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只有怪獸可以嗎 > NO.204:無所謂,我會加速
  【Vega:有沒有讓訓練完全不受干擾的方案?】

  【Umastar:倘若有的話,想必能夠一朝火遍全網吧,既能用于訓練,也就能用于學習、修煉】

  【Vega:我聽說完全封閉內心就可以】

  【Umastar:那樣不受干擾的可不只是訓練,還有肉體的死亡】

  【Vega:這樣一來的話,能見到她嗎?】

  【Umastar:我總是建議你找降靈學協助通靈,而不是這些聽起來很是危險的輕生玩笑話】

  【Vega:可這是Castor說的】

  【Umastar:星星不會說話,除了克圖格亞那樣貌似星辰的巨物生命,Vega小姐。

  你又是從哪兒看到的卡斯托爾?出區了嗎?】

  哪怕環境保護已然宣揚了許久,哪怕界門區的許多政策讓它的環境污染位列聯邦各區下層,但璀璨的星空也仍是個奢侈的東西。

  在城里大部分時間都只能看到寥寥幾顆星點,而放在鄉野山間倒是會好上許多,但良好的觀星場所還得前往高山,更要選準時間——譬如新月之夜。

  月光越暗,越適合觀星。

  但就算是如此,以界門區所處的方位,雙子座也仍是個不常見的星座。

  雙子座α(Castor/卡斯托爾),在左,為弟,雙子座β(Pollux/波呂克斯),在右,為兄。

  在希斯雅神話中,波呂克斯與卡斯托爾是雙胞胎兄弟,前者悲痛于后者之死,欲隨他共赴死亡,卻又因永恒的生命無法如愿。

  他的悲痛感動了天神,于是二人便被設置了星座,分別立于天國與死亡之國。

  Vega顯然基于這份神話,將亡去的妹妹視作Castor,但對網友而言,這種危險發言并不能視而不見。

  在對方超過五分鐘沒有回話后,Umastar默默敲了Umastagram上的求助客服以確認Vega的狀態。

  靠著定位的效果,在某座山上宿營,已經睡著的織姬小姐被URA協會的搜救隊吵醒,證明一切只是虛驚一場,她只是在敲字中睡著了。

  但這也不妨礙她被搜救隊員們教訓告誡,不要輕易發送這種危險的暗示性發言,更別一個人跑到這種荒郊野外露營。

  哪怕是馬娘也一樣有著安全隱患。

  那些話大抵是有效果的。

  在那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Umastar都沒有再看到Vega發過類似的話,當然也可能是對自己意見太大——畢竟各種意義上都很丟臉。

  就算那會兒就已經是心之壁不斷加厚的狀態,那對一位尚且初三,即將高中的女孩內心也算是次沉重打擊。

  但也正因如此,奧默覺得她大抵是一輩子都忘不了。

  就算是忘了所謂的‘見證堅持’的約定,也很難忘記幾年前社死的瞬間。

  就像此刻,當他問及堅持時,對方的錯愕不似憶起,更像是沒反應過來,但!

  當他直接提起‘Castor’后,愛慕織姬的表情直接就變了。

  那變化很是精彩,從難以置信到慌慌張張,在打量著自己時更是轉作不可遏制的憤怒。

  就像一個孩子,幾乎要蹦起來,瞪著奧默,咬著嘴唇發怒。

  可她又不是那么孩子。

  還知道同學就在身邊,也知道這不符合自己的‘人設’,努力地要將那份過于直白的表情表達遏制住。

  從這一點而言,奧默不得不認同偶像文化是種糟粕,讓這些年紀尚淺的孩子提前塑造著自己的形象,活得一如歷史書上出現過的虛擬主播。

  嗯,也就歷史書上了,現在的虛擬主播都是純虛擬,僅僅是套個皮并不能稱作虛擬主播,倒不如說這年頭誰都有網絡專用形象,就像奧默與新條茜最初聊天時那樣。

  雖然也有實名上網,掃描外觀不修改直接上的自信社牛和超級懶狗。

  但絕大部分人還是熱衷給自己弄套更浮夸的造型。

  哪怕是波旁,也在GBN中給自己整了個機娘造型,除了色調都很粉,頭頂有著馬耳般的耳機狀天線外,很難直接聯想到本人。

  不過這就扯遠了,甚至無法體現此刻眼前那姑娘在陡然的網友面基中,心頭翻涌著的,蓄勢待發的怒火。

  “是你?”

