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憶安在不遠處的樹下面等著,她一個姑娘家總不好去闖男兵宿舍。
“等著,我很快回來。”
蘇憶安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幾樣東西加起來又不重,讓楚聞松一個人帶過去就好了嘛,她為什么巴巴地跟了來?
真是,來到了部隊,蘇憶安發現自己大腦不好使了,智商不夠用。
借用人家的,還要讓人家親自送過去,哪能這么干,這么想想,蘇憶安覺得自己又行了。
楚聞松的宿舍在第二排,走到門口,剛掏出鑰匙準備開門,隔壁的門開了,從里面沖出一個女人來。
“楚連長,你回來了?”
孔雪燕的大餅臉杵在楚聞松的面前,濃郁的雪花膏香味直沖腦門,楚聞松皺緊了眉頭,“沒有什么事不要浪費我的時間,記住。”
孔雪燕大概想表達自己的委屈,不過這個表情由她做出來,差強人意。
孔雪燕將手里的東西塞給楚聞松,但楚聞松沒有接,“孔同志,你干嘛?”
“食堂榨油榨出來的肉渣渣,我帶了給你的……”
楚聞松馬上嚴肅起來了,喝斥道:“這是軍隊物資,不是私人財產,孔同志假公濟私,你是想讓孔連長受連累嗎?”
孔雪燕貪便宜貪習慣了,在她心里,哪有公私之分,什么東西都可以變成自家的。
“楚連長你誤會我了,我是想帶給你和我哥補身體,訓練任務重。”
“不用你,我沒有訓練。”
楚聞松進屋子,砰的一聲把門甩上,差一點甩到孔雪燕的鼻子。
孔令明打開門低聲斥道:“趕緊進來,還嫌丟人沒丟夠?!”
孔雪燕屁股一扭,進了隔壁孔連長的屋子。
“別打他的主意,自討沒趣,他連嚴副師的女兒嚴妙妙都拒絕了,他會看上你?”
孔雪燕不服氣,“嚴妙妙哪里好了?渾身剔不出二兩肉,走路怕踩死螞蟻半死不活的架式,以后能不能生出孩子都難說——”
孔令明冷嗖嗖地看了孔雪燕一眼,“再口無遮攔就滾回老家去,部隊不是菜市場,由著你折騰。”
一說讓回老家,孔雪燕就慫,履試不爽。
原因挺簡單,孔雪燕不屑與農村人為伍,一直以城里人自居,實際上就是公社駐地的,戶口還是農村戶口。
山高嶺薄收入低,她才不要回去,部隊上的伙食可比家里強多了。再說了,她還想嫁軍官!當官娘子!
孔雪燕討好地跑到孔令明面前,說道:“哥,我跟你商量件事唄?”
孔令明,“你能有什么好事,免談。”
孔雪燕自顧自說了,“哥,你去追嚴妙妙,要是有這么個老丈人當靠山,你還怕走不遠?沒有嚴妙妙堵在中間,我沒準就和楚聞松成了。”
“長的不美想的美。”
自己這個妹妹就是飯桶一個,不過今天總算是帶了點腦子發言。
楚聞松收拾了臉盆、水壺、飯盒、手巾、一床軍用毯、一件軍用棉大衣。怕蘇憶安陪床悶,又塞了一卷報紙進去。
“叭嗒”一聲門開了,走進來一個二十多歲,長相有幾分儒雅的軍人。
“楚聞松,你這是干什么?準備搬走,給我提供一個單間?”
楚聞松的話凍死人不償命,“想的美!”
年青軍人是楚聞松的戰友兼搭檔辛云庭。
“不是搬家,那你這是干什么?”
“一個朋友的父親病了,在部隊醫院治病,我帶這些東西過去,住院用。”
辛云庭洞悉一切般問道:“是什么朋友?男性還是女性?”
“這不在你的管轄范圍,沒義務向你匯報。”
楚聞松拎著東西走出來,蘇憶安就迎了上去,從他的手上接過來臉盆,里面有水壺、茶缸之類的。
“這怎么還有大衣呢?”
“天冷了,晚上陪床穿。”
蘇憶安承認楚聞松考慮的很周到,這心思比她一個女人還細。
“謝謝你啊,楚連長。”
蘇憶安的感謝是真心的,一點不摻假,要是沒有楚聞松跑前跑后幫忙,她和蘇大海的這趟求醫之路注定不平坦。
等于鐘云和賀勝利把這條路鋪好了。
楚聞松修修墊墊讓這條路更平坦。
“走吧,我沒做什么。”
“唉唉唉,楚連長——”
楚聞松知道辛云庭這貨有八卦因子,是不會放過他的,就是沒想到他會一刻也不想耽誤。
然后蘇憶安就看到一名年輕軍官走到他們面前,手搭在楚聞松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說道:“聞松,這位女同志我第一次見,不介紹一下?”
蘇憶安覺得自我介紹更合適,“你好,我叫蘇憶安,帶著我父親來看病,路上遇到了同鄉楚連長,楚連長幫了我們不少忙,很感謝他。”
路上遇上的?就這?
“我叫辛云庭,是楚聞松搭檔,有事你盡管開口,他很熱心的。”
“謝謝,部隊上的人都很好。”
楚聞松不動聲色地踢了辛云庭一腳,“可以滾了吧?今日之待遇,他日必奉還。”
楚聞松的威脅果然有用,辛云庭站好軍姿,很鄭重地說:“軍人的職責是保家衛國,為人民服務的,感謝蘇同志的理解。”
“走吧。”
回到樓上又休息了會,過了三點鐘一行人就往醫院那邊走,等在鐘云的科室外面。
蘇大海的手抖的厲害,老話說的沒啥別沒錢,有啥別有病,真是說到家的大實話。一病返貧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錢花完了,人沒了。
蘇大海和白紅梅老夫老妻的了,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最放不下的就是她,沒有人給她撐腰了怎么辦?還有他蘇大海唯一的一點血脈,還沒看著她嫁人,沒看見她擁有自己的小家庭。
太多的牽掛,讓他不敢死,不能死,不想死。
“爹,不會有事的。”蘇憶安握住蘇大海顫抖的手,盡管等待結果她也很緊張,還是強打起精神小聲安慰著蘇大海。
楚聞松把水壺遞到蘇大海的面前,“叔,您喝口水潤潤嗓子。”
蘇大海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才覺得好上那么一點了。
“蘇老弟,咱福大命大會沒事的。”
房間打開,鐘云從里面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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