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怎么可能？姚九爺又不是沒下過田地，不識人間煙火。
他搖了搖頭。
“既然文人解決不了，那你覺得誰能解決田是地頭的事情？是司農，還是種地的老百姓自己？”顧清菱又問。
姚九爺疑惑：“不應該是他們嗎？”
“你還記得我帶你去過的農莊嗎？在娘的農莊里，是不是有一批專門研究種地的人？”
姚九爺點頭，他有些反應了過來：“娘的意思是……是那群人嗎？”
“是的！就是他們。他們應該被叫做農業科學家。”顧清菱笑著說道，“除了研究種地的農業科學家，還有專門研究物理的物理學家，研究化學的化學科學家……天文地理，萬事萬物都可以研究，然后自成一派，成為那個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世界之大，如果想要研究所有問題，究盡人的一生也不可能研究完，但如果只選擇其中一項，一代一代的人接著研究，那么這一項就能研究到頂端……你覺得，這種一直走在頂端的人和當世大儒相比，差在哪里？”
姚九爺回答不出來。
既然都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誰又比誰差呢？
只不過，你擅長的是這方面，而我擅長的是那方面。
“天文地理，看似挺高大上的，與普通老百姓扯不上關系，但天文可涉及天象氣候，地理可涉及土地資源特殊等等。”顧清菱笑著，說道，“其實說到底，就是天下民生。只有將這些湊全了，才能創造出一個繁榮昌盛的大明。”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這句話，不是玩笑，而是真理。
不管是各行各業，都需要專門做研究的專業人材。
只有有人潛心鉆研，才能提升這個行業的技術含量，才能讓這個行業越變越好。
姚九爺若有所思。
顧清菱看到他這個樣子，沒有打擾，只是一臉笑意地望著他。
他還小，不著急，待他慢慢長大，顧清菱相信，他一定會長成她希望的樣子。
她所希望的，不過是……
還真別說，姚九爺還真推薦了一些名單給顧清菱。
于是，顧清菱在《博物志報》上登了一篇“招聘廣告”，擬招以下人員進入她的“大明研究所”，專門做科學研究。
與此同時，顧清菱還表示，歡迎各行各業喜歡做研究的有志之士“自薦”，“大明研究所”向大明各個階層開放。
“呃……你這樣，你確定不怕拉低了大明研究所的地位？”李文崇也聽說了顧清菱想要搞一個這種實驗室的念頭，但是他提醒顧清菱，如果他想建一個匠人書坊的升級版，沒有問題。
但是各社會各個個階層開放……
這句話，很容易讓人誤會。
想要打破階級之間的界線，給各個階層一個晉升渠道，不是她想的那么容易。
千百年來，士大夫掌握著絕對的話語權，不是沒有原因的。
“擔心啊，可是擔心也沒用啊，”顧清菱嘆息，說道，“我確實缺人。建筑方面的工作，我可以交給婁清，他那邊也在培養這方面的人材，可是其他方面呢？匠人工坊的人確實好用，但他們的偏向性太濃了，局限性太大，我需要更大膽，更豐富一點的想像力……”
李文崇牽住了她的手，道：“別著急，慢慢都會有的。再說了，不是還有我在幫你嗎？”
顧清菱轉頭望向他，輕輕一笑：“要不是你幫我，我也不敢邁這么大的步子。”
李文崇挑眉：“這么說，這還是我的鍋呢？”
“呵呵呵……是啊，那你打算替我背這個鍋嗎？”
“我還有選擇嗎？”
“沒有。娶了我，你就跟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你得護著我。”
“唉……看來，我真的是上了賊船了。”
……
大明投資俱樂部正式成立以后，李松代表大明投資俱樂部與各個家族代表碰了頭。
順便還在會上宣布了大明眼鏡生產廠加盟推廣計劃，讓各個家族自己斟酌，到底要不要分一瓢羹。
顧清菱不介意更多的人加入眼鏡這個行業，只是不管是信，都需要遵守她制定的行業規則——價格可以不降，但質量一定要過關。
顧清菱可不希望沒過幾年，市場上到處都是一些假冒偽劣產品，那樣不僅會砸了她的招牌，同時也壞了眼鏡這個行業。
為了防止這些家族亂來，顧清菱不僅制定了行業標準，同時還宣布成立“大明律師事務所”、“大明賬房事務所”兩個機構。
前者，專門研究大明法律，給已方人員提供法律援助，與此同時，但凡有誰敢違反大明法律，也能及時發現，及時阻止和糾正。
實在糾正不了的，直接送官。
大明賬房事務所，顧名思議，就是打理賬房的。
只不過大明賬房事務所的工作是監督大明投資俱樂部的資金流，同時督促投資項目遵紀守法，防止有人以權謀私等。
“這女人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明堂？我們做生意，哪個不是為了發財？她到好，弄出那么多東西……”
有的人心里感覺有些不平，覺得顧清菱是在制定新的游戲規則。
本來嘛，大家做生意都是各看各的本事。
結果現在到好，加入了大明投資俱樂部，福利還沒享受到，一來就是一堆規矩。
啥意思？
把他們當賊防？
李松臉皮厚，完全沒把大家的意見放在眼里，說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我們把丑話說在了前面，后面才好辦事。你們要有意見，可以退出大明投資俱樂部。反正大明投資俱樂部不缺人，缺的是名額。”
此話一出，會上頓時安靜。
誰不知道顧清菱能點石成金？
他們就是沖著這個來的，現在讓他們退出……
呵！
這不是開玩笑嗎？
“我知道你們覺得規矩多，有些不高興，但你們也要從另一個角度想啊，”李松淡定地將顧清菱的話復核了出來，“既然我們制定了規則，是不是所有人都得照這個規則玩了？這樣，你們還用擔心有誰耍陰招嗎？不用啊。大家都是堂堂正正做人，堂堂正正做生意，能做到什么程度，各憑本事，不好嗎？”
“難道說，你們還是希望跟以前一樣，搞得烏咽脹氣的，能不能賺錢，全看誰的手段多？”
“你們手段再多，能比得過皇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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