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洪鳳心臟病都要犯了。
宋佳霖拉過杜預,小聲道:“各州龍舟之首,都有一個站位。那是給讀書人準備的。”
“讀書人可在龍舟上吟詩作賦,加速龍舟行進。”
“甚至可以攻擊其他的龍舟,使得其傾覆。”
“賽龍舟的規則,并非誰先第一個回來,而是要搶奪錦標!”
“啊?”
杜預這才明白,感情不是賽龍舟,而是水面艦艇無差別大亂斗?
“這種無聊的比賽,有什么意義?打群架?村口械斗?”
杜預一臉清高:“我要退出。”
有這時間,我不如好好玩文宮去?
文宮醉翁亭,我還沒建呢。
宋佳霖正要解釋,只聽得一聲唱喏。
“溫院君到!”
只見眾人齊刷刷起身,恭敬道:“恭迎院君。”
“院君?”
杜預一臉劉姥姥,兩眼清澈的愚蠢。
“這是咱們大唐文院的副院君——溫山啊。”
宋佳霖壓著杜預,算是沒露怯:“各國重文。文院乃是大唐獨/立與六部之外,與中書省平齊的衙門,執掌文事,院君官居一品,位同宰輔。副院君有二品,有三品。這位溫山就是三品副院君。”
只見一個干瘦小老頭,面容嚴肅、涯岸自高走上來。
他掃過一眾四品官,目中無人,看到同為三品的武士彟才露出一絲笑容,算是打過招呼,徑直上座:“各位大人,無須多禮。”
眾人心中有氣,竊竊私語。
“溫山太無禮了。”
“噓,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是執掌文事的院君?”
“要不是脾氣臭,他早就二品,搞不好正院君早坐上了。”
“但他在文院數十年,伺候數朝皇帝,卻穩如泰山。”
“皇帝要的,就是這份不與眾臣結交的孤高。”
林如海倒是很客氣,微微一笑道:“為這次龍舟詩會,溫院君從長安遠道而來,舟馬勞頓,我滁州不勝榮幸。”
溫山沒等他說完,直接打斷:“本官才沒時間參加什么詩會,我只關心各地文事。滁州王倫何在?”
王倫一臉興奮,一個健步邁出:“學生王倫見過院君。”
溫山上下打量王倫,不茍言笑臉上竟露出微笑:“不錯。【西廂記】、【金瓶梅】都是你寫的?”
王倫眉飛色舞,得意瞥了一眼杜預:“慚愧,正是在下拙作。”
“好!”
溫山一拍桌子,贊賞道:“我大唐文壇,后繼有人。你可知道,前些日子,連圣上都聽說了金瓶梅,召我入宮,問我作者是誰?我答不上來。圣上說太后推/薦了西廂記、金瓶梅,夸是自己侄子寫的,讓我特意來看看你。”
“今日一見,非同凡響。”
“我就知道,能寫出如此人情練達、世事洞明的小說者,必然是鐘鳴鼎食的大家子弟。”
田洪鳳氣得冒煙。
別人都不知道,但他很清楚——金瓶梅根本不是王倫這貨寫的。
而是杜預寫的!
但王倫卻貪天之功為己有?
奪杜預的文名?
這還能忍?
王倫大喜過望。
他沒想到,金瓶梅傳播速度這么快?竟然已經到了長安?還被皇帝看到了?很賞識?
杜預,你的文名,我就不客氣了。
他一臉謙虛:“圣人謬贊,院君過獎。只是隨手涂鴉,信手亂寫的小玩意,不登大雅之堂。”
他得意眼神,挑釁杜預。
杜預,你的機緣被我搶了。
你又能如何?
呵呵。
杜預嘴角譏諷微翹。
太后,推/薦皇帝看金瓶梅?
就問你怕不怕?
身為太后,為了提拔自己侄子,連這種皇叔都敢夸?
那副對聯——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橫批——不服不行。
要是作者換成杜預?
太后只怕早就震怒、下令列入禁書,大罵作者無恥,出動河蟹神獸千牛衛,下令抓人掃打了吧?
不過,這一切早就在杜預預料之中。
他在下一盤大棋。
蘭陵笑笑生這名頭,讓王倫頂著去吧。
他收獲的,是真正的文氣、文名。
“好!”
溫山笑瞇瞇盯著王倫,一個勁猛夸。
其他才子,心中不是滋味。
大家都是案首,你王倫才寫了一本小黃書,憑什么讓皇帝太后念念不忘?
莫非,皇帝喜歡這口?
對杜預的矛頭,轉向王倫。
溫山一通花式猛夸,彩虹屁連連,才想起這次正經事:“怎么?你們要搞龍舟詩會?那咱得好好看看。也好回去稟告皇上、太后。”
眾才子大喜,人人打了雞血。
這次詩會,不光是各州較勁,還有可能直達天聽?
