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沒有親自去禁軍大牢，可是關于京城的局勢，他還是知道的。
在他進宮的時候就聽說蘇沫顏拔掉國公太夫人的兩顆牙，給她的妹妹頭發薅光等，還有四位皇子進去探望蘇沫顏，讓蘇沫顏在牢房里也有在王府一般的奢華享受。
這說明什么？
說明皇上是否礙于蘇家百萬兵力，或者是璟王，都不會真的殘害蘇沫顏。
根據他了解，往年對醫術大賽特別頭疼的孝明帝，這一次特別有信心，甚至還主動邀請他國神醫來比拼。
孝明帝這么做最大的倚仗是什么？
是蘇沫顏。
如果蘇沫顏出現意外，那皇上不會放過殺害蘇沫顏的兇手。
可柳墨宇不知柳丞相心中在想什么，他只覺得柳丞相是因為他用了大長公主的人情，激怒了柳丞相。
想到自己母親偏癱，丞相到現在都沒有問一句，柳墨宇對柳丞相也多了埋怨。
他捂著自己被打腫的臉，語氣悲哀，“父親這就怒了嗎？父親就這般喜歡大長公主？為了大長公主，連我母親是死是活也不管了嗎？”
“你這個逆子，閉嘴！”
柳丞相這下更氣了，更是讓管家去拿鞭子來，他要動用家法。
“爹！”
柳瀚宇就在外面聽著，見情況不對，連忙進來替柳墨宇求情：“母親現在身體不甚明朗，二弟因為弟妹之事大受打擊，如果你再動用家法二弟若是身體受傷……”
“你不用勸。”
對著柳瀚宇柳丞相倒是多了幾分耐心，“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陷害蘇沫顏……”
“父親還要虛偽到什么時候？”
柳墨宇見柳丞相以蘇沫顏為借口，立刻反駁：“蘇沫顏不過就是蘇家一個外嫁女，有什么好怕的？我柳家將他們放在眼里嗎？父親真正怕的是大長公主才對！父親真正氣的，也是因為我用了大長公主”
柳丞相深呼吸幾口氣，指著管家厲聲說道，“鞭子拿來！”
管家看柳丞相是在暴怒的邊緣，也不敢再耽擱，小跑去拿鞭子來。
柳瀚宇皺眉，隱約覺得父親的那番話，有別的意思。
他歪頭思索片刻，腦子里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父親是想保護蘇沫顏？”
柳丞相現在沒有心思和自己兩個兒子解釋，他只想揍一頓柳墨宇出出氣。
大長公主承諾的那個人情，他是一點也都不想用。
畢竟他心里清楚，大長公主從不欠他什么。
相反，大長公主從兩人相識到現在，幫助他的地方很多很多。
知道讓他做駙馬會影響他的前途，寧愿自己背負薄情的罵名，也要轉頭嫁給別人，成全他在朝堂上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更是在先皇和現在的皇上面前，給他舉足輕重的地位。
若說兩個人誰欠誰，那也是他欠大長公主居多。
他本想著這輩子都不用大長公主的人情……
沒想到，這些小輩居然未經過他的許可，擅自使用了不說，還將大長公主陷于危機之中！
也多虧蘇沫顏機靈，躲過一劫，要不然蘇沫顏真的出什么意外，柳家的日子一定會不好過。
鞭子拿來，柳丞相揍了一頓柳墨宇。
心里的氣出了以后，他才緩緩地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面前兩個兒子。
“老二，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心有埋怨，覺得爹是借著蘇沫顏為由來維護大長公主。可是你想過沒有，為什么蘇沫顏打了三皇子罵了珍兒以后，一點事情沒有？為什么她能從二皇子陷害她的事情中成功脫罪？又為什么蘇正當時在大殿上瘋了一般替蘇沫顏出氣，而皇上卻沒有半點責怪，你們就沒有仔細認真想過嗎？”
柳墨宇心里還是不服氣，對于柳丞相的苦口婆心，并沒有認真思考。
倒是柳瀚宇，仔細想了想，緩緩說道：“兒子先前近身伺候圣上時能夠感覺到，圣上對璟王妃，雖然嘴上有些微詞，可從來沒有真正地要對璟王妃做什么處罰。兒臣先前以為那是圣上礙于蘇正手里有兵權的因故。可是經過蘇家被抄家，兒子覺得倒不是因為兵權，而是他對蘇沫顏有了偏愛。”
柳墨宇抬了抬眼，看向柳瀚宇。
雖然他和柳瀚宇并不是一母所生，他小時候還特別仇視自己這個大哥，但是長大后他就知道自己這個大哥，比他聰明，目光比他看得遠一點，他也敬佩自己這個大哥。
既然柳瀚宇說皇上對蘇沫顏有了偏愛，那就有九層的可能。
只是他不懂，皇上怎么會對蘇沫顏有了偏愛？
他將自己這個疑問，問了出來。
柳丞相看向柳瀚宇：“觀點既然是你提出來的，那你就來說一說，為什么皇上會偏愛蘇沫顏。”
柳瀚宇將蘇沫顏嫁給顧珺璟的事情，前前后后的想一遍，斟酌后說著：“其一，璟王妃有著傲人的醫術，其二，璟王妃先是二百萬兩后面又是四百五十萬兩，助力圣上解決官家學院的事情，這六百多萬兩銀子給了皇上很多底氣。其三是璟王妃和璟王水火不容的相處方式，正中圣上下懷。兒子覺得，或許圣上早在璟王妃救大皇子的時候，就已經對璟王妃有了偏愛。”
“說的不錯。”
柳丞相頷首：“璟王妃的醫術的確是被皇上看中，也正因為璟王妃的醫術，所以皇上這一次打算大辦醫術大賽，想在其他國家面前揚眉吐氣。”
他說到這里低下頭看向柳墨宇，眼中寒意滲入：“現在你明白你做錯了什么嗎？”
“兒子知錯。”
柳墨宇是真的知道錯了，一臉愧疚。
如果大長公主府的計劃真的成功，蘇沫顏是會名聲難聽，但是皇上肯定會調查經過，再查到柳家頭上，毀了皇上要做的計劃，皇上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柳丞相見他真的知道錯了，嘆息一聲。
“你妹妹目光短淺，你不該的。一個能治療好肺癆的人不犯謀逆之罪，皇上是不會動她。聽為父的，你不適合官場，辭官吧。”
柳墨宇身體冰涼，縱然萬分不舍和不甘，還是在柳丞相嚴厲的目光下點頭。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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