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州,震驚。人人,駭然。
田洪鳳受傷之重,眾所周知,換成普通人早已死了十回。
但在杜預淵博知識、詩詞才氣下,田洪鳳竟然起死回生?
師娘欣喜若狂,雙手合十:“這簡直活死人、肉白骨啊。神乎其神,我家老頭子有救了。”
田洪鳳悠悠醒轉過來,迷茫看了一眼杜預:“我,我不是死了?怎么?”
師娘狂喜道:“老頭子,是杜預知道一個古方,煉制【回生保命真龍丹】,將你救活過來了。”
田洪鳳凝視杜預。
師徒對視。
大恩不言謝,何況師徒情勝父子?
田洪鳳再看向遠處的萬里云龍,猙獰咆哮而來,嘆了口氣:“不用說,你用敖游的妖丹,龍筋鳳髓,煉丹治好我致命傷,卻徹底得罪了龍族?”
杜預淡淡道:“是龍族得罪了我們!死一個,是血仇,死百個千萬個,反而贏得敬畏。”
他傲然屹立城墻之上,睥睨遠來威脅的萬里云龍,冷冷道:“你要戰,那便戰!你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龍族你不怕滅族,那就再來。”
“從今天起,龍族再敢踏上圣元大陸,唯死路一條!”
萬里云龍,憤怒咆哮一聲,但漸漸散去。
杜預擲地有聲的宣戰,贏得了滁州軍民一致好評、熱血沸騰。
“我眼眶怎么濕潤了?”
“爹啊,我苦命的爹啊。當年若你遇到杜案首,也不至于被一頭大妖拖入河中,生吞活剝啊。”
“我人族百姓,何曾如此揚眉吐氣?敢對龍王如此放狠話?”
“好,甚好!這才是我人族尊嚴,這才是我大唐氣象。”
受盡了妖族欺壓、侵略乃至血仇的滁州人,終于揚眉吐氣、喜氣洋洋。
“田大人,我有一言。”
陳煒目光沉穩,看著杜預充滿欣賞。這次敖游來襲,若非杜預挺身而出,滁州就危險了。他這滁州太守也面臨滅頂之災。
田洪鳳:“陳太守請講。”
陳煒沉聲道:“這次鄉試,貌似還沒結束?”
田洪鳳一愣。
眾人也隨之愕然。
對啊,鄉試還在進行中,還沒有結束啊。
陳煒慨然道:“杜預以秀才之身,卻臨危不懼,不畏強/暴,敢于單挑龍二太子敖游并擊殺之。本官以為,這應該列入其鄉試【射】成績,結果還請田大人評價。”
百萬滁州軍民,欣然轟動、雷聲攢動,贊同不已。
“對!杜案首能保護滁州,擊殺妖龍,自然應算在【射】成績上。”
“那敖游,可是妖尊級妖龍。秀才斬妖尊,又該怎么算?”
“哈哈,別說妖尊,就算妖王,都該得【甲上】!”
“甲上!甲上!”
沉浸在對妖族空前大勝、戰殺敖游喜悅中的滁州百姓,人人激動,聲如炸雷,為杜預大聲疾呼。
田洪鳳有些意動,環視百姓,再看向杜預,眼眶有些濕潤。
“按照道理,本官被杜預救活,應該避嫌,不該再給他打分。”
“那我來!”
陳煒知道他要避嫌,慨然道:“你受傷了嘛,這主持鄉試的主考官,就應該由地方太守暫代。沒錯吧?”
他當仁不讓,沉聲道:“杜預!你在鄉試期間,斬殺妖尊級妖龍敖游,保得我滁州轉危為安,本官身為主考官,參考全城百萬百姓的呼聲,特許你【射】科成績,為【甲上】!”
全城,寂靜無聲。
片刻后,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杜案首,威武!”
“這一次鄉試,杜案首考了六科,五科【甲上】!”
“杜案首,應為解元!”
“必定是解元無疑了。王家公子只拿三個甲上,肯定不如他。”
在一群目瞪口呆士族簇擁中,王異表情平靜。
她美眸閃耀著攝人心魄的光芒,與杜預對視。
“這一次,我輸得心服口服呢···”
“你的詩才,仿佛滔滔江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陳煒笑道:“王陽,本官說的,你可服氣?這可關系解元歸屬。”
王異平靜點頭:“大人判決公允,杜預斬殺敖游,獲得【射】甲上成績,在下無不服。”
陳煒欣然道:“如此一來,杜預在禮、樂、射、御、數五科,均獲【甲上】佳績。”
“【書】為丁···”
他不誤遺憾道:“很可惜,成績一旦公布,就無法修改。這書【丁】也只好認可。”
“杜預,回去等放榜吧。”
田洪鳳欣然看著杜預,不光因杜預成績,更因杜預已然成長為國之大者、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斬殺入侵妖龍敖游。
滁州人歡聲雷動。
“恭喜杜案首!”
“連斬小三元?嘿,又來了解元!”
