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說到最后，幾乎是沖著陸凡撕聲怒吼，然后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陸凡經一時無言。
紅斑狼瘡在中醫被稱作纏身龍，一條龍纏在人的身上，想要將其擺脫，何其之難？
尤其是它在人身體皮膚表面，所出現的類似于魚鱗片，和大面積潰爛的皮膚癥狀，更是讓人退避三舍，更何況一旦染上這病，一般就和生育徹底告別了，治療效果更是微乎其微，有哪個男人可以容忍這樣一個外表惡心恐怖，還無法懷上孕的女人，跟自己同床共枕。
所以，一般得這種病的女人，最終結果都是被掃地出門，流落街頭，只能等死。
陸凡看著女人抱著腦袋，蹲在地上低聲抽泣，無奈一嘆。
“我來找你，不是想追究你什么責任的，他們其實說的沒錯，我是個連行醫資格證都沒有的赤腳醫生，比試輸贏對我來說并不重要，我只管治病救人，所以，我可以幫你。”陸凡認真說道。
大醫精誠，醫者仁心。
這是陸福慶在陸凡小時候，第一次接觸中醫時，便告誡他的話。
哪怕他身無分文，病入膏肓，只要心中尚存一絲求生之欲，便要出手醫治，不以富貴貧賤區分。
女人這時從地上站了起來，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對陸凡說道：“不用了，謝謝您的好意。”
“難道你就不想要一個屬于你自己的孩子嗎？”見女人說完就要走，陸凡忽然冷聲說道。
“我看你明堂陰暗，面色發黑，且眼角皺紋深沉，你應該才打完孩子沒多久吧？”陸凡逼問道。
女人渾身一顫，一行清淚，止不住地從眼角滑落。
“每一個女人都有做母親的權利，沒有任何人和病情能將這個權利剝奪，如果你真的還對未來抱有那么一絲絲的幻想跟希望，去柳子巷，路遙醫館，那里的人會給治病的，而且分文不取。”
陸凡撂下話，轉身離去。
女人呆呆地看著陸凡離開的背影，上齒緊咬嘴唇，忽然跪在地上，沖陸凡的背影重重磕了幾個響頭。
回到醫院，那些媒體記者還都在圍著王院長進行著采訪，到時劉德和衛計委的那些領導，早就不見了蹤影，沒有參與進后續的采訪中。
陸凡繞開他們，直接坐電梯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