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姚家，估計除了陳老姨娘自己，根本沒人相信姚六爺會做出這種事情，不是她指使的。
就是姚三爺、姚三夫人二人，也不得不在私下里念叨，想不明白陳老姨娘怎么會做出這種事情。
先不說當年伯爵爺在的時候，就不想跟晉郡王府扯上任何關系，就說當下，陳老姨娘就已經犯了好幾件事，只不過老太君忙著別的事情，沒時間收拾她罷了。
陳老姨娘到好，不真心悔過不說，竟然還在那里跳來跳去，這不是害他們三房嗎？
別人不知道顧清菱一直堅持回金陵的原因，他們可知道——姚家三房全部被人下了絕育藥，兇手是誰都不知道，他們不趕緊離京城遠一點，留在這里等死嗎？
何況，老太君那邊已經有了消息，據說神醫就在金陵。
他們能不能治好，就看那個神醫的了。
“唉……”姚三爺重重嘆了口氣，第一次覺得，他這個姨娘有些太拖后腿了。
他以前也覺得自家姨娘厲害一點也沒什么，姨娘要不自己去爭去搶去鬧，誰護著他們呢？
可這次的事情……
姚三夫人上前拉住了他的手，無聲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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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菱只想著他們在京城呆不了多長時間，也不想再生波瀾了，就沒有整頓京中姚府的下人。可張老姨娘這回的事情，直接把她惹怒了，所有相關人待，一律被關了起來，一個個審問，新賬、舊賬一起算。
至于要不要上晉郡王府要人，顧清菱還沒想好。
別人都以為伯爵爺不愿意跟晉郡王府往來，是看不上晉郡王府，顧清菱卻從原主的記憶中翻出了一些線索。
伯爵爺與老老夫人都是保皇派，他們知道自家是武勛發家，從伯爵爺開始，姚家就已經有意遠離兵權，想要轉武為文。
所以，他們才會重點培養姚大爺，想要他讀出一點成績。
只可惜的是，姚大爺看著讀書看行，但上了考試就不行了，如此折騰幾次，他們就只能放棄了。至于姚二爺，伯爵爺和老老夫人根本沒想過，因為那就是一個紈绔子弟，根本就不是讀書的料。
轉換門庭沒成功，結果姚四小姐就跟晉郡王府扯上了關系，當時伯爵爺嚇差點沒嚇死，生怕對方是盯上了自家的兵權——姚家是交了兵權，做了普通勛貴，但姚家舊時人脈還在。
皇子們若直接與異姓王、將軍往來，有些扎眼，但像他們這種早交了兵權的舊時勛貴，反而沒有那么扎眼。
不少人家，都有送女兒入皇子后院。
可伯爵爺不樂意，他不想爭那從龍之功，再加上他也看出底下的幾個兒子沒一個特別出息的，更是恨不得離這些東西遠遠的。
只希望他去也以后，長子能夠平平安安的把姚家傳下去，看能不能在下一代培養出一個讀書人，保住姚家的富貴。
伯爵爺心心念念這件事，卻不料去得有些早，很多事情都沒有交待下來。姚家只知道伯爵爺不喜晉郡王府，這真實的原因倒被掩蓋了下來。
如果不是張老姨娘這次的事情，顧清菱也不會細想此事，然而現在細細追究起來，她也有些不太明白——既然姚家已經沒落成這個樣子了，為什么晉郡王府還會盯上姚家？
甚至，為了與姚家產生聯系，娶了一個庶女，還是側妃？
側妃僅次王妃，相當于皇帝的貴妃，可見其地位之高。若真的只是看上了姚茹夢，晉郡王隨便給個封號就打發了，根本沒有必要請封側妃。
而且，當時伯爵爺嚇得臉色蒼白的樣子，也完全不像是……
顧清菱微瞇了眸子，總覺得有什么東西被她忽略了。再一想姚家三房都被人下了絕育藥，越發覺得此事非同小可，恨不得立馬帶著姚家一眾遠離京城，返回金陵。
她的手指還在椅把上有節奏的敲著，大丫鬟春天忽然從外面走了進來：“老太君，大爺來了。”
這么快審好了？顧清菱詫異，沖大丫鬟春天點頭，放大爺進來。
“娘……”姚大爺腳步匆忙，一進來就想說話，一看屋里還有下人便住了嘴，但那警惕地目光，分明寫著“我只想和你單獨談”。
顧清菱本來就有意思，揮手讓屋里的人下去。
“怎么？審出來了什么？”顧清菱望著他的眼睛，問道。
“娘，你……都知道了？”姚大爺同樣望著她，問得有些小心翼翼。
“知道了什么？你先說說看，看我們說的是不是一件事。”顧清菱不是沒有懷疑，但一想，既然對方能夠隱藏那么多年，想要調查應該也不會那么快調查出來。
何況，姚大爺、姚大夫人調查的方向也不是這個。
“這件事情……”姚大爺有些難以啟齒，可他知道事關重大，最終還是把調查到的事情，告訴了顧清菱，“有個老媽子說，六弟其實不是陳老姨娘的孩子，是張老姨娘生的……”
顧清菱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陳老姨娘叫得那么歡的一個人，她會分不清自己的孩子？！
顧清菱感覺這事有點不太靠譜。
“我本來也不想信，可她提到了一件事情，就是當年六弟出生的時候，陳老姨娘那邊出生了一個，她分明有聽見嬰兒的哭聲，應該不是死胎……”
顧清菱：“……”
在原主的記憶里，姚六爺出生那一年，張老姨娘確實也生了一個，而且還是和姚六爺同一天生的，只不過陳老姨娘生下來的孩子活了下來，張老姨娘運氣不好，是“死胎”。
到底是不是，顧清菱也不知道，因為原主根本沒去看，只聽到下面的人回報，就讓他們處理了。
相較于受寵的陳老姨娘，張老姨娘從進后院開始就沒受過寵，嘴巴不夠甜，不會哄人，一生又只會生女兒……
沒多久，就成了后院的隱形人，她唯一的好運大概就是“活”了下來。
“除了這個，還有一件事，”姚大爺說道，“娘應該還記得，當初調查安逸的事情時，我們有查到，三弟妹是因為聽到了某種傳言，所以才會把安逸當成女孩子養。另一個老媽子說，她也傳過這種話，是張老姨娘房里的丫鬟拿了錢，讓她說的……不過這么多年過去，那個丫鬟早就死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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