  她又顯然留有理智,在成田路不解的目光中瞪著奧默,想起了初見:“所以你問通靈?!”

  她不再懷疑,只覺得非常見鬼,從未想過那在論壇上給人四處解惑的賽馬愛好者,竟真會是個訓練員,甚至是中央的訓練員…不……

  他好像是中途意外進來的,所以才這么……愛慕織姬看著這乍一眼好像也沒比自己大幾歲的青年,在心頭補上最后的形容。

  年輕……

  就是這么個年輕的家伙一直對自己說教?

  “是我,但還請別忘了,是你當初說讓我看你堅持。”

  當奧默重新將話題扭回當下,女孩臉上的憤怒便徹底收斂,熟悉的冷漠如一道面具遮蔽一切,她便如此輕易地變回了兩人熟悉的那個愛慕織姬。

  社死之仇的沖擊雖大,但顯然還是比賽,還是她的執著被立于最高的優先。

  “我當初也說了你別管我!”她冷道。

  “別管你,看你這樣掙扎?”

  “掙扎?沒有掙扎。”

  “看你在朋友面前鬧別扭?”

  “別扭…才沒有…也不是朋友……”

  “心智都快崩潰了卻還要嘴硬?”

  “你這人怎么一直自說自話!”

  “看到了嗎,成田路同學,”奧默忽然扭頭看向那一臉無措的金發馬娘,“你要同織姬小姐順暢對話,就得適當越過她的話語,通常的邏輯只會被她截斷,你尚缺幾分任性。”

  “誒,哦,呃……”無措的成田路在遲疑中進行龜爬的思索,思索結果是——猛然一鞠躬!

  “感謝指導!”

  愛慕織姬整個人都側過臉,瞇起眼,不愿再看。

  “不過林頓訓練員是如何……”

  “這是秘密,成田路小姐,”青年沉靜道,微笑著叉開那本在面前交叉的十指,“秘密就是不要多問的意思。”

  他是如何了解的?這份經驗是他復盤得出的結論。

  只不過這復盤的核心不是愛慕織姬,而是他自己。

  他在復自己當初是怎么差點被千明帶走節奏的盤。

  而說到底,愛慕織姬那用以與人相處,終結死纏爛打話題的話術,就是他教授的。

  與他如出一轍。

  “你又開始秘密了?”

  “當然,我來此自證身份,還是為了揭開一條更加辛辣的秘密。”奧默說著,那目光又從愛慕織姬身上挪到了那正思索著他那方法的成田路。

  “抱歉,我有事先失陪了!”愛慕織姬忽然說。

  在一個掌握你太多秘密的人面前,直接對抗都是不理智的。

  她直接選擇離開!

  而這也是為了整理自己那本就混亂的心情與思路。

  今天從一大早開始,心情就很糟糕,想法就很混亂,甚至還有些莫名其妙的沖動,以至于讓她主動去了趟醫務室。

  結果正如眼下,不僅沒有治愈,還惹上了更麻煩的家伙。

  但顯然,魔鬼從來都不是那么好擺脫的,祂們總會開出些令你難以邁步的條件或話語,那往往充滿誘惑,如夢似幻,亦如一句:

  “我能讓你真正看到自己妹妹。”

  且還往往不至于誘惑。

  當代的魔鬼早已在與人類的對抗中升級了話術,會將再淺顯不過的代價擺在面前,令你無法接受卻又不得不面對。

  “但你要真正面對成田路小姐,面對你在那場京都報杯所恐懼的失敗。”

  “恐懼…失敗?”

  似乎無法理解這句話的成田路,側頭看向那站在遠處,不愿回頭的愛慕織姬。

  任誰也不覺得愛慕織姬會恐懼失敗。

  她分明就是堅定意志的代名詞,無血無淚的奔跑機器,與感情豐富的成田路放在一起對比時,更顯那懸殊的差距。

  但成田路也沒有聽到愛慕織姬的反駁,分明之前的她一直都在反駁那位訓練員的話。

  她只在短暫的沉默中,聽到那位訓練員更進一步的話語。

  “對,恐懼失敗,對此我有一個請求,成田路小姐。”那位訓練員看向自己,暗紅的眼中帶著幾分征詢的意味。

  “我希望你能與織姬小姐并跑一次。”

  “就在此刻,就在那暫時空置了的賽場。”

  正如瘋狂只需要糟糕的一天,放棄嘴硬也只需要一份小小的并跑。

  但這樣的并跑或許到最后也無法出現。

  才會需要某人的推手。

  即便只有一半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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