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想到大房的雙胞胎，顧清菱忽然皺了眉頭，說道，“你有沒有覺得，大房的那兩個小子好像有些太弱了？”
平時不覺得，二房的四個小子一來，大房的兩個小子就被壓了一頭，動不動就委屈。
要不是有她坐著，顧清菱懷疑，姚大夫人怕是要找姚二夫人說理去了。
顧清菱琢磨，她是不是對大房養孩子的事關注太少了？
“是有點，太容易受委屈了。”李文崇確實也有這種感覺。
小孩子嘛，打打鬧鬧很正常，但大房的兩個小子有點束手束腳的，似乎太講規矩了。
因為講規矩，也想讓別人跟他們一起講。可偏偏碰上的是拳頭說了算，完全不講理的二房，也就有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
大房的兩個小子年紀還小，不知道這句話，但他們給人的感覺就是這種感覺。
“是不是大夫人管束得太緊了？”李文崇猜地說道，“我記得之前你急著讓大房的兩個小子上幼兒園，就是擔心大夫人管束得太厲害了，想讓他們松快松快。”
“看來就算他倆上了幼兒園，也沒辦法完全擺脫大夫人對他們的影響，私底下怕是管得有點嚴。小孩子就是這樣，你管得太嚴了不好，不管也不行。”不管就是二房的樣子，管了就是大房的樣子。
像當初她調教大孫女姚安馨、二孫子姚安宏、三孫子姚安逸、四孫女姚安玲，那可是對癥下藥，下了苦功夫的。
大家還在金陵的時候，她還能看顧，后來改嫁就看顧不上了。
她老是頂著李氏這個夫家插手姚家的事，會招人說閑話。顧清菱也不想扮演這個惡人，撐著大的方向就不怎么管了，讓兩房自己折騰。
李文崇：“是啊，小孩子不好管。每個小孩子有每個小孩子的個性，在教育上也得講究策略，一個就得用一個策略，沒有一個能夠套用的模板。再有經驗的人，也不敢保證自己養的每一個小孩都沒有問題。”
就是顧清菱，也不敢說自己現在把姚九爺教得十分完美，只能說成果喜人。
他沒想到姚九爺聰慧有余，機敏過人，同時眼界也十分開闊，特別有自己的想法。
有想法是好事，但在另一方面，也是壞事——若不是他皇兄開明，若不是他十分受寵，別說姚九爺了，就是顧清菱的那些理念就能自己把自己玩死。
沒有李文崇的受寵在前面找基礎，若沒有李文崇在中間調和，很多事情都沒有今天，顧清菱在冒頭的那一剎那就沒了性命。
所以說，顧清菱是成也李文崇，敗也李文崇。她的很多事情全靠中間有一個李文崇在撐著，若沒了他，她結局很慘。
當然了，也是因為有他，顧清菱才會如此大膽。
否則她也不敢像現在這么大膽，肯定是小心翼翼的，茍且偷生。
人就這樣，有多大的膽子做多大的事。
她有能現在這樣的膽子，也是李文崇幫她撐起來的。
夫妻倆交流了好一會兒育兒經。
他們不清楚姚大夫人到底是怎么育兒的，但就看結果就知道，情況可能些不盡人意。
看到了不可能不管，但要怎么管，才能避免引起姚大夫人的誤會，又能照顧到兩個孩子呢？
“我覺得，可能還是得從學校那邊著手。”李文崇說道，“學校那邊更有權威些，開個家長會，讓家長互相交流一下，再請先生講講育兒經……不能說全部有用，但講得多了，總會聽得進去一些。”
“還要讓姚大夫人忙起來，讓她沒時間管孩子。”顧清菱打定了主意，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絕對不能讓姚大夫人閑下來。
甚至，她動了讓姚大夫人再懷一胎的念頭——雖然高齡產婦有點危險，但有靈泉在，沒什么好怕的。
唯一會吃點苦頭的，大概就是姚大夫人了。
“呃……”李文崇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說道，“我是不是沒跟你說？其實你這個大兒媳婦……一直沒避孕，看她的樣子，似乎是想再懷一胎。”
顧清菱瞪大了眼睛。
“你二兒媳婦生的時候，特別明顯。只是后來，緣份未到，慢慢她才淡了心事，將注意力放在兩個孩子身上。”甚至是瞞著姚大爺私自行動的，嘴上答應姚大爺不生了不生了，事后又反悔，說的就是姚大夫人。
不經意間，李文崇透露了他盯著各家內院的信息。
顧清菱沒說什么。
李文崇早就跟她說過，他是明光帝的眼線，手里握著明光帝的暗衛。
可以說，李文崇是明光帝留給自己的最后一步暗棋。
所以，李文崇知道各家內院的事，顧清菱也不覺得有什么奇怪。
“我二兒媳婦應該不想生了吧？”
“這我就不知道了，隔得那么遠，我也沒辦法探得聽那么清楚。不過看她的樣子就知道了，四個孩子夠她煩的了，應該是不會想生了。”李文崇望著顧清菱，說道，“如果你真準備讓你大兒媳婦再生一個，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什么心理準備？”
“你手里有生子秘方的心理準備。”京中，哪家會嫌棄自家兒媳婦生得少了？
姚二夫人生小的那對時，年齡還不算大，也就三十歲剛出頭，姚大夫人差不多快四十歲了，屬于“老蚌懷珠”了。
“沒事，她還沒有五十歲，保養得也挺好的。既然她有時間操心壽哥兒、康哥兒的事，想來也有時間再生個小的。”
“你就不怕她到時候把那個小的寵壞了？”
顧清菱沉默了一下：“到時候再看吧，實在不行，讓馨姐兒想想辦法。她年齡大了，也沒那么多時間帶孩子，讓她學著二房，把下面小的交給上面的兄長。”
“那得看壽哥兒、康哥兒被教育得如何了。”
……
反正不是自家的事，李文崇無所謂姚大夫人能不能再生。
若是這樣能夠讓顧清菱安心些，他樂意讓姚大夫人再吃一回苦頭。
翌日，姚安玲包裹款款的，開心地搬進了崇親王府。
顧清菱果然給她單獨準備了一個院子，離姚九爺的院子很近，叔侄兩人沒事也能碰碰頭，說說話。
當然了，因為崇親王府有了女眷，姚九爺就不方便再請皇子來家做客了。
正好他們有自己的《博物志報》，那邊也有聚會的地方，倒也不需要太過于擔憂。
也有人對姚九爺的這位“大侄女”感到好奇，問他姚四小姐是個什么樣的人。
姚九爺翻了一個白眼：“去去去，我侄女的事少打聽。誰沒事打聽別人家的女眷，知不知道規矩？”
有人嘻皮笑臉：“嘿嘿嘿嘿……這不是哥幾個還單著嘛，幫哥幾個考慮考慮唄。不管怎么說，我們也算是少年英才，喊你一聲大侄子怎么了？”
“走，去練武場比劃比劃。”
一旁的人聽了，趕緊慫恿：“去去去，趕緊去。誰不去，誰是小狗。”
“哈哈哈哈……誰要去練武場？帶我一個，我也要去。”
“這小子惦記人家大姑子，燦哥兒生氣了。”
“哎喲，誰膽子那么大，居然敢打燦哥兒大姑子的主意？他大姑子不是已經成親了嗎？”
“不是，是另一個，二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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