動手動腳。

  顧晚晚非但不生氣,反倒嗤笑一聲:“我為老不尊?那也是你們欺詐在先。看著像模像樣,沒想到是個騙子。

  剛剛已經嚴明,診費兩萬兩,你們說沒帶那么多錢,我可以理解。可施針的錢也沒有,擺明就是耍賴。

  這簪子看著成色不錯,先壓在我這。”

  “你……”季慧然眼中寒意閃過。

  龔嬤嬤從震驚中回神,下意識去摸袖籠中的銀票,轉念想到這些錢要花在刀刃上,手又撤出來。

  她開口道:“大夫莫生氣,兩萬兩確實有些多,我去去就回,定不會賴賬。”

  說著對季慧然使了個眼色。

  季慧然早氣的五臟六腑生煙,哪里還顧得上對方的眼色。

  龔嬤嬤走后,季慧然才反應過來。

  對方雖是大夫,卻也是男子,男女有別共處一室,說出去不好聽。

  她想開口讓兩人去隔壁,卻見對方招呼小二進來,要了壺新茶和一盤點心,招呼身邊的藥童一起吃。

  季慧然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卻無能為力。

  兩日后便是宮宴,她必須已最好的狀態出現。

  來京城不但是季家的出路,更是她自己的出路。

  有繼母在的一日,她只會淪為弟弟的踏腳石。

  比起被動選擇不如主動出擊。

  京城世家,隨便拎出來一位,都比淮南的好。即便最后不能達到父親的目的,父親也看看在她嫁入世家的份上,留一份體面給她。

  季慧然自信以她的容貌和頭腦,肯定能在京城風生水起。

  “女人啊,自己不愛自己,別人又怎么會愛你。”顧晚晚吃了口點心,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語重心長道,“姑娘,老夫多句嘴。正常用藥,最多四日也就痊愈了。可若是服用禁藥,強行逆轉,待過來藥效,后果不堪設想。

  女子在家族中沒有話語權,老夫可以理解,可總要替自己想想,你的臉若是真的毀了,便什么都沒有了。”

  嘉禾郡主皺眉,顧晚晚什么意思,怎么還勸季慧然?不是應該讓對方服用藥丸嗎?

  她眨著眼睛看向顧晚晚。

  顧晚晚不理會她,擦擦手,繼續悠哉的喝茶。

  季慧然本來陰沉的臉色,聽到這話,越發難看。

  她冷冷一笑:“大夫既然憂國憂民,剛剛為何又要咄咄相逼,不如將玉簪還給我。”

  不是她舍不得,而是那簪子是她生母留給她的物件。

  “那不行。”顧晚晚當場拒絕,“一碼歸一碼。”

  季慧然怒哼看向別處,不想再和他說話。

  驛站和茶樓離的不算遠,龔嬤嬤很快回來,進門就將銀票放在顧晚晚面前:“大夫,讓您久等了。”

  顧晚晚當著對方的面,開始數起來。

  季慧然見對方財迷的樣子,很是市儈,毫不客氣道:“藥。”

  顧晚晚從藥箱中掏出一個瓷瓶放在桌上,隨后將玉簪放在桌上,帶著藥童大步流星離開。

  季慧然將瓷瓶收好,伸手去拿玉簪,卻被龔嬤嬤搶先一步。

  “大小姐,老奴身上所有的銀子都給您治病了,這玉簪就先放在老奴這。”龔嬤嬤沉著臉開口。

  季慧然垂落的手緊握,眸底閃過恨意:“好。”

  龔嬤嬤打量著玉簪,聲音里帶著譏誚:“老爺說了,兩日后的宮宴,務必讓太子注意你。”

  季慧然一愣:“太子?父親不是中意北康王嗎?”

  “此一時彼一時,老爺現在更中意太子。”龔嬤嬤摸著玉簪,眼底閃過亮光,入手微暖,沒想到還是塊暖玉。

  季慧然想問是不是發生什么事情,卻見龔嬤嬤挑簾子離開雅間。

  “咱們在這等著干什么?”嘉禾郡主出了茶樓,被顧晚晚拉到門口一角。

  顧晚晚盯著門口的位置:“有好戲。”

  說話間,龔嬤嬤先一步走出來,顧晚晚笑笑,手中的石子翻飛,隨后直接朝龔嬤嬤的腿而去。

  只聽啊的一聲,龔嬤嬤壯碩的身體朝地上重重摔下去,瞬間周遭塵土飛揚,路過的百姓齊齊退后,片刻后發出陣陣嘲笑聲。

  嘉禾郡主一愣,隨后大笑出聲,卻不想被顧晚晚捂住嘴:“小點聲,別被人發現。”

  “這老貨即便見了我,也端著架子。今日她不但跪了,還出了丑,太解氣了。”嘉禾郡主拿下對方的手,笑的眼淚都要出來。

  顧晚晚翻白眼,她可沒那么幼稚,好戲還在后面。

  她替季慧然扎針的時候發現,她頭頂的玉簪成色通透,且邊緣圓潤,應該是有人京城摩挲所致。

  瞬間她有了猜測。

  這玉簪應該是季慧然的心愛之物。

  言語挑撥,只能讓季慧然對龔嬤嬤猜忌。若是心愛之物被身邊人弄壞,恨意的種子就會生根發芽,關鍵時候,不用她動手,就會內訌。

  果然,龔嬤嬤氣呼呼的站起身,臉色鐵青。她伸手去摸懷中的玉簪,已經變成四段,心疼不已。

  季慧然落后一步出來,見龔嬤嬤摔倒她心里竊喜,面上卻帶著關切:“嬤嬤,您沒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龔嬤嬤甩開季慧然,手中的玉簪跌落。

  見季慧然震驚的看過去,面上閃過幾分心虛,耿直脖子開口,“姑娘身為季家嫡女,怎么能留著這種便宜貨,今日摔了也好,省得丟季家的臉。”

  季慧然攥緊手中的帕子,聲音微顫:“龔嬤嬤教訓的是。”

  “行了,快上車吧,老爺還要見你呢。”龔嬤嬤快走兩步,就覺得不合適,伸手扯著季慧然往前走。

  待馬車離開,嘉禾郡主用胳膊碰碰顧晚晚:“這就是你的目的?”

  顧晚晚站起身,整整衣服:“你的心愛之物被人當面損壞,還嫌棄的扔在地上,你會怎樣?”

  “我會殺了她。”嘉禾郡主毫不猶豫的開口,隨即反應過來,眼里的興奮都要跳出來,“狗咬狗?不行,這么好看的戲,我怎么能缺席,明日我就入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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