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靈來到側殿，發現待客廳里正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
他頭發梳得一絲不茍，儼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氣派。
那人看到殷靈進來，連忙站起身：“殷大師，你好你好。”
“你是？”
“哦，我叫鄭乾，是乾順房地產的老板。”男人自我介紹道。
“你好，請坐。”
殷靈和鄭乾面對面坐在紅木的椅子上，南星適時地端來一壺茶水。
待客之道相當專業。
殷靈輕抿一口清茶，遂問道：“鄭老板，你有何貴干呢。”
“殷大師，是這樣的，我有個樓盤在施工途中遇到了一些問題，有熟人向我推薦，說您是驅邪除煞的高手，在網上也是聲名遠揚，所以想請您幫我看看。”
“哦？具體是什么問題？”
鄭乾放下茶杯，恭謹地說道：“其實我收購這個樓盤之前，也聽說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說是最初的開發商，為了驅趕釘子戶，找來了一些流氓地痞，結果那些人手段蠻橫，不小心弄出了人命。”
“說是一場大火燒死了很多人，從那之后，這幢樓就開始鬧鬼，不少居民經常在晚上聽到詭異的哭聲，弄得人心惶惶。”
“后來那個開發商找來了一位道士驅鬼，結果第二天那道士就死在了大樓中，死因不祥，之后沒幾天開發商也死于車禍。”
“隔了幾年，第二任開發商接手，在施工期間仍然怪事頻發，有個工人安全帶斷裂，從高中墜落當場死亡，開發商在巡視過程中，被落下的磚頭砸成了植物人。”
“最詭異的是，有人說第四任開發商在地底下挖出了很多空棺材，沒多久人就瘋了，當時的住戶里有個小孩兒，居民經常見他對著空氣問‘鬼姐姐，你今天怎么不穿紅衣服了’。”
“再后來的幾任開發商也是死的死，瘋的瘋，這幢樓也從此荒廢，沒人敢接手。”
殷靈靜靜地聽完，忍不住問：“既然如此，你為什么還敢接呢？”
鄭乾尷尬地笑了笑：“這個樓盤地理位置很好，而且價格便宜，再說我之前不信這些。”
“哦。”殷靈淡淡應了聲。
商人嘛，最看重利益，也能理解。
她隨后又問：“那你現在怎么又信了？”
聽到這個問題，鄭乾開始皺起了眉頭，唉聲嘆氣的說：“我剛接手這個樓盤的時候，還算順利，可就在中途，詭異的事情開始發生了。”
“我的工人紛紛向我反應，他們午休的時候總是做噩夢，夢里有人大喊‘我好疼，我好疼’，還有個工人夢游，差點從六樓摔下去，好在周圍的工友拉住了他，不過在那之后還是出了事故。”
鄭乾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前段時間，正常施工期間，有個工人解開安全繩，徑直從十二樓跳了下去。”
“據目擊者說，當時那個人前一秒還好好的，幾個人有說有笑，后一秒他表情突然呆滯，怎么叫都叫不應，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摔得血肉模糊，當場死亡。”
“后來工地上的設備就各種失靈，不是這壞了，就是那出了故障，修也修不好，運送材料的車也各種拋錨，工程完全沒辦法進行下去。”
“而且我最近也是各種不順，常常失眠多夢，特別倒霉，眼看資金鏈也要出問題。”
“我實在沒有辦法，也找過其他能人異士看過，但都得不到解決，這不，聽別人介紹了您，所以才想請您幫忙看看。”鄭乾滿臉真誠。
殷靈聽完沉思良久，最終微笑回應：“不好意思，我心有余力不足。”
鄭乾有些驚訝：“殷大師，您是不是謙虛了，我看到網上的視頻，您神通廣大，怎么會......”
“嗐，鄭老板過獎了，那都是網友夸張，你看我年紀輕輕的，哪有那么大本事。”
鄭乾很是意外，似乎是沒想到殷靈會拒絕，但轉念一想，他連忙說道：“殷大師，您是不是擔心報酬的問題？”
“您放心，只要您能幫我解決這個麻煩，我愿意出一千萬的酬勞。”
殷靈眼眸微垂，表情有些淡然：“不是錢的問題，實在是我學藝不精，到時候恐怕害人害己。”
“這......”
“鄭老板，你還是別請高明吧。”
“殷大師，您現在可是南城最有名的術士，您是不是嫌錢少，您想要多少，盡管開口。”
殷靈擺手：“我說了，不是錢的問題，您請回吧。”
“大師......”
“抱歉，我還有事，就不送你了。”
眼看鄭乾還要糾纏，殷靈索性直接攆人。
見殷靈態度強硬，鄭乾欲言又止，最終不情不愿地走出了偏殿。
鄭乾前腳剛走，余歡后腳從房梁上飄了下來。
“送上門的錢，你干嘛不要？”
“要不起。”
“為什么？”
殷靈若有所思：“不知道，感覺不對勁。”
“哪里不對？”余歡好奇的問道。
“我看不透他的面相。”
從見到鄭乾的第一眼起，殷靈就有些奇怪。
按理來說，以她目前的道行，已經能看透絕大多數人。
除非對方命格太貴，她資格不夠看。
但即便珍貴如陸時，她也能看出一二，沒道理從這個鄭乾面上什么都看不到，宛如白紙一般。
再者說，如果這個鄭乾的命格比陸時還要好，那么他的資金鏈絕不會因為一幢樓而出現問題。
更何況，前腳說資金出了問題，后腳就要出一千萬的酬勞。
難道不是前后矛盾？
雖然不知道鄭乾說的是真是假，出于什么目的，殷靈直覺性地不想接這個單子。
見殷靈這么嚴肅，余歡也沒再多說什么。
半小時后。
鄭乾氣喘吁吁地來到山腳下，掏出手絹擦掉了額頭的薄汗。
他回頭望向山頂，眼神里哪里還有剛才的恭敬，分明全是狠厲。
“呸，什么玩意兒。”
罵完后，他從口袋里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鈴聲響了幾秒被人接起。
鄭乾點頭哈腰地說：“觀主，她不肯接。”
“理由呢。”
“她說她學藝不精。”鄭乾想了想，又說：“會不會是我把這幢樓說得太過邪性，嚇著她了？”
不應該啊，她在網上不是挺猖狂的嗎。
還以為說的嚴重一些能激起她的挑戰欲呢。
沒成想她直接退縮了。
電話那頭的人冷哼道：“還以為她本事有多大，現在看來也是個草包。”
“觀主，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她不肯來，我有的是辦法請她跳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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