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
子時剛過第二刻,藍彩云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爬上了一層螞蟻。
螞蟻在她的身上東咬一口,西咬一口。
她撓了撓,但是那癢意,卻像是在肉里面。
光撓皮膚壓根就沒有作用。
她坐起身,解開身上的衣服,想要看看是不是有螞蟻在爬,結果那癢癢的感覺不在了!
藍彩云屏住呼吸,仔細地感受著全身,有螞蟻的爬得感覺消失不見,就連癢的感覺也不見。
應該是躺在床上睡久了,出現幻覺。
藍彩云又重新躺回在床上。
不知道怎么回事,這快四月份的天卻越睡越冷,人仿佛是在冰窖里一般。
她哆嗦著,讓人去給她燒炭。
但是現在她的院子里的人,都是蘇正派過來的,沒有人理會她這個要燒炭的要求。
藍彩云氣,可也無可奈何。
只好把所有的被子全都壓在自己身上,這才算是好受一點。
本以為接下來可以睡得安穩了,但是下一刻,藍彩云又覺得自己心絞痛。
“唔——”
那心像是被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極度拉扯,似乎要將她撕裂!
疼得她眼淚直流,忍不住地大聲哀嚎。
“我的心好疼……救我……”
屋外的下人聽到,便去匯報蘇正。
等到蘇正趕到的時候,藍彩云發髻凌亂,衣衫不整,滿臉通紅。
看著她這個模樣,蘇正氣急:“你是在耍手段嗎?”
“沒,沒有……”
藍彩云哭著說:“妾身真的沒有耍手段,妾身好熱……”
她指著自己的心口:“妾身覺得這里有好大一團火在燃燒,要把妾身給燒壞了。”
蘇正壓根就不相信藍彩云手的話,他覺得這是藍彩云為了引誘他故意做的手段,以前薛紅在世的時候,藍彩云也經常做這種把戲。
他只要一想到藍彩云派人殺害蘇沫顏,就生氣。
于是,蘇正抬起手來點住藍彩云的穴道,將她丟在床上。
“好好閉門思過!如果再敢耍這種手段,就算母親說我不孝我也要休了你!”
蘇正說完這句話甩袖而走。
他對藍彩云雖然沒有像對薛紅那般喜愛,可藍彩云到底是老夫人看中的兒媳婦,他給藍彩云一些體面和尊重。
但如果藍彩云再敢踩他的底線,他不會在原諒。
薛紅不在,顏兒也已經出嫁,蘇澈……
怕是也活不長。
他已經沒有什么弱點再被老夫人拿捏著。
如果藍彩云敢把事情再鬧到老夫人那里,讓老夫人教訓他,這個蘇國公不做也罷,他累了。
看著蘇正離開的背影,藍彩云流著眼淚大喊:“老爺,老爺別走……”
她越是這么喊,蘇正就越堅信,藍彩云是在耍把戲。
等到蘇正走以后,藍彩云身上的熱度漸漸消退。
隨后,她就覺得自己有人拿針在扎自己。
先是額頭,隨后是眼睛,再是臉,脖子……最后是密密麻麻地扎著全身上下。
“疼!”
她想要把這種感覺給揮走,但是她被點了穴道,根本就動不了!
“誰能來救救我……”
“啊——好癢,好癢!”
從內而外的發癢!
就連她的舌尖都是癢的!
心絞痛,寒冷,火熱,針扎,瘙癢等等感覺齊上陣。
藍彩云嘴里不停哀嚎著,“救命——”
可無人理會。
當天明,穴道終于解開時,藍彩云抬起雙手在自己的身上瘋狂抓撓,撞墻,砸東西。很快,她的身上便被抓傷,她的臉也都是深深地血痕!
腳也因為地上的碎片,而割爛。
蘇溪在院子外面聽到藍彩云的嚎叫時,連忙偷偷爬墻進去。
“娘!”
當看清楚藍彩云光著身子,滿身血痕以后,蘇溪整個人都蒙掉。
隨著藍彩云再一次撞床發出巨響,蘇溪從震驚中回神,她連忙跑過去,抱住藍彩云,“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了娘?”
見到是蘇溪以后,藍彩云覺得哭到干涸的眼淚,再一次掉落出來。
“溪兒,你殺了娘吧!娘受不了了!”
“怎么了娘?是爹爹他……”
“和他無關。”
藍彩云搖頭,聲音沙啞,“從昨夜開始,我就一會熱一會冷,一會心絞痛一會被針扎還被螞蟻咬得瘙癢,娘……啊,好癢好癢!”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開始抬起雙手,用力撓著自己的臉。
不過是片刻,臉上又多出來幾道深深地血痕印跡。
蘇溪覺得心疼的同時,又覺得害怕。
“娘,你先別撓了,我給你穿衣服,我去找大夫!”
擔心藍彩云在她走之后,還會把衣服給脫了,蘇溪拿著繩子把藍彩云的四肢綁上。
“娘,你等我回來!”
蘇溪讓綠游去請大夫,她自己則是去請蘇正。
蘇正聽屬下匯報已經打聽到府醫逃亡后的最后住所,這時就聽到蘇溪在門外哭喊著。
“爹爹,您快請太醫救一救母親吧!”
聽到是蘇溪的聲音,蘇正給暗衛一個眼神,暗衛離開。
蘇正打開門,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蘇溪:“你母親昨夜不是還好好的嗎?今日為何要請太醫?”
“爹爹,母親她像是被人下了毒,她說她癢熱等等,現在身上被她抓的權勢血痕,就連臉也都被她抓花了!”
聽到這個消息,蘇正皺眉,認真思索片刻。
女子的容貌很重要,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輕易毀掉自己的臉,藍彩云更不會。
應該是真的出事。
他邁步離開,蘇溪連忙跟上去。
到那一看,藍彩云四肢被綁。
蘇溪流著眼淚說著:“女兒也是逼不得已,如果女兒不將母親四肢綁住,母親就算不撞墻死,也會被她自己撓死。”
蘇正掀開藍彩云的衣襟,看到她的頸部以下位置都是血痕。
再瞧著藍彩云一會疼一會冷的樣子,不像是作假,便讓蘇溪去請大夫。
“大夫女兒已經派人去請,只是女兒懷疑這大夫就算來了也診斷不出來母親的病癥。”
蘇正沒有說話。
這時,綠游帶著大夫走進來。
大夫要行禮,蘇正揮手:“先看看她是怎么回事。”
有蘇正的這句話,蘇溪解開藍彩云雙手的繩子,并將她的手遞交給大夫。
等到大夫診脈收回手以后,蘇正好奇詢問。
“大夫,她身體怎么樣?可有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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