要是自己詩句和表現,被皇帝看上了,不就一步登天了?
考什么試?過什么書山?不都為飛黃騰達嗎?
才子們各個憋氣,暗中較勁。
杜預心中毫無波瀾,甚至想退出。
無聊透頂。
誰知,溫山卻呵呵一笑,掏出一枚小兒拳頭大小的珍珠。
眾人驚呼。
“文丹?”
“還是罕見的六品文丹?”
“這是大學士的文丹啊。”
杜預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這文丹與他持有的大學士文鷹的【丹心丹】,幾乎不相上下。
此物珍貴,可想而知。
院君溫山眉飛色舞道:“世人都知道,我大唐大明宮,有唐太宗建立的凌煙閣,供奉二十八功臣。但很少有人知道,凌煙閣還同時供奉十八學士。”
“這十八學士,都是當時的英才大儒,為當時的秦王打天下立下不世之功的文人。”
“這,就是十八學士之首、司空、萊國成公的杜如晦文丹。”
“杜如晦為宰相,擅長決斷,稱【房謀杜斷】,乃是太宗左膀右臂。”
“太后有旨,這次龍舟詩會誰能贏,便賞賜這枚杜如晦的文丹。”
杜預眼睛瞬間紅了。
獎勵是六品文丹,你早說啊。
杜預喝道:“麻蛋,我杜家祖宗的文丹竟然也敢拿出來賞賜?”
宋佳霖大驚:“你,是杜如晦的子孫?”
杜預惡狠狠道:“必須的!”
“杜如晦是你祖宗?你什么時候知道的?我怎么沒聽你說過?”
“這不剛才知道的?”
杜預面不改色心不跳:“看到價值連城的老祖文丹,我就知道,我姓杜不是沒有原因的!”
宋佳霖:“···證據呢?”
杜預干脆道:“我姓杜,他也姓杜。這不是我的是誰的?”
宋佳霖:“···”
令人窒息!
杜預倒不是完全信口胡說,因他能隱隱感到,這杜如晦的文丹中,竟然有一絲隱隱悸動,好像在召喚他。
他能透過文丹,看到一座陳舊破落、依舊氣勢磅礴的文宮!
那是大學士杜如晦的文宮。
文宮,乃是一個讀書人遺留下來的遺產。
他所有的知識,都會遺留在文宮中。
直到文丹碎裂,文宮毀滅,讀書人才會湮滅在時間長河中。
眾讀書人也被這驚天獎勵,紛紛震驚,眼里冒出抑制不住的貪婪。
要知道,杜如晦是何許人也?
凌煙閣功臣、十八學士之首!
大學士,帝王之佐啊。
他的文丹,何等珍貴?
如果能進入他的文丹,會不會獲取杜如晦的知識珍藏?
煉化他的文丹,又將獲得如何奇遇?
一幫地方官大佬,對本州龍舟隊瘋狂打氣。
“揚州隊,爭口氣!”
“此物,我滁州要定了!”
“我廬州,必須奪魁。”
“龍舟賽,荊州必勝。”
眼看眾人摩拳擦掌、磨刀霍霍,突然聽到一聲通稟。
“侍讀學士,詩妖,薛濤到。”
只聽得空中一聲清脆的孔雀啼鳴!
一只霓裳七彩、遮天蔽日的孔雀,妖王實力,凌駕在半空中。
薛濤高高在上,美眸含笑,俯瞰著臺上的杜預。
“這龍舟詩會,如此熱鬧,怎么不叫我?”
薛濤跳下孔雀,落在杜預面前。
數十萬人,齊刷刷倒吸冷氣。
繼而興奮,轟動,交頭接耳。
要知道,薛濤是何許人?
那是聞名天下的詩妖啊。
堂堂蜀國侍讀學士啊。
她擁有頂級朋友圈,與無數文壇大佬詩詞唱和,書信往來。
杜預呵呵一笑:“我的下聯,你對上來了嗎?”
薛濤嬌軀一顫,嚇得一激靈。
杜預給她出的千古絕對,弄得她心力交瘁。
白發三千丈,緣愁似個長。
四大才女,簡直要頭禿了。
眾人哄堂大笑。
就算不知情的外地人,很快聽到本地人說起杜預逼的天下才女薛濤,比鄰而居的事,也紛紛笑談。
“寄寓客家,寂寞寒窗空守寡?”
“這絕對,當真絕了!”
連各地的知府、學政、案首們,也紛紛沉思起來,想要找個下聯。
可惜,他們紛紛搖頭。
對不上,根本對不上。
杜預撇撇嘴:“沒對上來,跑來鬧什么?去去去,回家去。”
眾人又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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