“這叫大四喜吧?”
“我滁州,何曾出過大四喜?”
“別說滁州沒有,就算放眼大唐,連續四次科舉第一名,也是絕無僅有。”
雖然三日后才發榜,但誰都清楚,以杜預那驚世駭俗的【五甲上】成績,滁州考生中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超過他,奪取第一。鄉試解元的桂冠,已提前戴在杜預頭上。
“恭喜杜解元。”
“太好了,這實在太好了。”
“杜解元,安靖保民大英雄,實至名歸。”
“可恨那楊雄腐儒,給杜解元一個丁,不然就湊齊十五次甲上,才是真驚世駭俗。”
“楊雄已被氣死,不死的話名聲也臭大街了。”
提到打壓杜預的楊雄,滁州人依舊憤憤不平,好像杜預十五甲上成績沒湊齊,缺了那么一點,讓滁州人耿耿于懷。
杜預自己倒是無所謂。
他拿到的榮譽太多了。
什么大四喜、書山學海第一、御前童生、鎮國秀才、監國布衣··
是否多一個全甲上,全無所謂。
人生總要有點缺憾,才更接近完美。
林星河拍手叫好,歡欣鼓舞道:“杜預哥哥,你又救了我一次。”
她一臉傾心,撲入杜預懷中。杜預美人在懷,軟玉香溫。
這可氣炸了一旁的賈玉啊。
他一直在上躥下跳,認定杜預死定了,豈料杜預竟然仗著鋒銳的湛盧劍,將強悍妖尊龍二太子都給宰了?
這敖游,繡花枕頭啊?中看不中用?
妖尊實力,吹出來的?竟然被秀才宰了?
看到林妹妹投入杜預懷抱,賈玉滿臉絕望,咆哮跪下道:“不!不!”
天空中突然飄起大雪。
【一剪梅】bgm響起。
雪花飄飄,北風蕭蕭····
那意境,絕了。
杜預樂不可支,笑噴了。想不到賈玉還挺有搞笑天賦。
“老夫不同意這門親事!”
關鍵時刻,林如海卻跳了出來,橫眉冷對,怒目而視:“太后有懿旨,要將小女賜婚給賈玉。老夫不敢抗旨,只能遵旨辦事。杜預,你還不快點放開小女?”
紅娘氣道:“老爺!你怎么言而無信?之前你分明說了,杜預只要今年考上舉人,你就將小姐嫁給他。怎么說變就變?毫無信義。”
田洪鳳皺眉道:“林大人,杜預已經考中解元,又備受朝廷和陛下關注。這等乘龍快婿,別人打燈籠都找不到。你卻偏要棒打鴛鴦?將這么好女婿往外推?到底怎么想的?”
滁州人,紛紛炸了鍋。
“啊?林如海還不答應這婚事?”
“我們都聽得清清楚楚,他分明之前說過,只要杜解元考中舉人,就一定嫁女。又出爾反爾?”
“這次不行,我們要替杜解元抗爭到底!”
“對,不給說法,堅決不同意。”
無數滁州百姓,紛紛涌向林如海,口誅筆伐,憤怒聲討。
林如海被無數臭雞蛋、爛菜葉打得狼狽不堪,驚怒交加:“誰敢亂來?走開!閉嘴!我女兒的婚事,我說了算。誰說了也不算!我女兒絕不可能嫁給杜預。”
林如海心一橫,老子就說話不算話,怎么了?
你杜預敢打我嗎?
你打我,那就是以下犯上、小輩打老輩,品行不端,我豈能將女兒嫁給你?
林如海伸手去拉林星河,就要將星河拉到身后,強拉硬拽,也不能讓她與杜預在一起。
“唉···”
田洪鳳夫婦,看了直搖頭。
林星河凄楚道:“爹!算女兒求你了,你就成全我這一次好不好?女兒給你跪下了。”
她當眾徐徐給林如海跪下、磕頭。
滁州百姓,七嘴八舌。
“看到沒有?孩子都給你跪了,你還要怎么樣?”
“林如海,你的心是什么做的?為何這么狠?”
“他根本沒有心,他只有一個念頭,一門心思不擇手段往上爬。”
“唉,這當爹的,心太黑了。”
看到女兒求嫁杜預,給自己下跪,林如海卻暴跳如雷!
他專/制暴力、態度強硬、蠻橫兇狠將林星河拉到身后,怒吼道:“你為了這窮小子,竟然上流體面都不要了?你氣死我了!”
“女孩子家,大家閨秀,婚姻大事,哪有你自己做主的份?”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忘了嗎?”
杜預拿出了自己爺爺與林星河爺爺簽下的兒女婚約,認真道:“林大人,我和星河是兩家長輩指腹為婚,并非沒有名分。而我又完成了大人的要求,一年之內,連中童生、秀才和舉人三元。按大唐律法,我是星河正牌的未婚夫。懇請大人你遵照長者的意愿,將星河許配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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