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人沒提這個，應該是知道的吧？”
“我覺得他們應該是不知道，凡事講究個旗鼓相當、門當戶對，我知道自己的條件，所以我不高攀，大娘替我回了吧。”
大娘左右為難，“閨女，真的不考慮考慮？”
“沒什么好考慮的，你把我的情況說一下，楚家人自動就撤了。”
大娘帶著一臉遺憾走了，白紅梅嘆了一口氣，去外間做飯去了。
她就這一個閨女，婚姻卻屢屢受挫，被傷的遍體鱗傷。
她心疼。
楚家人得到這個消息，最高興的莫過于楚母了，這幾天她吃不下飯睡不著覺，連走個路都覺得有人指指點點，自從大兒子去當兵，她還是第一次這么憋屈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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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父說：“我也打聽過姓蘇的那個丫頭了，人長的好，性子也好，村子里辦的刺繡廠，她是廠長，還是很有能力的。要說缺點就是離過婚，說實話我也不是不硌應，但老大稀罕，我就想只要他兩個人過的好就行了。
現在人家不同意，就跟老大說實話吧，不是咱當老的拖后腿，不幫著辦。”
“嗯，這回老大該死心了吧？”
……
過了兩天，電信局來安裝電話了。蘇大有還算拎的清，電話就安裝在刺繡廠。
“丫頭，這回滿意了吧？”
“支書，我滿意了，是不是有人不滿意了？”
“讓你冷嘲熱諷的訓了一頓，哪個還敢有意見，有意見也得在肚子里憋著。”
蘇憶安可沒想當悍婦，一不注意就當了。
在刺繡廠報名的女工，實習了三天之后，陸陸續續上手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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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開頭難。
不但初學者難，抓初學者的質量也很難，現在是車間主任、組長都充當質檢員，不要速度，先把質量搞好，先保質才能保量。
最難捱的初學期過了，合格品越來越多，刺繡廠才漸漸地走出了瓶頸期，步入正軌。
這天，蘇憶安正在畫一批新的設計圖案，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
蘇憶安接起，“你好，這里是蘇家村刺繡廠，有事請講。”
那邊有個男低音說道：“是我——”
聲音很溫柔，讓人不敢相信這是從大冰塊嘴里說出來的。
蘇憶安換了另一只耳朵接聽，“請自覺報上你的名字。”
“楚聞松。”
蘇憶安，“是楚連長啊，請問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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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連長很是能耐，這么快就知道電話號碼了。
那邊的楚聞松底氣不足，“我是不是做錯事了？”
“怎么會？你可是年輕有為的楚連長。”
“一聽這句話我就明白了，確實是做錯了。”
“楚連長，沒有誠意就掛了吧，我估計你帶兵也挺忙的。”
蘇憶安說完就要掛斷電話，對面的楚聞松說：“別掛，我請示營長才得到的機會，總得把話說完。”
蘇憶安嘴角輕挑，“好啊，那就說完。”
“你……拒絕我了，我想知道為什么，是我個人的問題嗎？”
“楚連長，我可能說話不中聽，你將就著聽，我想知道的是，憑什么你派個媒人來我就要答應啊？你是不是覺得你一個頭婚的，配我一個二婚的綽綽有余，所以納悶怎么會有一個人不識抬舉，是吧？”
楚聞松年紀輕輕能當上連長，可不是傻大個一枚，“蘇憶安，我對你很有好感，相信你能感覺出來。在我心里沒有二婚的概念，也沒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我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我正在……努力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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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憶安，要是你沒想過一個人，希望你考慮考慮我，我有缺點，但我也有肩膀。”
蘇憶安，“那你就好好想……”
蘇憶安說完了又覺得不妥，慌忙掛斷了電話，看她都說了些什么？
只能說蘇憶安是人不是神，她雖然想過一個人過一輩子，里面有幾分是自愿，更多的是無奈吧？
一句話，上一輩子她過的太苦了，這輩子有能力規避時，她下意識選擇的是規避。
別人規避的是繞開那個人，蘇憶安選擇的是關上情感之門。
此后幾天，蘇憶安都在忙刺繡廠的事，第一批二百件出品后，她安排專人熨燙平整，黎興平專程跑了一趟縣城，拜托沂東跑省城的公共汽車給帶到了省城。
記住車牌號，到站時間，胡廠長會派人去取。
寄二百件的目的，每個廠有每個廠的質量標準，方便及時改正。
胡廠長那邊很快來了反饋：總體良好，有待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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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憶安組織刺繡廠的干部開了一個小會。
“總廠那邊來信了，總體良好，有待提高，這是對我們的產品不滿意的意思，什么地方不滿意？繡線擺放不平整，這個問題用手指一摸就知道，每個小組的小組長要加大巡視力度，以后出了問題我不找繡工，就找你們。”
“還有繡線的問題，我發現兩個已經挑出來了，淺綠和深綠分不清嗎？大紅和帶子紅能一樣嗎？這不是能力問題，這是態度問題，沒有認真對待。”
成春花，“二百片里挑出兩片雖然不多，但影響咱的形象，就像你臉上有一點鍋灰，可能是做飯的時候蹭上去的。人家可能在想，臉面臉面，連臉面上都有灰，身上不知道得臟成什么樣，可能咱身上干干凈凈的，你說冤不冤？”
幾個人笑了起來。
“成春花說的，話糙理不糙，剛開始還有情可原，這都上手十幾天了，再出現這樣的事我要追究你們抓生產的干部了。”
黎英說：“我下車間多走走。”
蘇憶安又對黎興平說：“讓老師傅多做十個八個的撐子備用，壞掉的要及時修理。繡花撐子就是繡工的武器，武器不好使你讓她們怎么干活？”
一直不怎么說話的蘇憶紅第一次發言，“我們組壞了兩個撐子，第二天才修好，兩個繡工回家呆了一天。后勤做不好，前方就得吃虧。”
蘇憶安眉頭緊蹙，“黎興平，能告訴我是怎么回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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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興平不慌不忙地說道：“沒怎么回事，我一個人可能修不及時。”
蘇憶安有點惱火，“行，能者上平者讓，我找一個修的及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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