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晚毫不猶豫的拒絕:“你在水里泡太久,等曬干了再來。”
嘉禾郡主不解的眨眨眼睛,她什么時候泡在水里……
“混蛋,你才腦子進水。”嘉禾郡主反應過來,氣呼呼朝顧晚晚身上招呼。
兩人打打鬧鬧上了馬車。
驛站
“把面紗摘了。”季將軍端坐在椅子上,神情冷淡,哪還有平日的魯莽憨傻。
今日本不用來驛站,因兩萬兩,季慧然臨時被叫過來。
對于父親,季慧然既渴望又畏懼,自從母親走后,父親越發冷漠。
剛開始,她以為父親傷心過度,可隔年弟弟出生,再后來庶弟庶妹接連不斷出現在后院。為母親傷心欲絕?多么可笑的想法。
“老爺,您找到的大夫醫術不錯,只是脾氣有些古怪。”龔嬤嬤垂手站在一側,將剛剛的事情講給老爺聽。
季將軍瞥了眼季慧然的臉,斑斑點點看起來很是不雅:“有本事的人,都有脾氣,只要能治好惠然的臉,銀子不算什么。”
季慧然屈膝,眸中閃過淺淺淚光:“是女兒疏忽,中了別人的圈套,讓父親憂心,是女兒錯。”
“你這次過敏,是有人故意為之?”季將軍劍眉驟然聚起,常年征戰的戾氣,迸射出來。
季慧然點點頭,紅著眼望向父親:“女兒入京的吃食與淮南無異,平日我和龔嬤嬤也多謹慎,不曾有過半點懈怠,不想還是……”
這話擺明是在季將軍面前,給龔嬤嬤刷存在感。
龔嬤嬤也是明白人,當即開口:“大小姐在宮中謹小慎微,唯恐得罪那位主子。奈何大小姐人微言輕,且容貌出眾,這才……”
季慧然捏著帕子擦眼淚,心里卻冷笑。
龔嬤嬤的話雖未嚴明,卻也說的很清楚,有人暗中對季慧然下毒。
這事往小的說,是女兒家的爭風吃醋,往大里說,有人看不慣季家,想壞了季家和京城的聯姻。
單看父親怎么想。
季將軍聞言,臉色越發陰沉,顯然他想的是后者。
“肯定是王家那個老不死的,好在我先下手為強,要不然,就是季家交出兵權。”
季慧然捏著帕子,斂下眼中的算計:“是不是王家還未可知,京城雖人才濟濟,可真正出眾的也就那么幾位。父親看中,其他世家未嘗不會。”
“你說的不錯,出類拔萃的人就那么幾個,各府都鉚足勁往里面塞人。”季將軍揉揉額頭,神情有些疲憊,王家的事情也讓他看清楚,淮南王再器重,一旦觸碰皇家,誰也不好使。
提到器重,滿京城除了北康王,找不出第二個。
他不但是唯一一位異姓王,皇上還把最疼愛的女兒嫁給他。
聽驛站的侍衛們說,北康王即便尚了公主,也不會像其他駙馬那樣交出兵權,不涉朝政,地位只會比現在更加牢固。
一邊是太子,一邊是北康王,確實難選。
季慧然眸光一轉,試探地問道:“父親一直看中北康王,難道事情有變?”
季將軍道:“入京前,對太子多少有些了解,性情軟弱,毫無功績,即便沒有懷王在上面壓著,他也很難有繼位。”
季慧然不解:“為何?太子已經是儲君,為何不能繼位。”
“太子是長子,不是嫡長子。你以為皇上是真的想立儲,不過是抻個皇子替顧星離檔刀罷了。”
季慧然心里樂開了花,面上卻不露半分:“既然如此,女兒入北康王府。”
季將軍揮手:“不,你入太子府,正位輪不到你,能爭取到側妃即可。”
“為什么?”季慧然心里著急,太子那個慫包,她才看不上。
“這幾日我暗中派人調查,發現太子并非那般無能,他收服懷王余孽,府上能臣賢士數不勝數。最關鍵,顧星離還小,皇上若有意外,太子是儲君,可以直接登基。”
季慧然面露京城,父親詛咒當今皇上?
龔嬤嬤像是沒聽到般,垂首不語。
季將軍毫不在意,繼續道:“北康王再得寵,也是臣。即便背后有五公主撐腰,也無法撼動皇權。王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可,可女兒早已經把北康王視為夫君,現在突然讓女兒嫁入太子府……”季慧然不死心,繼續爭取,“父親剛剛也說太子不是嫡出,若北康王尚了公主后,扶持小殿下,父親的計劃豈不是落空。”
落敗的皇子不如雞,若小殿下上位,第一件事就是拿太子開刀。
季將軍一怔。
季慧然見父親沒有反駁,湊上前勸道:“女兒也是怕父親上當受騙,京城那些人精明的很,萬一他們故意放假消息出來迷惑咱們,豈不是中了她們的圈套。”
季將軍想想,覺得女兒說的也有道理:“我繼續派人暗中打探,你在宮里凡事小心,不可得罪任何人,待宴會結束后,再做打算。”
“女兒聽父親的。”季慧然明白父親口中的‘打算’。
她聽龔嬤嬤說過,父親對京城很執著。若計劃失敗,也會將她留在京城,尋個世家嫁了。
想起可以自由出宮宮廷的顧晚晚,她不甘心的攥緊帕子。
“大小姐,老奴勸您還是聽老爺的。”兩人從驛站出來,坐上馬車,龔嬤嬤冷著臉開口,“別怪老奴多嘴,京城不比淮南,大小姐那點小聰明還是收一收的好,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
季慧然嘴角含笑:“多謝龔嬤嬤提醒,我自當已父親的命令為主。可若有人自己撲過來,我也只能接著。”
“北康王可不好糊弄。”龔嬤嬤眉頭皺起來,“大小姐在宮里這幾日,應該聽說過四公主,她與五公主不合,早些年曾勾引過北康王,后來被北康王扔出王府,更是當著群臣的面將四公主寫給他的信念出來。
大小姐可別做糊涂事,讓季家蒙羞。”
“嬤嬤放心,季家好,我才能好。”季慧然乖巧的笑笑。
好容易出宮,季慧然不想放過機會,和龔嬤嬤在京城逛了逛。午飯過后,才回宮。
“郡主。”季慧然剛下馬車,就看到嘉禾郡主扶著宮娥往宮里走。
她快步追上,倏然鼻翼微動,神色不著痕跡的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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