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著桌子坐了一圈,也沒見這個什么杰森說出什么重要的內容。
“我說杰森。”
奧赫特皺了皺眉:“直奔主題吧,這些老套的話就算了。”
“哦哦,好。”杰森點了點頭,目光不經意間的瞄過坐在自己正對面,正捧著保溫杯的皇沐軒。
“有關于全球協定,不知道您是否有了解?”杰森看向樊易天。
樊易天點點頭:“并不多。”
“這樣,那我便為您講一下。”杰森拿起桌子上的公文包,從里面抽出幾張印著字的紙,放在樊易天面前。
“很多沒有必要的條約我們就略過,比如不能屠殺平民之類的話,我們就不講了,因為您肯定比我更了解您的職責。”
這話什么意思,眾人都心照不宣。
杰森笑著說道:“全球協定于2023年訂下,規定了各國之間的聯系以及關系發展,以及有關于入道境修士的一些事項。”
樊易天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外敵當前,我們人類互相之間,肯定是要以和平為主,互幫互助。”
杰森終于說到他想說的了。
“首先就是,入道境修士彼此之間,是禁止發生戰斗的。”杰森輕聲說道:“這也是為了人類的和平共處,如果發生了什么不愉快,我們完全可以語言調節,您各位說對不對?”
可笑。
樊易天沒什么反應。
“哈哈哈哈!”
絲毫不加掩飾的笑聲,杰森臉一僵,微微偏過頭。
皇沐軒拿著手機坐在座位上,看著屏幕,滿臉笑意。
察覺到杰森的視線,他轉過頭,有些疑惑的看了過來:“看我干嘛?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
“額……不,沒有……”杰森搖了搖頭,暗自叫苦。
沒有人愿意來這里給這些入道境修士開會。
畢竟在場都是世界的實力頂端,還有皇沐軒這個不確定因素。
一般來說,入道境對平民動手,或者互相之間內斗,都是由制裁者來解決的。
但是這個制裁者……
杰森有些無奈的想了想皇沐軒那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這個制裁者也是個喜怒無常的主。
這也是為什么沒有人愿意來給這群入道境修士開會——如果在場真的有任何一個聽得不開心不順耳,抬手把他殺了,聯合國也不會有什么反應……
不,會有,杰森有些悲哀的想道,自己可能還會被扣上一個試圖刺殺人類中堅力量的帽子。
而且也不是什么話都能說,說話還要顧及這些人的喜怒。
誰讓他們是入道境修士,自己不是呢,杰森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繼續說。”樊易天見杰森愣住,沉聲提醒道。
杰森突然回過神來,嚇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現在可是在給一個入道境的人造神講全球協定的內容。
竟然還敢走神。
杰森在心里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巴掌,隨后輕咳了兩聲:“您見諒,我剛才在考慮接下來該如何措辭。”
樊易天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至少看上去……這個樊易天的脾氣,好像還不錯?
杰森松了口氣,繼續給樊易天講著全球協定里面的內容。
不過這一次,他坐的位置似乎離樊易天近了一些。
“非戰爭狀態下,如果入道境修士與其他入道境修士發生摩擦,則需要制裁者先生前去調解。”杰森說道:“現在的制裁者,正是皇先生。”
皇沐軒頭都沒抬,只是點了點頭,繼續看著手機。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除了入道境之間起了沖突,其他的,聯合國是不會管的。
至于皇沐軒,當時給他制裁者的身份就是為了更好地約束他的行為,本來也沒指望著他能管事。
而且,杰森清楚,皇沐軒的威懾力對于樊易天來說約等于零。
皇沐軒是前任人造神部隊團長,樊易天是現任人造神部隊團長,相當于前輩帶后輩。
換句話來說,聯合國其實對于樊易天這個新星并沒有多少約束力——全憑樊易天自己心中的道德標準。
“比起這個,我倒是聽說,樊團長十分有戰略頭腦,在戰場上屢屢大勝。”
車博宇笑了笑,看向樊易天:“我想,如今的華夏,應該已經收復了大半失地了吧?”
“不得不說,你們的情報部門效率還真是高啊。”
樊易天猩紅的豎瞳掃向車博宇:“不過,車先生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國家……”
他還沒說完,就被皇沐軒打斷。
“易天,你這記憶力,又忘了吧?韓國早就已經滅國了。”
“啊,我的記憶力不太好。”樊易天笑了笑:“車先生多擔待。”
車博宇的臉色一僵。
他深吸一口氣。
自己不能發作……冷靜,冷靜。
杰森有些不安的看了車博宇一眼。
“我還不知道。”樊易天看向那個美國的入道境修士:“現在的車先生,是美國人了?”
