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杜預能做官,他立朝堂,我在后宮,何愁大事不成?”
武媚娘美眸媚地要滴出水來。
后宮中,王太后、王皇后卻哭成一片。
斬白蛇劍,已然返回,靜靜停在空中。
“王倫,我的侄兒啊!”
王太后悲從中來,淚如泉涌。
王皇后也咬牙切齒:“誰?到底誰殺了倫兒?誰有這么大膽子?敢殺我瑯琊王家之人?”
“莫非杜預?”
太后擦干眼淚,面無表情:“寧殺錯,莫放過!”
“此人詩成鎮國,書山更有半首傳天下,無論才情、實力,都遠遠超過哀家預估。”
“掌控不了,唯有毀滅。”
“遵命!”王皇后也目光炯炯。
杜預與武媚娘的關系,她有所耳聞,聽說頗不一般。
既然拉攏控制不住杜預,必須除掉。
至于杜預乃是大唐人,此人經天緯地之才對大唐將來有何助益,國家利益,這根本不在王家兩代女人的考慮范圍之內。
維護王家、自己在大唐的地位,才是首要。其余一切,無關緊要。
江水,已經徐徐從杜預胸/口退下。
他依舊站在齊腰深的積水中,靜靜平視著氣急敗壞的納蘭珠。
“你這混蛋,搶我機緣?”
納蘭珠氣得渾身發抖。
半圣咆哮。
若非杜預做亂,搶先將【春江花月夜】的下半首詩詞說出,徹底打亂了納蘭珠的封圣計劃,給納蘭珠足夠的思考時間,深思熟慮仔細雕琢,必能獨/立完成【春江花月夜】!
那樣,必留青史!
他半圣文位,也必晉亞圣!
這種機緣,不知多久才有一次?
一旦錯過,可能要再等千年、萬年,乃至···
永久。
讀書人文位晉升,在童生、秀才、舉人、進士、翰林,都由科舉考試決定。
但翰林以上,翰林侍讀、大學士,便由皇帝和朝廷冊封來定。
大學士再向上呢?
就必須走封圣之路!
半圣、亞圣、圣人。
達到“圣級”,人間帝王、科舉功名,就無力再做決定。
只有走封圣之路,孤寒百年、面壁十載,以圖破壁。
可如今,亞圣的機會、天大的機緣、潑天的富貴,就擺在納蘭珠的面前。
但被杜預打斷、搶了!
杜預搶先說出了下半首【春江花月夜】,甚至比他貢獻還多了一句。
這首原本垂名青史的詩句,就被“降級”成了傳天下。
納蘭珠亞圣之夢,猶如倒映在江中的水中花、江中月,被杜預打得稀碎。
“你這黃口孺子,老夫不會放過你。”
納蘭珠暴怒咆哮。
杜預笑了笑:“其實,我不光能與閣下平分秋色,功能廳的【春江花月夜】,還能與你聯詩,來而不往非禮也。請君側耳為我聽!”
他杜預停杯凝思,帶著些許醉意,仰望萬里蒼穹,仿佛疑問道:“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
開篇雷擊!
一股浩然才氣,直升天際,升上九霄云外。
這其中蘊含的哲理,絲毫不亞于納蘭珠在【春江花月夜】中“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營造的哲學意境。
仿佛是為了回答,又仿佛是為了迎戰。
杜預眼神澄澈,直視納蘭珠!
甚至沖天桀驁!
你不是要封圣嗎?
你不是要哲學嗎?
我告訴你。
寇可往,我亦可往!
你能闡幽發微,探討這人間古今哲理,對不起我也能!
甚至,我比你更有意境。
悠悠萬世,明月的存在對于人間是一個魅人的宇宙之謎。“青天有月來幾時”的劈頭一問,猶如一道雷劫,對那無限時空里的奇跡,大有神往與迷惑交馳之感,狠狠轟擊在一臉狂妄的納蘭珠臉上!
這亙古如斯的一輪明月,究竟是從何時就有的呢?
才氣,映襯在杜預圣環之上。
圣環,光芒閃耀!
絲毫不弱于納蘭珠。
納蘭珠如遭雷噬,狠狠后退一大步。
他哪里能想到,杜預如此強悍?
以秀才之身,竟然能發出如此詰問“青天有月來幾時?”,當真是當頭棒喝、引人沉思。
“這?”
納蘭珠身不由己,后退一步。
而相對,杜預升高一階,江水退卻,退到了膝蓋以下。
杜預淡淡道:“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
古今中外多少人想要飛升到月宮,以求長生不老,但都沒能實現;而明月卻依舊用萬里清輝普照人間,伴隨著世世代代繁衍生息的人們。
“皎如飛鏡臨丹闕,綠煙滅盡清輝發。”
此時,一輪圓月初為云遮,然后云開月出,美新娘悄悄揭開紗罩般露出嬌面,那種光彩照人之美、月色朦朧之美被杜預形容得伸手可攬、觸手可及。
杜預背后才氣乍起!
