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沒死?”
江游問道。
“不知道,應該還沒。”
江先驅回道。
“不是,你怎么又冒出來了?”
江游身旁是處刑者位格熊熊燃燒,對面江先驅老神自在的坐著。
“你六階了,能夠吸收處刑者的傳承記憶,也就是由我來幫你沉淀沉淀。”他回答道。
“那你倒是幫啊?”江游滿腦子問號。
“你快死了,我怎么幫。”江先驅撇嘴。
“我怎么又快死了?”江游愣了愣。
“你仔細想想發生了什么?”
聞言少年怔住。
他腦海中逐漸回憶起昏迷之前發生的事:
在周圍爆開的空間裂縫中,他試圖找到處刑者的“共鳴點”。
古樹干擾非常奏效,整個過程艱難無比。
他與方向陽在空間亂流面前節節敗退,眼看著就要支撐不住。
突然,方哥交給他的那枚“心火種子”開始顫動,并且莫名奇妙引動了整個處刑者!
于是,江游抓住機會,終于勉強捕捉到了“共鳴”之感,虛空中斬出璀璨無比的一刀。
那一刀效果肯定是比不過江先驅。
但古樹狀態已經極差,江游一刀下去,它血量直線下降。
這刀過后,幾乎抽干了他的精氣神。
他再擠不出一滴力氣,直挺挺暈了過去。
后面發生了什么,更是完全不記得。
等到意識清醒后,江游就發現自己出現在了這片漆黑的空間。
“我又觸發處刑者的留言機制?”江游問道。
“差不多。”江先驅點頭,“能出現在這,說明你已經到了瀕死邊緣。而且現在流落虛空,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估計是不太可能再出現奇跡了。”
“你能不能說點好的。”江游額頭青筋跳動。
“說當然是能說。”江先驅聳聳肩,“比如,你現在很安全,肯定能活下來;不要急,一切會好起來的;不就是流落虛空,有什么大不了……”
“停。”江游嘆氣,“你還是別說話了。”
“先想想留言什么內容吧。”江先驅開口道。
“你還有剩余的壽命,復活次數還沒用,一會撐不住了,意識大概會被直接拉出去。”
“但不出意外,你身體已經被空間亂流割裂到千瘡百孔,除非你掉落到一片暗影濃郁的區域,或者影系位格有七階,能夠救一命,如果都沒有,基本就可以選擇放棄掙扎了。”
“到時候等身體第二次死去,就可以開始留言過程了。”
江先驅仔細的講解著。
這種交待怎么“留”遺言,不管怎么看,都有種奇怪既視感。
“流落虛空,死后連個墳墓都沒有。”
江游嘆氣。
“別這么想,處刑者會傳承下去,你的名字不會被遺忘。”
“對了阿江。”江游想到個問題,“你最強時期,距離成為殿堂留名境還差多遠?”
“沒差多少了。”江先驅嘆道,“因為意外死了一次,處刑者生命流逝速度瞬間十倍百倍的提高,加之后來又受了傷,把影種滅盡……哪有功夫去殿堂留名。”
那這么說,阿江其實還挺牛逼的。
“我還說我要成為留名境強者,看樣子,這也沒希望了。”江游搖頭嘆息。
“別看的太重,留名不留名又能怎樣,留名者也有不少身亡的。”
“我只是不甘心,階位才剛起步,就要中道崩殂。”江游向后仰去,躺在漆黑的地面上,“你先前說,什么因果,什么運氣?”
江先驅瞥了他一眼,開口道,“我那時命不久矣,又不愿就這么死去,于是耗費代價,令你能夠拿著兩枚位格替我重生。”
“代價便是承擔著看不見摸不著的巨大因果。”
“……”江游心累。
“我其實能尋找下一個繼承位格的人,只是很難尋找能同時融合兩個位格的人。并且我相信,由‘我’親自來,能夠做的更好。”
江先驅繼續開口,“興許兩個位格一陰一陽,融合起來,能夠提高處刑者上限,到時候你自然可以解決這因果,還能將處刑者的不足補全。”
“因果這東西……太玄乎了,咱沒必要信哈。”
“那看我現在這般境地,你還不信?”江游反問。
“我信了。”江先驅很實誠,“比我想象中被折磨的還要慘。”
少年長嘆,躺在地面上,望著黑漆漆上空。
他能感受到意識開始抽離,向上飄忽,被抽離。
“應該是到點了,我該死了。”
江游閉上雙眼,嘴上不停。
“大周好不容易穩定下來,我沒機會享受。”
“倆位格都六階了,也沒機會去感受區別。”
“六階能夠凌渡虛空,指不定將來我七八階能夠在虛空隨便竄,感受其他文明,都沒機會了。”
“我恨!!”
意識從飄忽轉為穩定,暖暖的光源透過眼皮,隱約看出金黃光芒。
江游睜開眼。
入目,是輝煌的殿堂入口。
高大立柱一如記憶中的模樣,仿佛不會沾染灰塵與歲月的侵襲。
寬闊長廊在眼中展開,兩側偶有各類雕塑。
至高殿堂!?
江游愣住,繼而面露驚喜。
他連忙向前,穿過長廊,來到充滿迷霧的傳承光團前。
和上次相比,這次沒有出現新人名。
他左右打量一圈,沒有見到莫老。
正準備開口呼喊時,肩膀上被輕輕拍動。
“小子。”莫老頭目光上下打量著他。
“莫老!”江游連忙轉身,稍稍鞠躬。
“這段時間不見,階位倒是又提高不少。”莫老點頭,“雙位格都六階了,夠快的。”
“沒啥用,離死不遠了。”
江游苦笑。
“不至于,應該還死不了。”莫老開口,“我是看你在一片安全的虛空區域才把你拉進來的。”
“害,回去就死。”江游無奈。
“總之先不用擔心,死亡而已,不可怕。”莫老沒有解釋的意思,“和你上半輩子見過面了?”
“算是吧。”
上半輩子這種稱呼聽起來……怪離譜的。
“這次喊你過來,知道為什么嗎?”
莫老問道。
“不知道。”江游搖搖頭。
“你六階了,可以在殿堂內留下些自己對位格的感悟,能力,在殿堂見證下,將傳承刻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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