那個美國的入道境名叫杰德,他看了車博宇一眼,笑著點點頭:“車先生,現在在和我們合作。”
“原來如此。”
樊易天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
眼看著車博宇的臉都黑了下去,杰森咽了咽口水。
皇沐軒開始,到現在這個樊易天,這群華夏人到這里來就沒有態度好過。
不過他什么也不能說——他還不配。
奧赫特的眼神帶著一絲戲謔,她笑瞇瞇的看著車博宇的反應。
奧赫特是一個十分渴望戰斗的女人,但是她的渴望和別人不同——她只喜歡看別人戰斗,不喜歡自己親自下場。
說白了,就是喜歡吃瓜。
車博宇最終還是忍下了心中的怒火。
他的修為是美國堆上來的。
當時韓國滅國,美國為了表現出自己作為世界大國的“包容”,以及所謂的“自由”,將修煉室和聚靈陣,首先交給他使用。
可以說,車博宇時至今日,也只跟美國提供的陪練打過幾次——陪練無論在修為或是實力上都是沒有他強的,所以車博宇每次都贏得異常輕松。
不過他對于自己本身的實力還是有點b數的。
相比于樊易天和皇沐軒這種在生死之間硬生生殺出來的修為,他的實力擺不上臺面。
何況人造神的實力有造神使的幫助,本身就比普通修士要強上一大截。
車博宇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杰德。
杰德沒什么別的表情,只是笑著,對他隱秘的搖了搖頭。
車博宇深吸一口氣,強扯出一抹笑容,對著樊易天點了點頭:“倒是我唐突了。”
“無妨,我們華夏講究寬容大度。”
樊易天聳了聳肩,沒再說什么。
華夏也講究適可而止。
“說起來,杰森,我聽說美國最近在擴大諾亞墻的范圍?”特里斯坦喝了一口啤酒,看向杰森,問道:“你們已經排查完相應的風險了?”
杰森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但是他轉換的很快。
杰森搖了搖頭:“其實并沒有,但是你們也知道,美國人口眾多,所以為了緩解城內人口擁擠的局勢,就先擴充了一部分空間。”
已經有一小部分人在城內作威作福了。
可能再過不久,又要有一群“熱情”的男女在大街上搞“行為藝術”了。
“這樣啊,一定要保持緊密的聯系啊。”特里斯坦聳了聳肩:“我們還想著把一小部分人移過去。”
會議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特里斯坦這句話,是在場不少人的心聲。
互幫互助在這個時代,已經成為了道德綁架的借口。
樊易天眸色漸深。
特里斯坦是故意將這件事情點在眾人面前的。
好歹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怎么可能連這點情商都沒有。
這么看來,美國也不是在各國的交往中占據絕對領導地位的那一方。
樊易天隱晦的和皇沐軒對視了一眼。
這幾個國家距離近,聯系也要更緊密一些。
把自己抬到大哥的位置上,就一定要做出大哥應該做出的付出。
今天這個會議倒也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無趣。
杰森的眉頭快速的蹙了一下。
美國目前的情況他比誰都清楚。
明事理的人當然有,但是那些趁亂釋放心中欲望的人也占了很大一部分。
這就是美國目前頭疼的一大問題。
如果華夏打下的地盤夠多的話……
杰森瞇了瞇眼睛,又看向俄羅斯派來的那個入道境修士。
這個叫做維羅妮卡·莉娜的女人,從進來開始就是一副對什么都不關心的模樣——但是這個女人把他們所說的一切都聽在了耳朵里。
她在盡力的降低俄羅斯在這個會議上的存在感。
杰森快速的移開目光。
就算華夏真的能像說的那樣“互幫互助”,那么首先受利的一定是俄羅斯,這是不需要思考的。
互為門戶的關系,再加上兩國各自擁有的土地和工業優勢,再加上兩國之前打下的鋪墊。
這個“結盟”恐怕會對美國十分不利。
而在這之后,之前和華夏有往來的小國,一定會得到華夏的幫助,這件事肯定會被其他依附美國的周邊國家看在眼里。
萬分不利,有隱約的要孤立美國的趨勢。
杰森的目光隱晦的看向杰德。
兩人目光相撞,杰德快速的移開目光。
杰森笑了笑。
他看向樊易天,目光中滿是真摯:“不過,若是華夏收復的過程中,遇到了某些困難,我們一定不會吝嗇。”
“杰森先生,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
樊易天淡淡道:“但是華夏現在,自成一體,你懂我意思嗎?”