他腳下積水隨即下降,已然露出腳面,即將脫離危險區。
而相對,貴為半圣的納蘭珠,卻腳下出現積水,已然打濕/了鞋面。
“豎子敢爾?”
納蘭珠氣急敗壞,咬牙切齒。他從未放在眼里、手拿把掐、穩穩拿捏的杜預,卻能打濕他高貴的鞋面?
納蘭珠并沒覺得危險,至少在眼下,他依舊不會將杜預作為同等級的對手看待。
可惜,杜預漸入佳境,越來越強悍,聲音高亢:“但見宵從海上來,寧知曉向云間沒?”
此時,只見一輪明月在夜間從東海升起,拂曉于西天云海隱沒,如此循環往復,蹤跡實難推測。
“白/兔倒藥秋復春,嫦娥孤棲與誰鄰?”
他思維跳躍,月中白/兔年復一年不辭辛勞地做藥,為的是什么?廣寒宮中,碧海青天、夜夜獨處的美人嫦娥,又該是多么寂寞?到底誰來陪伴她呢?
此時,杜預腳下完全沒了積水,倒是換成了納蘭珠腳下,積水已然沒過小腿。
雙方攻守易勢,形勢逆轉。
可納蘭珠依舊不以為意,嘴角微微冷峭:“米粒之珠,也放光芒?”
這點劣勢,并不放在他心上。相反,只要給他一絲機會,他依舊能扳回劣勢,讓杜預當場敗亡、身死道消。
可惜,杜預已然勢不可擋,氣吞萬里如虎。
他把杯中酒一飲而盡,神采飛揚,高聲道:“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賞明月皆如此!”
轟!
半圣納蘭珠,頭腦一片空白!
他的腳下,江水狂涌而入!
瞬間,將他的大腿淹沒、吞噬,直接涌到他的腰間。
杜預,如此恐怖!驚才絕艷!
這六句詩,妙不可言,與他春江花月夜有異曲同工之妙、殊途同歸,既有效應和他的詩句,卻又別開生面、自創新局!
杜預的“今人不見古時月”,即是從納蘭珠《春江花月夜》中“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點化而出。
不僅回答了納蘭珠的千古之問,更推陳出新,將思想境界帶入到更高哲學層面。
今月古月只有一個,而今人古人則不斷更迭。說“今人不見古時月”,亦意味“古人不見今時月”;說“今月曾經照古人”,亦意味“古月依然照今人”。
在詩詞中,這叫【互文之妙】。
古人今人何止恒河沙數,只如逝水,然而他們見到的明月則亙古如斯。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明月長在而人生短暫,哲理并茂,意味深長,回腸蕩氣。
杜預高舉金樽,悠然神往道:“唯愿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里。”
我只希望在對酒當歌的時候,皎潔的月光能常照杯中,使我能盡情享受人世間的美好歲月!
酒到杯干,一飲而盡!
“這,這是?”
納蘭珠冷汗津/津,連連倒退。
杜預的才氣沖天,化為三江之水,咆哮著沖入船艙,將他大腿腰腹淹沒!
納蘭珠剛剛作出名傳天下的不朽名篇——《春江花月夜》,自矜功伐,搖頭晃腦,吹噓什么一詩驚天下、孤篇壓全唐之類,就被杜預當面回敬一首詩,狠狠打臉!
“此詩,名為【把酒問月】!”
杜預傲然朗聲道。
轟然一聲,天地開。
才氣,風起云涌,文曲,方興未艾。
天機異象如火如荼,萬里彩云洶/涌澎拜,地上才氣風靡云蒸,圣環彩芒風起潮涌!
文淵閣的聲音轟然響起,響徹天地。
“與半圣納蘭珠聯詩中,大唐士子杜預作【把酒問月】,與納蘭珠、杜預的【春江花月夜】平分秋色、不分伯仲,列【圣元全集】之首。入選當月圣刊。”
圣元十國,統統蒙了!
別說那羨慕妒忌恨的九國,不知所措,連前一秒還在彈冠相慶、舉國歡騰的大唐,一樣陷入了極度迷茫之中。
知道杜預牛逼,但不知道他這么牛逼!
我去,這人能量到底多大?
納蘭珠,何許人也?
堂堂半圣!還是文淵閣的半圣!
一個半圣又是何等存在?
無圣不成國。半圣也是圣,乃是鎮國之寶。
說句難聽的,圣元十國中,不少小國都攤不上一個半圣。有的國家就算有,也風燭殘年,早已不復當年之勇,全靠半圣名聲唬人。
大唐這種曾經巨無霸的存在,號稱也有半圣鎮國,但多少年都隱居、面壁、閉關,是生是死都是玄學。
而杜預如今在干嘛?
他在于半圣聯詩?還是對抗性的聯詩?
此人到底多狂?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