噬人的殺氣的煞氣瞬間在屋內縈繞而起,環繞在屋內除了皇沐軒以外所有人的頭頂。
皇沐軒連看都不看一眼,絲毫沒有要管的意思。
樊易天面色不變。
他自己本身的氣勢當然做不到完全壓制這些人了——畢竟大家都是入道境修士,而且他才剛突破沒多久。
可是誰讓他有兩個好幫手呢。
“我們華夏,向來講究說話簡單明了。”樊易天看了看已經被壓得靠在椅背上大口大口呼吸的杰森,淡淡道:“我講明白了嗎?”
杰森說不出話,用來呼吸的肺幾乎發出了老破風箱拉動的聲音。
他只能用力的點了點頭。
再繼續下去肯定會出人命,樊易天收回了氣勢。
“我說,樊團長。”
隔著一張桌子,坐在樊易天正對面的亞伯拉罕瞇起眼睛:“這里不是華夏。”
“但是這里也可以是你們的墓地。”
樊易天也瞇起眼睛。
這些人句句意有所指。
最終的目的也就那么一樣。
華夏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染指的地方。
劍拔弩張,氣氛瞬間沉了下來。
皇沐軒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漆黑的眸子微微掃了亞伯拉罕一眼。
對于樊易天的態度,他是沒什么意見的。
這叫下馬威。
脾氣太好太軟的代表者,護不住自己國家的利益。
而對于聚英堂的這些人,他意見大著呢。
“怎么說?”
皇沐軒最終還是放下水杯,看向亞伯拉罕:“要打?去外面。”
“我們華夏人對你們……”皇沐軒眨了眨眼:“美,國,人~”
車博宇和亞伯拉罕的臉都黑了下去。
“是這個意思嗎,杰森先生。”
皇沐軒又看向杰森。
杰森剛在心里打定主意,以后再開會一定不要再把這兩個華夏人叫過來了。
同為美國人的那個杰德,也是個攪混水類型的瘋子。
“自然不是,各位不要生氣,大敵當前,我們人類之間應該和平才對,不是嗎?”
好不容易才把兩撥人拉開,杰森暗自松了口氣。
其實亞伯拉罕和車博宇并不敢貿然和皇沐軒還有樊易天起沖突。
修煉者打人造神,還是人數差不多,修為相等的情況下,怎么可能打贏?
忘了皇沐軒那個制裁者的徽章是怎么來的了?
杰森又忍不住看了看皇沐軒。
皇沐軒依舊老神在在的捧著水杯,小口小口的喝著。
也不怕被尿憋死。
杰森心里暗罵了一句。
這個樊易天也是個暴脾氣。
一桌子難供的主。
若是平常,以杰森的情商不難解決這一次不正式的沖突,甚至他還有信心讓雙方化敵為友。
但是此刻,在場的都是入道境修士,戰斗的余波都會把他震成碎末,被這種壓力壓迫著,再加上本身因為剛才華夏和俄羅斯之間有可能結盟的事情而心神不寧,讓杰森根本想不出最佳的措辭來解決這件事情。
只能先把水攪渾,等待雜質自己沉淀,慢慢清澈。
反正這幾個人以后也很難再見面了——畢竟皇沐軒很少參與這種事,而樊易天看上去也不像是對這種事情感興趣的人。
會議在這種氣氛下很難繼續下去,所以很快結束,樊易天和皇沐軒率先離開。
隨著人們陸陸續續的離去,屋子里僅剩下四個“美國”人。
杰森的目光逐漸匯聚在杰德身上,他嘆了口氣:“剛才你應該站出來的。”
畢竟杰森需要兩邊調節,只有杰德的立場才是最鮮明的——畢竟他是純正的美國人。
車博宇和亞伯拉罕都沒有說話。
“我說,別用這種命令的語氣來教我該怎么做。”
杰德瞇了瞇眼:“我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要記住,這張桌子上,我們是同一陣營的。”杰森皺起眉頭。
“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固定的陣營。”杰德笑了笑,站起身來,摸了摸自己染成深藍色的頭發,說道:“杰森·奧夫內德,從小到大的經歷應該告訴過你一個道理,我做的事情就沒錯過。”
他說著,笑呵呵的朝著屋外走去。
風起,吹開他原本座位前面擺著的文件夾。
那張紙就忽悠忽悠的飄著,正好落在杰森面前。
杰德·奧夫內德。
杰森看著這個名字,瞇了瞇眼睛,聽著身后漸遠的腳步聲,突然出聲提醒道:“你要小心些。”
杰德沒有回答,也不管杰森看沒看見,揮了揮手,身影就消失在房間門口。
車博宇和亞伯拉罕對視了一眼,也雙雙起身,消失在這個房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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